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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凉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只要一想到其中有一丁点儿的原因是因为他,他就难受的浑身发颤,所以觉得他是有罪的,对于温凉,他始终有负于她,所以唯有用一生全身心去偿还。

尽管他知道,就算他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迟早谢铭也会把她逼上绝路,他来的正好,也不好。

要是能更早些遇见就好了,他绝对不会让她过成这个样子,他会带着她天南海北的走,夏天在北极穿着大袄冻得瑟瑟发抖,冬天在尼日利亚穿着泳衣晒太阳。

温凉没察觉刘苏合在看她,她看书入了迷。

刚出从边城发的时候,陆离给了她一本《艺术的故事》,当时她看来没几页就搁下了,后来事情不断,她一直没空没心力再拿起来看,此时却被作者字里行间都无一不渗透出来的“这世上没有艺术,只有艺术家”的思想给深深吸引住了,让她越看越入迷,越看越兴奋。

“看这么入迷?”刘苏合忍不住问。

温凉回头看了一眼:“陆大哥给我的书,你把头发吹干,当心着凉。”

他嘻嘻笑着,往上坐了坐,问:“什么书?”

“贡布里希的《艺术的故事》,讲的是从最早的洞窟绘画到当今的实验艺术的发展历程,”温凉放下书,眉眼间微微透露出的神采让这些日子一直悬着心的刘苏合总算彻底松了口气,“作者看待艺术的视角十分开放,他的思维逻辑很新奇很有特点,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艺术的进步从来不是技法的进步,而是艺术家思想的进步,艺术品只是艺术家承载艺术思想的载体。”

刘苏合笑了笑:“真好听。”

她愣了愣:“什么?”

“你说话真好听。”

温凉轻轻剜了他一眼,佯装嗔责地转过头不再理他,顺手重新拿起了书,刘苏合却忽然趴了过来,靠在她后背上,温热呼吸喷到她耳后,对着她的脸就亲了一口。

温凉被吓了一跳,有些局促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中的书页都被握紧了。

看着她浑身都是紧绷的状态,刘苏合心里一软,语气也有些无力了起来:“温凉,你觉得我是坏蛋么?”

怎么会呢?

她想要摇头,却故意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刘苏合是真没看出来她在逗他还是怎么,竟然突然垂了眸,表情变得有些悲伤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他慢慢地抬头:“等你彻底好了,不需要人照顾了,也不需要我了的时候,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会绑着你的,你也别因为我现在照顾你有负担,你知道我只想你每天都是自由的快快乐乐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温凉,其实我明明一点儿都舍不得你走,却又一直怕你为难不开心,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可是又好担心你讨厌我,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我怕是得了绝症晚期了,都是爱你爱的,你看,我是真的爱你爱到病入膏肓了。”

刘苏合在撩人上经验丰富,他语气暧昧又正经,尺度拿捏的刚刚好。

温凉的脸很快就烧了起来,浑身触电似的发麻。

……刘苏合真的是个祸害……

“你……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她满脸通红,觉得别扭的很,好像有很多小蚂蚁爬进了心里,成群结队地挠她。

“怎么会是有的没的呢?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关于你的一切,想你的未来,想你变得更开心。”

刘苏合慢慢撑开身子,不再靠她那么近,无限安静地看着她,似乎在告诉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出于真心。

他越是不说话,温凉越是不知所措,她宁愿他再多说一点儿让她有个恼羞成怒的机会,可他偏偏不给她。

温凉都快被这满屋子的暧昧气氛给囧坏了,她想说点儿什么缓和一下,可是她从来不擅长处理感情之间的纠葛,憋了半天竟然吐出一句:“……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不是鬼话,也不是花言巧语,是大实话,不信你摸摸的心跳。”

他抓着温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那有力的心跳鼓动着温凉的掌心:“都是为你才跳这么快。”

“你怎么那么会说话。”温凉红着脸,手按在刘苏合的胸膛上。

“那你喜欢听么?”

温凉不知道,她又喜欢,又不喜欢,但可能终归还是喜欢多一点,所以才不反感,只是羞耻和愧疚多一点。

“我爱你。”

刘苏合抵着她的额头说。

“我真爱你。”

温凉觉得自己快要沦陷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她已经越来越能体会到被刘苏合所爱的快乐。

她觉得自己到底还是不长记性的,又或者刘苏合攻势太猛烈,竟然让她真的几乎要忘却谢铭给自己带来的伤痛了。

她以为刘苏合会趁火打劫似的趁这个机会向她求证自己对他的心意,可是他没有,只是心里的忐忑和难过却真真实实地表现在了他的眼神里。

她做不出来确切的回应,因为现在她说什么都是对刘苏合的不公平。

温凉“嗯”了一声,轻轻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刘苏合就凶猛地吻住了她。

刘苏合的唇热的烫人,温凉挣扎不开,男人火热大手在她的脖颈上磨蹭,热气熏染着她,她忽然生出一种无法抑制的爱意,克制不住叫了一声,伸手搂住了刘苏合的脖子。

男人的呼吸无法抑制地急促了起来,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爱意,心里痒痒的,紧紧搂着她,很久都没有松开。

直到最后温凉都累的有些脱力地倒在他怀里,他才倏地回神,忙从她的唇上移开,托着人慢慢平躺在了床上。

温凉的胸口有些起伏,他趴在她的身边有些自责:“……对不起。”

她红着脸偏过头:“没事儿,我就是,就是有点儿累。”

他伸出手指,脂腹碰到她湿润的唇瓣上轻轻蹭了蹭,牵扯出一丝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