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好像十分惊讶:“你是说我爸爸被人绑架了?”
刘白不置可否,倒是突然问林律师:“如果我们先从颜老先生被带走的时间来推理,林律师,您认为颜老先生是在什么时候被带走的呢?”
冷不防被点到,林律师没了往日的气定神闲,显得有些惊慌。
因为温凉去找他的那一趟,让他开始越来越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尤其是在温凉走了之后,他越想,越觉得当天“见”到的并不是颜老先生。
“半夜?”
刘白做出了一个深思的表情,突然转头问黄靳:“颜先生,您说应该是什么时候?”
黄靳的额头突然突突跳了起来,他猛地一拍扶手:“我姓黄!不姓颜!”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唯独刘白。
他面不改色:“那颜先生您说,该是什么时候?”
黄靳表现的十分不耐烦:“我怎么知道?”
“说一个嘛。”
“大概,大概半夜吧。”
刘白恍然大悟。
“那大家一致认为,第二天上午老爷子就已经不在家了?”
刘叔的脸色一片灰白。
黄靳愣了了一下,连忙解释:“我瞎说的,是你让我猜的。”
刘白笑笑,转头刘叔:“那刘叔您能解释一下,签署遗嘱的时候,您去哪儿了吗?”
刘叔猛地抽回神儿,十分讶异刘白不问他颜老爷子去哪儿了,反而问他。
“我……我在卸菜。”
“可是林律师从房子里出来的时候您并没有在家。”
刘白看向林律师,得到了林律师的肯定回应。
刘叔低着头,抿唇不语,看上去十分紧张。
而且在场所有人似乎都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了,大气都没有出一声。
他不回答,刘白却并没有停下。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颜老先生在当时已经不在了,出于某种掩饰的原因,有人故意约了林律师来,在林律师进入颜宅后,用一通电话影响他的行程,而自己通过礼堂的二楼跑进颜老先生的书房,从而假扮颜老先生还在家的事实。”
林律师想起了当时那声略有些着急的“咚”的关门声。
可是还是有些不解:“我当时跟颜老先生交谈过,不像是录音。”
温凉一怔,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个简单,颜老先生是个老人,嗓子已经苍老了,只要有个熟悉的人伪装一下,在把不适的地方说成感冒,这就可以了。”
林立忍不住掏出纸巾擦起了冷汗。
“刘叔,请问当时您在哪儿?”
出乎众人意料,都开始有人认为刘叔会承认些什么的时候,刘叔却显得十分的沉着。
“可能出去结账了吧。”
“哦。”
刘白依旧神色平静,风轻云淡的话语和表情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让所有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气氛变得十分凝重。
温凉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冷场,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刘白的眼神阻止了。
“颜太太,听说您这几天总往林律师那里打听遗嘱的内容?”
话题一转,直指颜如玉。
正在沉思这刘白刚才的话的颜如玉冷不防被点名,顿时脸色通红:“我……我问问怎么了。”
“没怎么,接下来咱们就说说颜老爷子是怎么被带出这个房间的可好?”
颜如玉松了口气。
紧接着回答:“刘叔不是说,我爸爸是自己出去的吗?”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刘叔。
刘叔神情紧绷,眼神看起来有些虚浮。
“是……自己出去的。”
刘白又是笑笑,没有多说,只是走到了窗户旁边。
颜宅的装修风格偏欧式,门窗都是对开式儿的,他轻轻一推窗户,便从窗沿的夹层中拿出了两根白发。
笑着问刘叔:“请问刘老爷子是从窗户自己走出去的吗?”
刘叔的眼角无法掩饰的抽搐了起来:“这……这也许是他看风景的时候落下的。”
刘白冷笑:“据我所知,颜老先生和温凉一样都有轻微哮喘的症状,这两天风雨这么大,颜老先生身体又不好,您怎么会给他老人见随随便便开窗呢?”
“或许……或许是他自己开的。”
“颜老先生腿脚不灵便,最近更是因为入秋而无法站立,窗户把手这么高,他是怎么开的?”
“……”
刘叔脸色惨然……
屋内沉寂了好久。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颜如玉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颜老爷子……自杀了……”
所有人在那一刻都同时瞪大了双眼。
就连刘白的瞳孔都忍不住缩了一下。
“刘叔!”
一直没有说话的黄靳突然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移了过去。
看到他青中发白的脸色,众人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颜如玉的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那天晚上,刘叔带着黄靳来叫醒老爷子的时候,看到了老爷子的尸体。
就吊在书桌前面,尸体在半空中轻轻晃动着,还时不时转过脸看着两个人。
刘叔吓呆了,听到谢铭的脚步声,连忙把黄靳推了进去,掩盖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掩盖颜老爷子自杀的事情,刘叔不说,温凉也懂。
或许当时那种状况下,他下意识地以为正是刚刚那场风波刺激到了老爷子,老爷子才想不开的。
如果让温凉知道,她该多伤心……
温凉低着头紧紧咬着牙,心中紧的发慌……
尽管早已经猜测到了,可现在,心还是疼的难以忍受。
至于刘叔第二天为什么叫来林立,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尸体呢?”
刘白问。
刘叔动了动嗓子,发出了沙哑的声音:“那天晚上,我把颜老爷安排在书房的书桌底下,原本想着等事态过过再把这件事儿公布,可是我回去的时候发现老爷子的尸体已经不在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刘叔想了想:“跟林律师谈完话之后,我想把老爷抱回床上,可是不见了。”
“您最后一次见到颜老先生的尸体是什么时候?”
“生日宴的晚上,凌晨十二点多。”
刘白点点头,突然转过脸。
“黄先生,为什么您要跟刘叔一起选择隐瞒这件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