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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万籁俱寂,安静的房里紧闭着门窗。

开始是细微到闻不见的火药味,紧接着便像爆发了似的充斥整个空间。

床上传来窸窣的声音。

紧接着啪的一声闷响,一只手被反摁住,手指微曲,半只臂伸在床外。

“为什么。”

深邃的黑眸看了眼被扔到一边的西装,他一语不发。

“为什么!”

“我警告你,”轻松地挣开温凉的桎梏,他抬手撩开她遮眼的刘海,对视那双无神的眼睛,“你的命是我给的,少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把她救回来,还把她变成这副模样。

肤色嫩白而细长的腿跨坐在谢铭身上,明明怒气圆睁的眼在谢铭的眼里居然还带着掩饰不了的媚态,再加上那张五官本是很好看的脸,让谢铭一时对着这个美人有些失神,唉,可惜当初在心脏移植的时候自己应该好好挑选一下主人的,这个心脏原主人怕不是个杀猪的?不然温凉原本就高傲的不可一世现在更是动不动就喜欢暴走了,虽然这种“女上男下”的暴走方式也十分合他心意。

与以前的自己完全不同,即使再恨再烦也完全不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

“我不要这种心脏,还不如死了。”她揪住他的衣服,温凉很不喜欢这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感觉。

谢铭领口大开,任由她撒了一通气,衣下隐约露出身上硬邦邦的腱子肉,整齐地卯在一起,隐藏着爆发性的力量,仿佛只需要随便一个动作就能把坐在自己身上的温凉掀翻。

“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想一死了之,没那么便宜。”谢铭每回都拿出这种事情压她,百说不厌,把它当做唯一能让温凉语塞的方法。

可是温凉也受够了。

被他关了这么久,曾经除了打就是侵犯,引发一堆病,眼睛也瞎了。被老头猥亵时的情景她记得,像小孩一样索求谢铭关心的画面她也记得。

而恢复清醒总是在夜深人静被谢铭抱在怀里睡觉的时候,安静地睁开那双褐色的眼睛,早上发生过的事情如同走马灯在脑海里播放……

温凉想,自己可能是疯了。明明没有意识,却被小孩般的人格操纵着去讨好谢铭,索吻,要拥抱,说一些肉麻的话……每次回忆起来都会接受不了。

谢铭睡觉时,她曾不止一次想杀了他,可手脚的锁链不松,房里也没有用来袭击的武器,要是直接动手掐他的脖子,弄醒他后肯定会被甩开揍一顿。

无能的自己,软弱的自己,每次都让自己作呕。

那个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明明就睡在身边,为什么没有动手?为什么不敢动手!?等第二天发过一阵呆后人变得神志不清起来,把敌人当亲人,报复谢铭的事便又被无限期推后了。

“我做什么我乐意,”温凉幽幽地抬起头,“凭什么让你管?”

“苦头还没吃够?”

“你还想怎样,打我还是上我?”

“你觉得我不会吗。”谢铭知道她清醒了过来,所以语气也没有以前对待孩子似的对她那么客气,“不过放心,我不碰你,只是不知道你自己耐力如何。”

谢铭知道,温凉的第一个男人就是自己,虽然平时的顽劣性格变不了,身体的反应可是初次体验,如果温柔一点儿,她总是抵抗不住他的挑逗。

看不见事物的温凉在酥麻感袭上身体的一刻,神色迷茫,但强大的意志力却让她把对谢铭的欲望强制压了下来,可随即心脏竟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身上,看上去就像她自己在主动投入他的怀抱一般。

该死,该死!

反应过来后,温凉放开谢铭,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摸索着想找到自己的药,除此之外,她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荷尔蒙的男人。

现在再哭再闹也没用了,温凉得到谢铭‘好心’提醒后,只想离他远一点。

不过对于谢铭来说,每天都被这孩子闹一通也感到有些疲惫,除了日常式地吓吓温凉,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别睡杂物间了,”谢铭伸手把她拉回来,“反正明天你也会自己回来。”

……不仅如此,还会抱着他,不要他走,可爱地问他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和晚上清醒时反差大得可怕。

“不要你管。”她咬着牙费力地说到。

谢铭抓她的手被甩开,于是干脆自顾自地上了床,“随你。”

半天只听到摸索声,谢铭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她在干嘛,意识到有些不对:“哪里不舒服?”

“滚蛋!”温凉怒斥。

他拿出药放进她的手中,瞬间温凉就跑了个没影儿。

他叹了口气,还是上了床。

第二天清晨。

柔软的头发蹭着胸口,男人闭着眼睛吻了吻她的额头:“早。”

“……你去哪儿?”温凉懵懵地问道。

谢铭从床上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伸手掐了下她的脸:“小屁孩,天天都要问。”

“别走好不好?”半张潮红的脸掩藏在被子下,她的手指轻轻地掐着谢铭的衣角,“我不太舒服……”

“谁要你昨晚闹,”大大的手覆盖上温凉发烫的额头,安慰似的摸着,“先忍忍,过段时间再给你吃退烧药。”刚做完手术的她身体无比脆弱,连药都不能乱吃。

“不舒服,”眼睛里带着些委屈,她摸索着爬出被窝,轻手轻脚地扒在谢铭背后,嘴鼻轻碰她的后颈,“谢铭。”

“别弄。”推开身后的温凉,谢铭像是丝毫没看到她脸上委屈巴巴的表情,不为所动,“等下碰了你晚上又得找我麻烦。”

“不要走。”无措地抓住谢铭的手指,温凉听不进他的话,只是在黑暗中极力汲取他的味道,“身上疼……疼。”

“告诉你,”他挣开她的手,转身握住她单薄的肩膀,“手术完的确会有些副作用,你自己能忍过去。”

“什么……”温凉一脸茫然。

“算了,你现在这样也听不懂,但是有些事情,只有你自己才能做到。”谢铭穿好衣服,熟练地给她系上脚链,“晚上再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