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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洁雅致的庭院,两个年纪相仿的老先生谈笑风生,手边,大理石桌台上还搁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绿茶。

谢铭走过去礼貌地叫了声‘爸’。

可同时,他突然也看到了父亲身边那位,于是身形一顿:“……韩伯伯。”

“这是长子吧,”老先生慈祥地看着贺渊,“模样可真俊朗。”

眼睛不经意瞥到他后颈埋的缝合线,谢铭没再跟他说什么。

“韩老啊,本来这次是要把谢天也叫来的,可那小子冥顽不灵,难得听我几次话……所以今天我和谢铭请你吃顿饭,代表谢家跟你道个歉。”

“客气了。”衣着得体的老人摆摆手,“我这年纪啊,身体本来也就这个样子了。”

谢铭随着父亲附和了一句:“韩伯伯术后恢复得怎么样?”

“除了些皮肉之痛,没大碍,”

正式地在家里摆了一顿饭,谢铭下意识观察了他,可发现那人完全不是谢天说得那副不堪入目的模样,反而很知书达礼,年老却风度不减。

也难怪是父亲的世交,虽然私生活方面欠妥,但整体上看来,倒不惹人厌恶。

“谢铭能喝酒吗?”吃饭时,韩老突然问他。

“……可以,”谢铭抬起头,“只是等下要开车去公司,不太方便。”

“跟他们这些年轻人没什么好喝的,”谢先生给他满上白酒,“不如和我来几盅。”

吃完饭,谢铭趁父亲和韩老聊天的空档去了趟卧室。

他刚一打开门,房里的女人便睁开眼睛,撑着床坐了起来:“…谢铭。”

谢铭放下盛着温水的玻璃杯,伸手打开床头柜,“起来吃点药。”

“我头晕。”

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肯定会不舒服……谢铭表情柔和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等他们走了就带你出去走走。”

温凉乖乖地接过药,苍白地笑道:“还以为要再等几天呢……”

“我下午还要去一趟公司拿资料,你……”说着,谢铭无意间看到桌上喝完了的黑米粥,忍不住话锋一转,对她说的话难得带上了笑意,“……你可是越来越听话了。”

温凉的脸颊很快出现一抹微红,嗫嚅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走了。”谢铭看了她一眼,拿着碗安心地带上门离开。

可是……

不到五分钟。

温凉的脸色逐渐暗了下来,没一会儿,居然在床头柜上摸到刚才喝水的玻璃杯。等外面完全没了动静后,抬手用力在柜角一磕!

没有锁门吧。

如果自己没有听错的话……

曲起膝盖,她用碎玻璃一下一下开始割着脚踝上连着锁链的皮圈。

温凉的头很晕,里面仿佛开始有两个声音在叫嚣着。

一个说‘他已经对你放松警惕了,趁机会一定能逃出去。’

而另一个却告诉她……‘不要骗谢铭,不要失去他的信任。’

他是唯一……

说过喜欢你的人。

“呼——”手握成拳,温凉用力敲了敲脑袋,可是,一阵阵袭来的眩晕感却让她逐渐分不清虚实,开始找不到真正的自己……到底是谁。

啪嗒。

皮圈突然应声而断。

温凉一脸茫然地拿着玻璃碎片,坐在床上半天都没有动作。

“我不是颜初……”她突然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