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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须低眉

老者踉跄立起身,抹了抹脸颊上的唾沫,沉着脸吆喝:“给老夫上!甭怂,这小兔崽子就装腔做势,干掉他!”

我拦腰抱起柳如嫣,逼退数人,当她平摊在椅子上,将头歪倚在梁上,怜惜吻了下她的额头,直起腰,手一压道:“跪下道歉,伤她者自裁,其他人滚!”

黄皮子弓着腰,上下审视了番,才长松口气道:“鬼体零散,一看就没救了,还以为多牛逼了,出马仙们上,到时供奉减半!”

这五大仙的供奉可并非瓜果蔬菜那么简单,有时或许会食婴,农夫们眼一亮,挣扎起身,团围上我,甩下粗布衣,露出黝黑的肌肉。

道士和武士们也忍不住了,拾起桃木剑,挑了挑剑尖,齐刺向我胸口。

大家都见过众将擒吕布吧,数百把剑尖和挥舞的铁拳迎上我,看似避无可避,但今时不同往日,我运用那个“我”潜藏在身体为的力量,直面冲了上去。

削瘦的躯体僵硬如铁,将木剑咔嚓咔嚓折成几段,摔落到地上,而那些拳头捶击在胸口,砰砰作响,痛得他们摊开手,呲牙咧嘴。

我怒了,伤我亲人,还如何猖狂,双手擒住两只胳膊,啪得下对撞到一起,再一松手,如两颗掘根的大树互栽向两旁,淌出一地鲜血。

双脚跺地,窜入后退的人群中,掌掌见血,拳拳伤肉,不一会儿便摊了一地,呻吟不断。

话说战场血,英雄酒,我疯狂了,铁拳紧握,如拳皇里的斗士扬拳,劈腿,击翻一地人体沙包。

整个屋里站起的不过数人,只有黄皮子、壮汉、老者勉立在地上,双目瞪得老大,很是惊恐。

我昂着头,踏踏迈向他们,冷声道:“汝等该死,贪财势利,无理欺上门,何罪?”

黄皮子怂了,快步遛向门外,尖叫道:“逃啊!他请神上身,快撤!”

壮汉和老者倒吸口凉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神仙饶命!恕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放我们走啊!”

我勾了勾嘴角,捡起桃木剑,投掷向黄皮子小腿,扑哧一下刺了进去,殷红的鲜血泉涌般喷了出来。

而黄皮子栽倒在地,啃了一嘴泥,颇为狼狈。

我脚踩一柄木剑,轻轻挑起,握在手柄处,瞪着老者,冷哼:“伤我亲人,首恶!斩一臂,可好?可服?”

老者磕头如捣蒜,凑过身道:“服!”

我扬手一割,断臂啪声落在地上,鲜血淌了一地,他捂紧肩膀,摊倒在地,痛吟着。

一般彪形大汉脾气都挺冲,他趁我不注意,熊抱住我,咧开嘴嘶咬向我耳朵。

我眯起眼,反扳住他下鄂,扣紧,勒得他脸涨得通红,弓起膝啪啪击打在他胸口,那冲击力撞得他虎口淌出鲜血。

但突得他身子一软,如被毙了的壁虎滑落到地上,一脸惊恐望着我,求饶道:“错了,怒罪!放过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是黄皮子怂恿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这种零散的同盟,黄皮子忍痛拔出剑,解释道:“特么的,你浩城武馆一听陈大师落难了,闹腾得比谁都欢,还催促我速度来,甭磨迹!”

顿了顿,他趴伏在地上,指着壮汉道:“你么的要不要脸?亏良心的货!”

我扫视了番,刚准备一剑刺在壮汉的大腿上,剑锋触及到皮肤的刹那,黄皮子突得哈哈大笑,木剑抵地支起身,讽刺道:“小兔崽子,是不很爽啊?好霸气啊!”

我眯起眼,盯着他,这怂货咋狂妄了?谁给他的胆子,莫非传说中的禁忌?

黄皮子一拍手,里屋走出两农夫,架着两把菜刀比在苏紫陌和小李脖子上,颤抖着声音叫我住手,否则等着替这两家伙收尸。

壮汉也咸鱼翻身,站起身,拍拍我的脸,嗤笑道:“小样,等神一退,呵呵!你的好日子就来了哟!”

我心底扑通一凉,虽然这次我并不是借助那个“我”的力量,但你想啊,正常人在千米跑道奔个几圈,都累得直喘气,我这干翻了好百人,一旦劲一退,估摸就会摊倒在地上。

黄皮子窜上前,对准我屁股就是一脚,撞得一个踉跄。

我扭过头,冷剜着他,拳头捏得咔嚓咔嚓响,朝他迈了一步。

黄皮子打个哆嗦,缩了缩身子,但或许见情势占上风,扬手就是两耳光,并压了压手,示意那两个农夫一旦我暴起,就下狠手。

农夫跟他对视一眼,菜刀往前推了推,勒出条浅浅的血线,血珠渗出,滴嗒滴嗒落在地上。

我垂着眼,忍了下来,只是鼻息粗重了些。

黄皮子狂妄大笑,指着我鼻子骂:“小兔崽子,装毛逼!活该!就该挨打!大家一起上。”

那些摊在地上的人齐噌得下跳起身,精神抖擞,可见刚才完全在装伤,摩拳擦掌地围上我,嘿笑着,啧啧叹个不停。

就在他们提起腿踹向我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关切声在我耳畔响起,“夫君,上吧!那两人妾身保了,不会伤及一分一毫。”

我嘴角弯起道弧度,昂起头,如下山猛虎般冲了进去,扬腿一个横扫,似杂草般摊俯了一大批。

黄皮子有些难以置信,指着那农夫,诧问:“奶明,你胆肥了啊?有人质啊,你就不担心担心他们,这可是你的朋友啊!”

我撇了撇嘴,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活生生拽起,冷冷道:“哟!你试试!”

黄皮子喘着粗气,红着脸道:“杀了他们,看这杂种还得瑟个毛,干他娘的!”

那两个比起长刀,就准备割下去,却卡在毛皮前,似有一堵空气墙隔在半空。

我嗤笑一声,俯看众人,问:“你们骄傲在何处?凭他们这种草包!”

黃皮子瞪圆眼,难以置信道:“怎么到不下去?这不可能啊,不符常理啊!”

顿了顿,哭丧着脸,沮丧道:“服了,饶我一命吧!真可谓,一朝皇帝一朝臣,众生见你须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