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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血蝇

我一个激灵,扭头一瞅,当场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只见屋内中央挖有洼米宽的方形水池,上面密密麻麻叮着拇指大小的苍蝇。

可能因我们动静太大,它们昂起头,针管粗细的吸管长吮口下方的血水,灯泡般的血目紧盯着我们,传出嗡嗡的吟叫声。

黄皮子拉开门,奔了出去,留了句,快逃!特么的,会被吸成干尸的,这是血蝇。

我脚底生风,一步迈出门,那蝇子扇着翅膀,织成网状衣服般追向我,目估下不低于数万只。

我逃出门,耳畔传来呼呼破空声,一闪身躲过挥下的刀剑,守在门旁的士兵举起刀柄,僵硬道:“侵入者,杀!杀!杀!”

前有狼,后有虎啊!我咬紧牙关,俯下身,从士兵间隙中遛了出去。

这时,血蝇成群逐了出来,却不叮食那些士兵,或许因为它们是干尸吧,散成数列,最多那队纷拥追向我。

前方两位士兵拦住了我,举剑协作劈向我的头顶和腿部,亏得我机灵,弓下腰,跺跺脚,身子化作篮球,从中间射了过去,稳立在瓷砖下。

虽然喘得厉害,但哪来得及休息,脚底化风,踏踏跑向前方。

中途一大汉正蹲在地上拭着汗珠,见我如此拼命,诧异望着我,问:急毛啊?那兵马俑只要不被围住,怕屁啊?

我手一扬,劝:跑啊!等死啊!

他非但不领情,还竖起中指,呸了口,“怂逼!垃圾!”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不作死,就不会死”,如蜂窝般的血绳齐围上来,竖起口器,啄了上去。

这汉子也怂了,张起巴掌狂扇着,准备撤走,但这血绳数量太多,如归巢的蜜蜂密密麻麻盯在他身上,如同着了件黑衣。

汉子摊在地上,不住翻滚着,试图压死那些血蝇,可那些苍蝇都精得很,你压我,我退一步,等下我吸食得更狠。

不久,他凄厉的惨叫声吸引的我回过头,只见他如饱满的气球一下子泄气般,身子萎缩了,比如碗口粗细的胳膊被吮食得只剩筷粗的骨架。

吓得我一个哆嗦,即使累得弓下身,还坚持双手拄着地,向前爬去,只因后方的他的惨状太恐怖了。

那汉子被继续逐来的血绳竞赛性吸食着,半晌竟仅剩张薄薄衬衫般的人皮披在骨架上,我目测了下,百来斤的汉子绝对只剩个位数,那血肉被吞了个净。

惊吓之余,我在心底默默祈祷,上帝,保佑我奶明,希望它们吃饱了,回了吧!拜托了,来日我替你上香。

这怕啥来啥,血蝇瞪红眼,拔出口器,嗡嗡飞起,化成个蚊帐样扑追向我。

我抬起铅铸的双腿,来到一转弯处,结果遇到逃窜来的黄皮子和诸葛牛,后方同样追着群来势汹汹的血蝇,只是它们追得更急,或许饿急了吧!

黄皮子拉下背包,翻出些易燃的衣物、纸张,掏出打火机点燃,火势一下子漫延开来,炙热的火苗灼得血蝇守在一米外,那苍蝇翅膀扇得更急了,估计是忌惮。

诸葛牛望了眼后方,惊惧问:“咋办啊?这引燃物总有耗尽的时候,到时我们等死么?”

黄皮子皱了皱眉,背着手踱来踱去,最后叹息一声,没法子哩!看来咱先自我了断吧,总比吸成人皮强吧!

我眼突得一亮,附在他们耳边悄声道:“这苍蝇习性惧光惧热,咱坑死它们,准备件衬衫!味道越重越佳!”

诸葛牛尴尬一笑,脱下外套,解下衬衫,那衣襟已被浸湿,腥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忙捂紧鼻子。

黄皮子摇摇头,叹:“这血蝇虽有普通苍蝇喜阴,醉爱脏乱环境的习性,但很淡了,最重要是嗜血,这气味还吸引不住它们。”

我点点头,扯开纱布,一股血腥味扩散开来,诱得那些血蝇蠢蠢欲动,扑飞上前,被灼热烫了回去。

黄皮子深意一笑,哎哟道:“没想到奶明你的血还有这大诱惑力,我想你得牺牲下!”

咬紧唇,我忍住满肚子疑惑,比如这血蝇追谁不好,偏分出大部分想噬食我的,再加上我的血液才能做为钥匙开门,这其中藏着什么秘密?

我翻出匕首,一刀割在伤口处,剧烈的疼痛刺得我倒吸口冷气,扭过头,但余光憋见鲜血一下渗出来,滴嗒滴嗒溅落在衬衫。

黄色的衣服被染得通红,那些血绳眼红亮红亮的,口器竖得笔直,迟疑了半响,扑飞上来。

我大喊:“浇上汽油,扔过去!速度!”

黄皮子猛得醒悟过来,扭开汽油瓶盖,一把泼在衬衫上,黄油渍迅速扩散开来,浸湿了全部。

然后它捡起,扔在血蝇丛中,血蝇如疯了般你争我夺叮了上去,铺了厚厚一层。

我抽出纱布,紧缠成个绷带,但殷红的鲜血浸了出来,染成大大的血渍。

呻吟一声,捡起燃着的布料,投掷在衬衫正中,火势噌得下漫延开来,烤得虫蝇焦胡一片,那种特有的肉香还是挺熏人的。

黄皮子拽住我和诸葛牛,大喝:“跑啊!愣啥,想死么?”

我回过神,逃窜到一左右两个隧道口,犹豫问:“哪边?”

黄皮子深嗅一口,沉吟了会,一指左边道:“这边,有股唐朝特有的香囊味,传言“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清洗凝脂”,她的尸体定驻颜不腐,含着那种芳香。”

诸葛牛眼晴放光,咽了咽口水,吧唧一声道:“哇哦!真羡慕唐玄宗那死人,忒想试试!”

我拉着他们,窜入隧道,按下开关,巨石门从上坠压了下来,卡在道口,密不可封。

黄皮子长松口气,无奈道:“哎!以后咋出去啊?算了,车到山头必有路,船遇桥头自然直!”

突然,前方个红通通的人影奔逃上前,死命敲打着石门,大喊:“快出去,放我出去,小心!后面!”

我目一凝,这不是身着红衣?而是全身浸着血,袒露出白花花的肉,显然没了皮!也就是说他被人剥了皮,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