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42起尸

我皱了皱眉,不耐烦问:“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男子喘了口气,低声答:“她……她攀在我媳妇背上,双手死掐住她的脖子,咋也拽不下来,还凸起獠牙,噬咬在她颈间,痛饮着鲜血。”

这下我明白了,这种情况在乡村叫起尸,猫眼老太太的事大家都听过吧,这估摸着也是猫乱窜惊醒了死者的执念。

我眼一眯,问:“这事俺能解,你说多少钱?”

男子沉默了片刻,缓缓回:“一万成不?不过得等事了!”

点点头,我抽出笔,询问出地址,书写在张白纸上,塞入兜中,迈出门,招来辆出租车,吩咐了句,“龙行街13号!”

前座的司机应喏一声,急踩油门,如箭般窜了出去。

闲暇之余,我摊在椅上,随口问:“大叔,听说过贵妃泪不?”

大叔挑了挑眉,粗着嗓子喝:“贵妃多得很,叔咋晓得娃儿你讲得哪个哩?”

我拭了拭眼角,漫不经心说:“还有哪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啊!”

大叔兴致似被撩起了,靠在软椅上,喷着唾沫道:“这问题娃汝问得好,这事城里还真没几个懂,不巧的是,叔就其中少有的一个!”

我眼一亮,噌得下跳起,头砰得下撞在车沿上,痛得我呲牙咧嘴,但我哪顾得上这些,拽住大叔衣领问:“叔!俺求你了,快说说!”

或许这人啊,越受关注越爱卖关子,他饮了矿泉水,吧唧声咽了下去,斜瞅着我问:“娃,晓得杨贵妇被唐玄宗一尺白练赐死的地点不?”

我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咬紧唇问:“在哪?”

大叔嗤笑一声,摆摆头解释:“公元756年,安禄山发动叛乱,随李隆基流亡蜀中,被缢死在马嵬驿!”

话音刚落,他指了指车窗外,一幅你懂的表情。

我一呆,激动问:“难道就是这?”

大叔点点头,吹着胡须,拍拍胸口,得意说:“叔知识面广吧!不是叔吹,叔算得上这城里有名的百晓生哩!哎,叔那校花媳妇就中叔这点!”

我扑上前,抓住他肩膀,颤抖着声音问:“那叔您知道贵妇墓在哪不?”

大叔一下子萎子,叹息声,这特么几千年迷团了,多少专家都考证不出,这叔咋知道哩?不过据叔了解,最近城里多了不少神密人,好像就为这来滴。

我深吸口气,松开手,转移话题道:“什么人啊?”

咔嚓一声,大叔急踩刹车,敲下计时器,报价二十,叮嘱一句,不好说,但千万别惹他们,有一绿毛混混怼了他们几句,当夜就摊床了,愣是查不出啥病。

我递过两张票子,拉开车门,望着眼前那破败样,信这地方的人拿得出一万,我还不如买中国队赢球巴西队。

只见一座座狭小的棚户区,墙上还圈着红色大“拆”字,地上铺着尺厚垃圾,还泛着股浓郁恶臭味,熏得我直犯恶心,酸水直冒。

艰难踱到13号门口,我咬牙推开门,一群爱热闹的人迎了上来,为首的探出手,疑惑问:“你是陈大师?”

摆摆头,他上下审视了番,喃喃一句,不像,肯定不是,太年轻了。

我握住他的手,解释我是奶明,陈大师的儿子,这事俺能解。

那男子面色一喜,恭敬将我迎进屋,推开内侧,犹豫说大师,您看!

我暗骂声麻叶,一肤色青紫,爬满蛆虫的老人趴在水桶腰妇女背上,张着牙不住啮咬着,地上淌着一地鲜血。

戳戳男子后背,我疑惑问这女的都晕了,咋还不救出来?

男子脸一白,解释不是不救,是不敢!

我呸了句垃圾,迈步上前,拽住妇女手臂朝后一扯。

这下坏事了!老子眼突得瞪得老大,绿油油的,双手呈爪状,疯狂扑向我,嘴里嚎叫着,喵!喵!喵!

我吓得踉跄退出屋,合上门,问:哎!你家有黑猫吧?快抓来!

男子挑了挑眉,震惊答:“大师你咋知道滴?一年前咱妈见那只流浪猫可怜,特收养了!”

我眼一眯,猜测你妈有怨啊,属横死,况且猫这东西阴气忒重,尤其遇尸体,那口气咽不下,就会起尸。

周围人一下炸了,一脸诡异瞅着那男子,低声议论,这家伙一直苦丧个脸,但这几天一直挂着笑,莫非这王八犊子弑母?造孽啊!

其中一古灵精怪的小伙探出头,揭密道:“这混球前几天进了趟保险局,出门时乐呵呵的,莫非骗保?啧啧啧啧!太心毒了!”

人群中不少掏出手机,准备拨110,吓得那男子摊跪在地上,头嗑得砰砰响,哀求道:“不要,求求你们!”

我手一挥,喝了声冷静,拽住他衣领问:“老实交待,说!咋回事?”

男子迟疑了片刻,通红着脸解释我没害她,就有些怠慢,净挑毛病骂他。

人群中有的拳头捏得咔嚓响,冷声问咋怠慢了?讲!若有半句虚话,老子揍死你!

男子垂下头,断断续续讲:“就挑半生饭咯她的牙,趁她不再,端起凉水淋湿她的被子,结果她……她就上吊自杀了。”

人群如油锅里的水沸腾了,上前几步,齐齐踹他脸上,呸口浓痰骂:“禽兽!丧良心的扑街仔!”

我伸出手,拦住愤怒的众人,反手甩了他一巴掌,惊问:“为啥不找你?专动你媳妇!”

男子红着眼,喘着粗气答:“是俺媳妇的主意,那天或许娘她刚路过门外,窃听到了。”

那小伙手捏青紫,咬牙切齿问:“为啥她不去社会投诉你?”

男子掩面痛泣起来,推测:“估摸怕我落了面子,混不下去,她最知,俺是要脸的人!”

人群中好些眼都湿润了,紧握得拳头也松开了,我猜摸,这棚户区都穷人,或多或少有这想法,但干的,还是这哥们一个。

男人突一指窜出的黑猫,恨道:“就是它!”!

我眼一眯,心里扑通一下,这猫不大对劲!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