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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葬礼

诸葛牛眼一下子就红了,将鬼像抛掷到地上,摔成一地碎片,无奈道:“爸,对不起!”

老人推着轮椅滚了进来,勉力支起身子,拍拍他肩膀,安慰道:“爸没事,无非早去几年,再说也不是没办法!”

他嘴角勾出道阴险的弧度,摆摆手,弱声喝:“滚!”

西装男子撤回手,垂下头,应喏一声,“是!老爷!”

我忙支起身,扶起苏紫陌,踱出门,临行时憋了他们一眼,只见老人附在诸葛牛耳边窃窃私语,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门口的丫鬟呸了口浓痰,嫌弃骂:“忘恩负义的小表子,看老爷还不整死你苏家?呸!逃不掉的!”

苏紫陌咬紧唇,瞪大眼回:“滚!老娘整你还是可以的,一边去!”

丫鬟讪讪一笑,撅起嘴,退到一旁,忿忿念:“小娘皮子,靠男子的浪货,老娘最不济自己养活自己!”

按住燥动的苏紫陌,安慰一句,“少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你身子虚!”

推开门,小李正拄在一辆豪车旁,拉开车门,弓下腰,恭敬道:“小姐,请!”

苏紫陌昂起头,眯着眼问:“小李,你咋来了?”

小李垂着双手,眼中露出丝仰慕之色,答:“是陈大师算卦称,您大难将解,特请我来迎你!”

苏紫陌挪上车,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我一屁股坐在车座上,晃了晃,吩咐:“小李,灵像轩!”

小李应喏一声,坐上司机位,一踩油门,车子便如箭般飞射出去,但回望了眼摊睡的苏紫陌,一个激灵踩下刹车档,将车速放缓下来。

隔着车窗,高楼大厦、短裙美女一闪而过,勾得我趴在车沿,呆呆望着。

半晌,小李急踩刹车,车子一个后转弯停在典雅小楼门口,那正中帘上书着飘逸的灵像轩三字。

小李下了车,拉开车门,张口欲说些啥,亏得我中指比在唇间,轻嘘一口,指指沉睡的苏紫陌。

小李心领神会点点头,携起苏紫陌双肋,将她轻轻架起,跟着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端坐在堂中的父亲皱了皱眉,又舒展开,站起身,拍拍我的肩,夸奖道:“奶明,干得不错!”

我深吸口气,不解问爸,你早就看出来了,为啥不自已去?

父亲摇摇头,叹息一声,“这事不简单,再说这城里爸也不没敌手,一逮到机会,非坑死我不可!”

我轻哦一声,但心里却在沸腾,我爸那么牛逼的人物,连爷爷那种不化骨都能轻易制服,还有怂的人!

父亲不愧阅历丰富,憋了我一眼,解释你爷爷那不算僵尸,充其量是人尸,非人非鬼,不算太厉害,但现在嘛?就说不准了。

话音刚落,他招呼着小李将苏紫陌扶入客房,逮住床下活嘣乱跳的大公鸡,拔出匕首,割在颈间。

殷红的鸡血喷了苏紫陌一身,浓腥味弥漫开来。

小李呆滞住了,瞪大眼,激动问:“陈大师,你这是干啥啊?侮辱咱家小姐么?”

父亲摇摇头,将鸡血涂遍苏紫陌全身,解释道:“这阴气重,鸡血属阳,驱邪!”

苏紫陌被热血一冲,睁开眼,迷迷糊楜问:“这是咋了?好烫啊,就像火烤一样!”

她扭动着身子,滑过床沿,栽向地上,亏得我反应敏捷,一把抱住她的柳腰,滑润无比。

我深吸口气,将她扶上床,助她盘起双膝,蹲在床铺上。

她喘着粗气,扯着白裙,喃喃道:“好热啊!来,帮我,人家好着急。”

说完,拽住我的手,抓向她胸前的双团柔软,像个果冻般,柔乎乎的。

我特么有节操的人,哪能干这种侮辱我人格的事,当下狠捏了几把,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印出一道鲜红的五指印。

可能是疼痛的缘故,她清醒了,瞪大眼,抱住胸,缩在床角,惊恐问:“禽兽,你敢侵犯我这孕妇?不要脸!”

小李和父亲一脸诡异望着我,扭过头,呸了口唾沫,骂了句,“这年头色胆包天的禽兽,真特么多!面前就出了位奇葩!”

哎!我实在没脸呆下去了,退出屋,背手合上门,只隐约听到嘤嘤嘤的哭声,有点悲。

屋外一顺风快递标志的小伙敲了敲门,见我露面,礼貌递上道文件包裏,哀求道:“先生,请您签收下,谢谢!”

虽然我有些不觉明厉,但还是执起黑笔,潇洒签上我奶明这光辉伟大的名字,连快递小哥也O起嘴,勾起道弯弯的弧度,可能是佩服我吧!

待他走后,我撕开包装,露出道黑色邀请函,首页写着,“我在地府了,等你!你不来么?”

我吓得个哆嗦,因这字鲜红鲜红的,还带着股腥味,估摸是啥啥血吧!

忍住不愉,我咬牙翻开内册,潦草的字迹书着,“我家老爷羽化飞升,望尊敬的您三天后莅临现场,落款:诸葛牛!”

我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老家伙刚还好好的,咋这么快就去了哩,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

父亲推门走了出来,一把夺过请函,憋了眼,掐指一算,脸阴沉了许多,喃喃道:“麻烦了,这王八犊子还不死心,造孽啊!”

探过身,我试探问:“咋了,爸?你脸色好难看啊!是不这诸葛家的老东西出啥了事了?”

父亲摆摆手,嫌弃般把我逐到后屋,只留了句,“守着家,三天后哪也不要去,老子没精力顾你!”

我满腔疑惑,但没办法,只能跺跺脚,忿忿念:“哼!人家还不兴知道哩!小气鬼,呸!”

说完,还扮起鬼脸,吐了吐舌头。

摊在桌上,翻了翻墙上的仕女图,我脑海中不禁浮现萱姬那道倩影,就不知她被父亲带走,现在咋样了。

屋内忽得阴冷起来,若我扭过头的话,会惊觉,仕女图中那坟堆上遗像处面容竟变成了空白,换句话说,就是无脸人……

肩头被人拍了拍,一娇滴滴的女声柔声问:“客家,你挑中人家么?来,钱可曾带够!”

但我清楚,屋内除我外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