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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她来了

这下表哥也反应过来了,手里的牌一扔,拉开抽屉,翻出张小圆镜,哆嗦着手递给我,问奶明弟,出啥子事了。

我摇了摇头,接过镜子往后一照,一道新娘装女子正悬在房梁上,而她的脚像钟摆一样摇摆着,啪啪击打在我的后背上。

她正是表嫂秀秀。

身侧的刚子大喊着有鬼,疯了般冲了出去,连鞋掉了一只都不管不顾。

可能是种从众心理,表哥犹豫了会,也快步朝门外走去,嘴里嘟囔着奶明,这事就交给你了,俺去撒泼尿。

我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退后数步,冷冷说了句,若是像毁了,你就准备等死吧。

表哥脚顿了顿,煞白着脸说等死,总比现在丢了命强吧,再说不有明弟你么。

我瞪了他一眼,解释你逃了,俺也不管了,再说秀秀只是一缕残魂,估摸着没啥攻击力,可一旦……嘿嘿,你懂的。

表哥长松一口气,凑到我跟前,拽住我的衣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奶明靠你了,过了中元节,秀秀就翻不起浪了。

突得一股阴风袭来,借着镜子一瞅,房梁上空荡荡的,秀秀不见了!

她这是离开了么?

不对!屋里透着股寒意,她还在!

表哥猛得尖叫一声,那声音很尖细,还有种怨毒的感觉。

我回过头,只见表哥双目翻白,嘴角挂着丝涎液,摊在地上不住打滚。

这种情况我不是第一次见,爷爷跟我讲过,这是“撞客”,俗名“鬼上身”。

我忙从怀中掏出根红绳,系在表哥中指上,骂秀秀滚出来。

表哥像火烤般全身红通通的,挣扎起来,竖着头就朝我抵来,手呈爪形,不断挠抓着。

我双手合掌状挡住表哥的秃头,但那股冲击力还是将我逼退了数步,刚好拄在那幅像前。

表哥突得张开口,露出尖锐的牙齿,歪着头咬向我的脖子,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鼻而来,麻叶!这是几年没洗口了吧!

我拳头紧握,堵住表哥的狰狞大口,右手大拇指掐向他的人中,大喊表哥清醒点,别被迷惑了。

或许是因为痛感,表哥眼中闪过道清明,猛烈的攻势也松懈了许多,不解问奶明,俺这是咋了,晕乎乎的。

但这时一阵风扬起秀秀尸体上的白布,她紧闭的双眸噌得一下瞪得滚圆,嘴角也露出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凝神望去,还是跟以前一样,难道那是幻觉。

不过就在那一刹那,“表哥”疯了,伸足将我绊了个跟头,狂奔到遗像跟前,笑着撕了下去。

我手肋抵地,勉强立起来,瞅见表哥,不!那是秀秀,嘴角那丝诡异,甚至可以说是得意的微笑,心底暗叫声不好。

爷爷嘱咐过千万要护好这像,否则全村都要遭难!

现在千钧一发啊,这可咋办啊?等死么?

对了,有办法了。

我心一横,咬破舌尖,淡淡的甜腥味弥漫开来,噗得一口喷在“表哥”脸上。

“表哥”愣住了,脸上青白交错,估摸着是血的阳气在跟秀秀的阴气对抗,但从脸色着实看不出情况好坏,这时我也忒后悔的,以前总觉得外界有了相机,画遗像这种绝活没啥发展,就只顾着玩,现在想来,只有一个字“哎”。

“表哥”顿了半晌,扬手撕了下去。

完了,全完了!

我绝望地叹息了一声,摊在泥地上,却惊喜发现“表哥”手距画像一毫米处停了下来,头一歪,啪得一声摔在地上,原来是晕了过去。

拍了拍胸口,我长松一口气,探过头将画像从上到下检查了一番,嗯!没问题!

我架起表哥的腰将他扛上床,盖好棉被,憋了眼钟,九点了,还有三小时。

合上门,我倚在画沿上打着瞌睡,这样只要有人一碰画,俺就可以马上醒来阻止他。

迷迷糊糊中,一红妆女子推开门,拭了拭我的鬓发,温柔问奶明,奶明快醒醒!

我勉强睁开眼,开始只是黑乎乎的一片,随后变幻成一艳丽女子,扭着柳腰,踮着藕足,跳了舞。

那女子好像穿着得体的新娘妆,难道她是俺媳妇?

麻叶!昨天不来了十几次么?今天还来,这……这……太……!

俺喜欢!

我踉跄着身子扑了上去,手环向她的腰,却扑了个空。

女子媚笑着,埋怨冤家,别心急嘛!过来,过来!

不对!虽然这声音很悦耳,就像只百灵鸟一样,但跟昨天俺媳妇的音调有点不一样,最关键这话中暗含股淡淡的恨意。

我迟疑了,迈出的脚也缓缓收了回来。

那女子似乎急了,扯开粉裏胸布,隐隐露出两只跳动的大白兔,最诱人的是那道深邃的沟壑。

她嘤嘤一声,来吧,奶明!人家今晚属于你,来嘛!

我摇了摇头,但诡异的是眼中的景象并没有转换,最前方仍是那道勾人的倩影,强抑心头的疑惑,问你是谁,你不是俺媳妇!

那女子娇笑一声,解释当然不是哩,人家……人家是你的表嫂秀秀,你第一次看人家,妾身就懂得奶明你中妾身哩!

顿了会,她勾了勾手指,问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你真不想要人家么?

我望着掀起长裙,隐隐露出诱惑大白腿的秀秀,热血噌得一下涌上头,伸手朝前换去。

忽得右臂上泛起阵凉意,就像浇了盆水般将我心头的欲,火滋滋扑灭了,我做了个深呼吸,问秀秀你不是死了么?咋还……

秀秀娇嗔一声,羞涩说人家想你嘛,特意从地府归来,跟你度一夕之缘,咋的?你嫌弃妾身么?

不!不!不!你很漂亮,只是……只是……我语无伦次答道,小脸憋得通红。

这时耳畔突得响起道女声,她气愤嗔道:“死奶明,臭奶明,大色,狼!变态!恶心!”

我眼前似乎浮现道小巧的萌妹子,她红唇撅得仿佛能顶起个啤酒瓶,愤愤骂着,还在不住跺着脚。

哇!这谁啊?难不成是俺媳妇?听这语气,似乎气醋了,太可爱了!

只是她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