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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家沐云在有藿香的院子里住了整整六年都相安无事。怎么偏你回来了,就出了事。你不要解释一下吗?”

苏玲珑冷笑嘲讽道:“如果事情真的和我有关,那么,不管怎样,我肯定都会承认的。可现在,姨娘就凭着院子里的藿香,就想要将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我不会依的。”

汪氏冷笑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香囊,扔在苏玲珑脚边:“这就是害我家沐云过敏的证据。你自己看!”

“一个香囊,能证明什么。就算是这个香囊的针法和我十分相似,那又能证明什么。”

苏玲珑从地上捡起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唇角就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认真道:大伯母有所不知,藿香,在我的记忆中,藿香从来都不是过敏原。换言之,那就是,藿香不会引发过敏。云妹妹过敏,肯定另有原因。”

“胡说,你胡说!”汪氏尖叫着大声道:“大夫都说了,就是藿香过敏,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

苏玲珑的脸彻底的沉了下来,看着无知无畏的汪氏。

她很清楚的知道,今天端王在这里,如果自己将这件事情完美解决,那可能会给自己招来一些麻烦。

可是,麻烦和利益总是接踵而至。

苏玲珑考虑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决断,冷笑连连,身上的气势也是节节攀升,那眉目中带着的冷厉的光华,实在是让人没办法忽视。

看着苏玲珑如此模样,汪氏心头莫名的就多了几分心虚,往后退了一步,我浑身颤.抖的盯着苏玲珑:“你……你笑什么。不许笑。谁让你笑的。不可以笑!”

苏玲珑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悲悯:“大伯母此言差矣,我就算是个黄毛丫头。那也是镇国将军府的外孙女儿。镇国将军府最出色的,并非是林家军。而是林家医术!我娘,是镇国将军府百年来最出色的传人。而我,身为我娘的唯一的女儿,你觉得,我娘不会对我倾囊相授吗?”

汪氏浑身一震,随即想到林氏当年救过苏沐云,忙道:“沐云的情况,当年也发生过一次,是你娘亲自出手的。当时,也是如此这般言说,藿香过敏。怎么,你娘都那么出色了,还会诊错?”

“我娘没有诊错,错的是人心。我娘当时已经病入膏肓,还要搀和你们那一房的腌臜事情,实在是有心无力!既然有人在边上提点,说成是藿香过敏,我娘也只是为了自保和保护我,顺水推舟而已。”

汪氏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玲珑,眼睛一眨不眨的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娘当时,就是故意误导我?”

“也谈不上是误导吧。最起码,我娘还是尽心尽力的帮云妹妹恢复如初了。作为医者,我娘并没有任何错漏。可作为妯娌,你们自家后院的事情,自然不应该将我娘牵扯进去。你身为当家主母,没办法平衡后院,让姨娘们彼此相安无事,那是你的无能。产生的任何后果,那都应该你自己来承担。我娘,自然不应该替你买单。”

汪氏的脸色一片惨白,如果苏玲珑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今天即将惨败。

原本以为的真相,并不是真的。

原本以为信得过的人,突然间就信不过了。

汪氏觉得比较疲惫,眉头紧皱的看了看苏玲珑,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玲珑,大伯母就这样一个女儿。你好歹看在大伯母这些年帮你看家的份儿上,救救你云妹妹。”

苏玲珑看都没有看汪氏一眼,冷笑道:“我能救人,可我却救不了暗处那一颗害人之心。大伯母考虑清楚了。不要每次有点什么所谓的证据,就咋咋呼呼的跑过来我这芳仪阁。这个证据,还是还给大伯母吧!”

苏玲珑轻描淡写的将香囊放在汪氏手心。

汪氏手心中一片冰凉,脸上都是无助的模样。

苏玲珑的记忆中,从未瞧见过汪氏如此模样。

大约,这也就是所谓的慈母心肠吧。

汪氏为人虽然不讨喜,可到底也是做母亲的。

对苏沐云的病情,是真的在担心的。

汪氏木然的将香囊捏在手中,脸上带了几分恼怒的摩挲着香囊上面绣着的梅花,沉声道:“我认识你的绣工,这香囊上的绣工,就是你的。苏玲珑,你别想要诓骗我。”

苏玲珑叹了口气,对着红豆伸了伸手。

红豆飞快的将自己腰间的香囊解了下来,递给苏玲珑。

苏玲珑觉得自己无比的有耐心,指着两个针脚处的收尾,认真的对着汪氏道:“这个仿冒的人,十分用心。她达不到我的绣技,所以用了我回府的时候送给妹妹们的雪缎手帕,改了这个香囊。所以,这香囊乍一看,是我的手艺。”

汪氏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更加知道,真相就在眼前,千万不能太冲动了。

汪氏能突然安静下来,苏玲珑也十分惊讶。

不过她到底是大伯母,苏玲珑就算是惊讶,也不好多说什么,淡淡笑了笑,继续道:“可是大伯母,你看看,我做的香囊,是没有棱角的,每个连线的地方,都十分的圆滑有弧度。而且这收尾的地方,也将线头藏的很好。根本不会有丝毫痕迹。你若是不剪开,根本就不能看见我是从哪里开始做的。”

汪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玲珑解释的那些,看着苏玲珑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就变了。

“大伯母请看,我做的香囊,璎珞基本都是一个养子。如果大伯母不相信,可以移步大厅里,让你瞧瞧我其它香囊的璎珞。另外,这个香囊里,不只是有藿香,还有花生粉末。”

苏玲珑招了招手,木香就端来一个托盘。

苏玲珑示意汪氏将香囊放在托盘上。

苏玲珑只是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再拿起来的时候,托盘上就出现一些白色的粉末,看相撞,正好是香囊的形状。

很明显,方才拍打的时候,有粉末从香囊周围漏出来。

过了好一阵,才懊恼沉声道:“看来,我真的是错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