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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秀丽只觉得自己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透心凉。

苏玲珑脸色陡然沉了下去,淡淡的道:“方才瞧着世子倒是明朗剔透的一个人,玲珑才有意结交。如今瞧着,不过也是一个浊臭逼人的俗人罢了。世子捎带玲珑一程,玲珑暂缓世子毒素侵体之苦,也算是两两相抵了。”

苏玲珑说完,转身走去船头,娇弱的身躯迎着烈烈河风,凭空生出几分傲然风姿。

阮秀丽又急又气:“哥哥,你这是做什么?秀丽和姐姐一见如故,完全的凭着和姐姐的缘分和投契,哪里就是看中了对方的家世背景了。哥哥时常教育秀丽,说看人看事,都要看到本质,不要浮于表面。哥哥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如此肤浅之人。”

阮豫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忠伯心疼的拍着阮豫峰的脊背,着急道:“小姐,少爷如此做,自然有少爷的道理。小姐明知少爷身体不好,还要引得少爷如此动怒。何苦来哉!”

阮秀丽自觉失言,心里却又憋着一股气,着实难受的很。

看着忠伯推着阮豫峰进去舱房休息,眼泪才扑簌簌的掉落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张散发着药香的帕子递了过来。

阮秀丽惊讶抬头,就看见苏玲珑那一双带笑的眸子,讶然道:“姐姐不怪我?”

苏玲珑轻笑道:“我若因你兄长之故,迁怒于你,那和你兄长,有何差别?”

阮秀丽抹了一把眼泪:“那姐姐,可还当我是朋友?”

“我以为,我们刚才就是朋友了。”

阮秀丽破涕为笑,拉着苏玲珑笑道:“秀丽正值豆蔻初年,不知姐姐芳龄几何?”

苏玲珑抿嘴儿笑道:“看来这一声姐姐,金钗之年的玲珑,是真的当不起了。”

阮秀丽讶然笑道:“我还当是姐姐,原来竟是妹妹。苏妹妹安好。”

苏玲珑本是将门之后,自然有几分好爽,屈膝行礼道:“托阮姐姐的福。”

阮秀丽看着苏玲珑荆钗布裙的模样,抬手就将头上一支并不起眼的金钗拨了下来,待在苏玲珑头上,端详了一阵:“妹妹既是金钗之年,岂可无钗。这支钗,自我六岁随哥哥行走江湖,就戴在头上了。今儿个送给妹妹,关键时刻,有些妙用。”

苏玲珑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受了,笑道:“玲珑多年隐居乡野,唯在岐黄一术上有些造诣。玲珑瞧着姐姐性格爽朗,却身体柔弱,就知道姐姐有些不足之症。”

阮秀丽的眼睛瞬间震惊:“妹妹不成切脉,只是看了两眼,就能切中病症,如此看来,我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也可……缓解一二。”

阮秀丽知道苏玲珑稳妥的性子,知道她不会把话说死了,便也就学着她的习惯,柔声道。

“姐姐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万中无一,只是委屈姐姐如此迁就玲珑了。”

“咱们姐妹一场,姐姐实在不必如此客气。只是,姐姐这毛病,由来已久,若要拔除,也非一时半刻之功。”

阮秀丽脸上浮现出几分喜色,拉着苏玲珑的手,温温柔柔的道:“那就多谢妹妹了。回头,咱们俩都住在京城。姐姐自然会经常下帖子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