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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惜这一觉睡的极沉,吴婶跑来看了数十次,整整一天,她都在昏睡,一次也没有醒过。

    吴婶担心,可想到战庭聿冷硬的口气,又不敢擅自打电话。

    下午,子惜昏昏沉沉的发起烧,吴婶拿出冰袋,用毛巾裹着敷在她额头降温。

    直到傍晚,高烧才渐渐褪去,子惜也慢慢的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吴婶着急关切的脸。

    “顾小姐,您醒了?”见她终于醒了,吴婶一瞬湿了眼眶。

    主要是子惜身上的伤太触目惊心,像是经过严刑拷打的一般,青青紫紫遍布全身。尤其是下身,伤痕更是可怖……

    加之她又不省人事的整整昏睡了一天,吴婶也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总在盼着她醒过来。

    眼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子惜睡到浑身麻木,嘴巴像是被胶带粘上了似的,张开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口干舌燥,眼前还是一阵阵的犯晕。

    “我去给您倒杯水。”吴婶起身,匆匆倒了杯水过来。

    她伸手扶起子惜一点,将水杯递到了她的唇边。

    温热的水灌进口中,顺着干燥的喉咙咽下去,子惜觉得自己得到了新生。

    她一连喝了三杯水,唇间的干燥总算好了一些。

    吴婶扶她坐起来,软软的靠在沙发上。她的思绪也已经回笼,记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想到战庭聿那双染了怒意的眸子,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折磨着她的样子,还是一阵阵的心悸。

    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顾小姐……”吴婶见她坐在那发怔,不由得开口关切,“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子惜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干净的睡衣,身上很痛很痛,但是很清爽,“吴婶,是您帮我换的衣服吗?”

    吴婶点点头,“是啊,我早上一来,就看见……”

    那场景她没办法去形容,也看见了子惜眼中的畏惧,不想旧事重提,影响她的心情,便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您睡了一整天了,饿不饿?锅里还温着粥,您要不要喝一些?”

    “嗯。”子惜轻轻点头,她现在浑身痛的要死,骨头像是被谁用斧碾过一般,点一下头,都会觉得牵扯遍身的伤口,“谢谢您,吴婶。”

    “不客气,”吴婶笑着起身,“那我去给您盛粥。”

    子惜很饿,睡了一整天,滴水未进,也很虚。

    可她的确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碗,就让吴婶拿走了。

    窗外的夜色已渐深了,墙上的摆钟指向了七点,但愿今晚他不要再回来……

    半碗粥喝下去,体力恢复了一些,吴婶搀扶着她上楼休息。

    她以为白天睡的太久,晚上会失眠,可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已是天色大亮。

    子惜身上的痛还是那么剧烈,随便动一动,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一般。

    她翻了个身,在床上躺了会,才起身下床。

    楼下,吴婶正拿着抹布在擦桌子,子惜一下来,多多就从旁边窜了过来,一下就到了她的脚边。

    “顾小姐。”吴婶走过来扶她,“您好点了么?”

    “嗯。好多了。”子惜说着,朝门口看了一眼。

    吴婶几乎立即会意,说道:“战先生没回来。”

    子惜稍安。

    吴婶扶着她去餐厅吃饭,子惜也确实饿了,喝了两碗粥,体力才恢复少许。

    吴婶将她的手机放在了桌角,“这是我早晨收拾沙发,在沙发底下找见的,是您的吧?”

    “谢谢。”子惜拿过手机,她昨天都是浑浑噩噩的,醒来根本没想到要去找手机。

    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子惜吃了饭,才给充上电。

    一开机,里面弹出好多个电话和短信。

    有陈璐打来的,有沈瑶打来的,有沈萧打来的。

    陈璐:“子惜,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电话也关机了。我已经帮你请假了,别慌。”

    沈瑶:“惜惜,你怎么关机了?”“惜惜,我哥说你拒绝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惜惜,你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电话还是打不通,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惜惜,快点开机,再找不到你我要报警了。”

    沈萧:“子惜,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看完短信,子惜将那些都删了,心情沉重了不少。因为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想起了战庭聿恶魔般暴怒的脸。

    他会不会还在生气?

    他生气不要紧,可千万不能因此连累顾家。

    子惜一想到爷爷,便心慌意乱,拿着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座机号码。

    “嘟嘟嘟——”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人接听,听筒里传来女孩柔柔弱弱的声音,“喂,你好。”

    子惜听出,那是顾若的声音。

    “……”子惜一时间没说话。

    “喂?请问你找谁?”

    子惜吸了一口气,她还不是很习惯,顾安然和顾若的到来,“爷爷在吗?”

    “姐姐?”顾若语气转变成欣喜,“是你吗姐姐?”

    子惜:“是我。我找爷爷,他在吗?”

    “哦。爷爷不在,一早他跟爸爸去公司了,要到很晚才回来。”

    子惜隐隐觉得不对,“公司的事情还没交接好吗?”

    照理说,顾家的公司不算太大,顾安然也回来一个星期了,怎么也该交接好了……

    “没呢,爷爷说就在这几天了。”顾若说着,将话题转开,“姐姐你昨天没去公司吗?”

    “你怎么知道?”子惜想到什么,“你又去我公司了?”

    顾若唯唯诺诺,“是……是啊,我想姐姐了,所以……姐姐你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过来找你吗?”

    “不用了。”对于顾若的热情,子惜不忍打击,却也不想过分跟她热乎,“我还有事,先挂了。等晚上爷爷回来了,我再打电话。”

    “哦……”顾若声音失落下来,子惜已经将电话挂断。

    战庭聿一天没回蓝海湾别墅。

    子惜心中越发不安,夜幕降临之际,再次给顾家去电话。

    还是顾若接的,“姐姐,爷爷跟爸爸在书房谈事情呢。”

    子惜皱眉,“那就把电话转到书房那边去,我有事情要跟爷爷说。”

    “哦……那好吧,你等一下啊。”顾若说着,就挂了电话。

    电话成功转到了爷爷的书房,在听筒里听见顾嵩的声音,子惜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下来,“爷爷,家里都还好吗?”

    “惜惜啊,家里挺好的,咳……”

    “爷爷,您又犯咳嗽了么?”子惜有些紧张。

    老爷子的年纪大了,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一旦病了就会咳嗽,咳起来不容易好,有一年冬天咳了两个月,肺都咳肿了。

    医生说了,老人家的呼吸道不太好,要注意空气清新,一旦咳嗽,就容易犯病。

    这正是秋冬交接的季节,忽冷忽热的,很容易生病感冒。

    以前子惜在家,总会冲泡一些蜂蜜菊花茶给他喝,自打进了蓝海湾别墅的门之后,就很少能尽这份孝心了。

    子惜不由叹息。

    顾嵩笑道:“我没事,丫头。你呢,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我知道,爷爷。”只要家里没事就好……

    简单的几句问候,就切断了通话。

    坐在顾嵩对面的顾安然,一半身影都没入在黑暗之中,“爸,您跟子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嵩轻咳了两声,看他一眼,“没有。”

    拿起文件,继续看。

    顾安然盯着他,半晌,轻笑一声,“子惜是战家四少的情人?”

    顾嵩面色一滞,抬眸看向顾安然,神色不悦,“你胡说什么?”

    顾安然却笑了,“我胡说吗?您之前一直说,子惜住在学校里,可是我去她学校看过了,也问过老师了,子惜她根本不住校。”

    “……”顾嵩眯起眼睛,没说话,可书房里的气氛,明显降了下来。

    老爷子明显的不高兴了。

    可顾安然却像是没有察觉似的,还在继续往下说,“我知道她在一家珠宝公司上班,叫人跟着她,知道她住在蓝海湾一带。我还看见,她从战庭聿的车上下来。”

    至此,顾嵩的表情,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

    “安然,怎么说惜惜也是你的女儿,我劝你最好不要对她太差!”

    “怎么会呢?”顾安然灿烂一笑,“她有战庭聿这么个护身符,我疼爱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她差?”

    顾嵩呼吸起伏,最终叹了口气,“她是为了顾家,为了我,才牺牲自己的。至于战庭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顾安然微微一笑,拿过桌上的文件,轻易将话题扯开:“我们继续看文件吧。”

    这个话题,就算这么不了了之了。

    对于顾嵩而言,子惜和战庭聿的事情,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可是他并不知道,顾安然心里的恶毒种子,从这一刻,开始滋生发芽了……

    战庭聿一连数十天没有出现,这十几天,子惜的生活过的无比的平淡。

    可她总觉得,战庭聿的气没有消,这件事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

    他越是不出现,她的生活越是平静,内心就越是不安。

    果然在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