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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被扔进小黑屋后就没人管我了。

我打眼一看,还是上次我住过的那间屋子,墙壁和地面脏兮兮的,连一根草也没有,我只得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好在是夏天,屁股凉沁沁的挺舒服。

我以前很自负的认为我是聪明绝顶的,直到这次又被抓进派出所,我才知道,我特码就是一个猪脑子,因为直到第二天宋玉豪煞有介事的审讯我,我还迷迷糊糊的,根本想不到我是掉进了宋玉杰给我挖的陷阱,还天真的想,偷鸡的不是我一个,怎么只抓我一个,见不到别人被抓来?

而且我心底善良,早就做好了一人承担,绝不乱咬别人的准备。

不就是偷鸡吗,全厂人都偷,根本不算什么事儿的,我没什么好怕的,最然我偷的数量有点大,但也是最多关几天再把我放了。

宋玉豪的派出所审讯人是别具一格的,不在屋子里,而是把抓来的人,用铐子拷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椿树上。

这棵树因为长在院子里,枝叶想争取到更多的阳光雨露,拼命的拔高,树身也很直溜,刚好够一抱那么粗。

上午十点钟宋玉豪让人把我从小黑屋里提出来,直接把我拷在大椿树上,而且不是反铐,是把我和大椿树面对面拷在一起,让我的小肚子和胸脯和大椿树亲密接触,稍微远一点看,好像我在和大椿树热烈拥抱。

宋玉豪端了一把椅子坐在我对面,隔着树亲自对我进行询问。

还没开始询问前,宋玉豪走到我跟前关切的问:“好受吗?”

我老老实实回答:“不好受。”

宋玉豪摇头叹息:“杨辰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在这里出去还没几天这就又回来,而且你特码早不偷晚不偷,刚好碰见老板来巡视,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

他不说我还不知道,他说了我才知道,是杀鸡厂的老板从广州过来到厂巡视,因为他得到线报说厂里工人偷鸡成风,造成连年亏损,他亲自下来整顿的。

宋玉豪对我说:“这回大概谁也救不了你了,实质性问题呀,你特码真不幸。”

一边说一边连连摇头叹息,然后坐回椅子上,对我说:“说说吧。”

我满不在乎的问:“你要我说什么?”

我原本以为他是叫我把偷鸡的人都咬出来,就做好了抵制的思想准备,以前年代,那些地下工作者被捕后是宁死不屈的,我特码也不能当软骨头或者疯狗乱咬一气,况且,即便让我放开了咬,我特码也不知道咬谁,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墙内往外扔鸡的都是谁。

却不想宋玉豪根本不让我咬别人,而是让我仔细回忆一下,这两年我都从厂子里偷了多少鸡?

我松了一口气说:“那谁还记得清楚?”

宋玉豪循循善诱:“想想,好好想想,或者你用平均法算一下,是一天偷两只还是两天偷一只,平均数乘以你在厂天数,加上这次偷的,不就有答案了。”

我略微一算自己也在心里吃了一惊,在厂一年多时间,就算是两天一只平均数,我也偷了厂子三百多只鸡,加上这次的少说也有五百只,一只鸡按照收购价二十五元,总价值一万两千五百元!

宋玉豪惊呼一声:“我草,都一万元以上,够得上数额巨大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量刑标准了!”

我一听傻鸟了,根本没想到这么严重的,本来以为偷鸡不算贼,何况大家都偷,法不责众的,根本没想到偷鸡要坐牢的呀!

心里起毛了。

宋玉杰又说一声:“小子,我也懒得再问你了,你就等着坐牢吧,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没什么好问的了。”

说着把我丢下回屋子里去,不管我了。

这可让我遭罪死了,抱着树本来就很难受,树身上的蚂蚁闻到人味,成群结队往我身上爬,高兴的时候就咬我一口,一会儿就浑身痒痒,身体却又动弹不得,更别说动手挠痒痒或捉蚂蚁了。

这种煎熬,没体验过的人是根本不知道滋味的,痒痒其实是比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我差不多都被蚂蚁咬的崩溃了,心想我特码干脆招了算了,主谋不是我而是韩金锁,可是特码的韩金锁安然无事,我却被弄来受罪,这也太他妈妈的了!

我是准备咬紧牙关不供出韩金锁的,因为那样子的话,韩金锁也不一定获罪,他有宋玉杰庇护着的呀,而且我咬出韩金锁,宋玉杰更不会放过我。

我心想宋玉杰可能还不知道韩金锁是幕后指使者,要不他也不会让把我抓起来,他一定会怕我把韩金锁咬出来。

我和韩金锁不对付但却帮了他,我被抓了却又不敢咬他,我特码憋了一肚子窝囊气找不到出口。

这时候我还是没有意识到,我是中了宋玉杰的招。

但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只得大声喊叫:“我要招供!”

宋玉豪从屋子里走出来到我跟前问:“你还有什么要招的?”

我说:“没有。”

宋玉豪感觉受到捉弄,喝骂我一声:“那你特码的瞎逼嚷嚷什么?”

我哀求他说:“宋所长,蚂蚁一直咬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咬舌自尽!”

没想到宋玉豪竟然对我开心的一笑说:“那你咬啊!你特么吓唬谁啊,咬舌自尽是很痛苦的,我不信你能做到。”

这特码明显是鼓励我咬舌自尽呀!

但尽管这样,我还是没准备把韩金锁咬出来,只听宋玉豪又说:“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你特么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太狠了!”

我心一动问他:“你什么意思啊?”

宋玉豪眼睛一瞪:“我特码什么意思也没有,慢慢受着,别着急。”

说着又摇晃着身子走回屋里去,不管我怎么喊叫,谁也不再搭理我。

听见一群警察在屋里嘻嘻哈哈的说笑闹玩,我心里一股气直冲脑门,心里恶骂:这些王八蛋们存心要整死老子呀!

我试着咬了一下舌头,妈的生疼生疼的,心想要咬舌自尽,也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舌头的疼并不能代替身上的痒痒,那些蚂蚁越来越多的钻进我衣服里,咬的我浑身没有一处不痒痒,正想破口大骂,心想把宋玉豪骂的恼了,出来猛抽我一顿,也比受这万蚁钻心之苦强。

正苦不堪言时候,门外一阵急促脚步,接着就看见一个人撞了进来,直接对我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