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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咯噔一下子,"那你有没有….."

橙橙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在扒我衣服的时候,我抄起床头上的烟灰缸使劲的往自己的脑袋上砸去,狠狠的几下,头就储出血了,然后我用破碎的烟灰缸将自己的脖子划破了,流了一地的血。

我说谁要是敢上前,我就死给他们看,反正我这样的女人生命本来就不值钱,她要是愿意赔上一条性命也没问题,我一个夜总会的小姐死不足惜,她是千金阔太,拉她垫背我值了,那些男人被我吓坏了,然后都没敢上来,我一直撑到了刘翼来才晕倒。"

我哽咽的骂道:"你还真不要命了啊。你的脖子是你随便可以抹的嘛?幸好没有伤及大动脉,要是割到了大动脉,恐怕我是在太平间见你了,你死了是一了百了了,但是你有想过你的家人吗?"

橙橙一听,冷笑的看着远方说:"家人?我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只是几个恨不得吞了我骨血的魔鬼罢了,我死了才好,死了她们就一分钱都没有了,在他们眼中我就个赚钱的工具,我的命还不如一只狗的命值钱!"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曾经有一次我问橙橙多久回一次家,她说不回家,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随口问道,"为什么,你的家人一定会很想你的。"

但是橙橙脸色十分低沉,她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淡淡的眯着眼睛看着我说,太远了,浪费时间。

我记得那个时候是春节,会所也正是忙的时候,这个时候小姐出台费会比平时高出很多,所以很多小姐选择不回去,我以为橙橙是因为这个,所以并没有多注意。

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家人,每每我说道龙泉村的亲人的时候,她总是安慰我说,虽然日子苦了点,但是程殊你很幸福,至少你还有家乡。

"你这个表情看着我干什么,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这些事情,早已经烂在我肚子里了,谁都没有提起过,我也从来也不想说,所以你不必自责,跟你没关系。"见我不好意思,橙橙拍了我一下肩膀。

安慰道:"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段不愿说的秘密,就像是结茧的伤疤,每一次提起的时候,就会血肉模糊,我不傻,我干嘛要自讨苦吃呢,再说也不需要向每个人兜售我的可怜,换别人不痛不痒的叹息跟安慰有什么用?谁还没点痛呢?"

我深叹了一口气,"你从来都没有提过,一次都没有,你总是喜欢在人前装坚强,但是,你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软弱。

我以为你是先天乐天派,看什么都是淡淡的,戳不到你的痛楚也提不起你的兴趣,好像你对任何事情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橙橙笑了笑,"小姝,你很单纯,但是你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在夜场这一行,摸爬滚打的时候,你一定要收起你的软弱,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将你的软肋留给别人。

即使你的内心在懦弱害怕,但是在人前,你就必须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也许我跟你说这些,显得特别的薄情,但是最终你一定会发现,能够抱紧你的,也只有你自己。"

我仔细的观察着橙橙,她小巧精致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从前我看到的无忧无虑,但是今天我却看到了沧桑,那双眼睛曾今隐藏的不为人知的懦弱,我今天全都看到了。

门外的吵闹声,渐渐的平息了,刘翼最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的老婆转身走了,他一直在门口站着,橙橙一下子心软了,叫我去开门,他在进来的时候看着橙橙说:"你先好好养伤,公司还有些事情,我晚点过来陪你。"

橙橙笑了笑,风轻云淡的说:"你还来做什么,刘翼,咱们还是断了吧,这样下去实在是太难受了,我天生命贱,死不足惜,您有您的远大抱负,不能毁在我的手上。"

刘翼原本黑漆漆的眼眸忽然烦着一股凌厉的冰冷,表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定定的看着橙橙说:"我的事情不用你担心。"

这一刻,我觉得刘翼是爱橙橙的。

刘翼在临走的时候,吩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橙橙,随即叫了两个保镖门口守着,估计是怕他老婆再来闹事。

他走后,橙橙躺在床上一个人,默默的流泪,我看着格外的心疼,但是我能做的却只有在这里静静的陪着她,我紧握着她的手,让她知道,我一直都在。

经过这一折腾,整个楼层的人都知道这个病房里住着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夜场女人,很多人,在经过门口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转头进来想要看个究竟,医生跟护士进来查房,眼神中虽然没有明显的嫌弃,但是态度始终是冷冷的。

甚至一个小护士进来测体温,直接将温度计扔在桌子上,让我们自己测,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便自己拿过体温计帮橙橙放到腋下,过了几分钟,测好了,我拿出来递给护士,那个护士瞄了一眼,然后扔在了桌子上。

在她临走的时候,我提醒她温度计忘了拿走了,她冷冷的看了我跟橙橙一眼,然后说,不要了,你们自己留着吧。

若是人走了就算了,但是我却偏偏听到了她转头笑声低估的声音,她说那么脏,以后谁还敢用。

一听这话,我便火冒三丈起来,我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身后,身后抓着她的胳膊,她十分嚣张的看着我,扭着脖子说:"干什么?"

"有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试试。"我瞪着她说道。

小护士躲避了下身子,然后双手揽了揽她怀里的报表,不屑的说:"怎么着,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是做什么的,还要人家说出来吗?谁知道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传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