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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熙恩回到家中,她疲惫地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让白嫩嫩的脚丫子在冰凉的地板上放松。

然后摸着灯将走廊和客厅的灯一盏盏的打开,终于驱散了眼前的一片昏暗,没有了那种格外压抑的孤独感。

她比往常回来的要更早,此时此刻家中除了她以外没有其他人,但是韩熙恩还是不死心地喊了一声孟璟哲的的名字。

清亮的声音在房子里回荡。果然没有人回应,韩熙恩又往空荡荡的厨房探了探头,没有人,她转头去看门口的鞋柜,果然看见孟璟哲的拖鞋还好好摆在那里,他今天早上穿出去的那双鞋子却还没有被穿回来。

她丧气的垂下了脑袋,彻底死心放弃从这座房子里找出孟璟哲来。

韩熙恩回到客厅,让自己毫无形象可言的瘫倒在沙发上,然后便什么也不做地呆愣愣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脑子了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到底想到什么。

像是快受不了屋子里的寂静,韩熙恩拉过放置在沙发上的抱枕,厚重的抱枕被她按在了自己的脸上,她整张脸蛋都在软绵绵的抱枕里看不见了。

深呼吸一口气之后,韩熙恩才勉强将酸涩的眼眶里的湿意压了回去。

她回想起前几天她躺在这个沙发上枕在孟璟哲的大腿上,对方温暖修长的手指替她拂过耳边的碎发,孟璟哲当时就靠在这个垫子上,满目温柔的看着她。想到这,韩熙恩不由得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中的抱枕。

仿佛这个枕头上真的还残留有孟璟哲的气息,事实上,只有清新的清洁液的味道。

韩熙恩起身从沙发上起来,就这么抱着这个抱枕环视一圈整个房子,到处都可以回忆起孟璟哲在这里生活的痕迹,他在厨房里下厨的场景,他在客厅里给她递温水的样子,他在沙发上和她相拥的样子。

每个他都是那么温柔,每个他看向她的眼神从来不缺少爱意。孟璟哲在这里的回忆永远都是伴在她身边的,他们一同在这座房子里共生,他给她依靠。想到这韩熙恩再也没忍住,一滴眼泪从眼眶上滑落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一股温热的湿润感。

韩恩熙拭去那一道湿痕,目光从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移开,转头去盯着走廊尽头的大门。

一秒,两秒,三十秒。

眼也不眨地看着那道紧闭的大门看了整整两三分钟,直到眼睛再也受不了,韩熙恩终于死心孟璟哲不会从那个地方突然打开门冒出来。

这个家里接下来数个小时之内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想到这,无助地感觉又涌上心头。

她突然就回想起之前在地下车库独自一人无力反抗的那种屈辱感。

她真的好想马上马上让孟璟哲回来,然后告诉他这一切,让她现在心底可以不要这么无助,但她的理智又告诉她告诉孟璟哲也不过是让爱她的人徒增担忧和愤怒罢了。

但韩熙恩此时此刻真的太难过了。

她从离开叶家开始,独自在外面生活,进到公司也有不短的时间,她曾经以为自己早就不是天真的小菜鸟,已经看过这个世界上很多够可恶的任何事,但没有想到老天爷却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可恶,只有更可恶。

曾经那么多人伤害她,给她屈辱,但她从不屈服,也并不觉得那些人有真正的伤害到她,或者说把那些伤害她的人放在眼里。

但当回想其今天那只恶心的手,和对方丑陋至极的脸孔时,韩熙恩的内心就无法抑制地升起一股愤怒与后怕。她即痛恨自己当时的无能为力,又难以忍受自己为之工作的地方有这样一个领导。

在今天之间,她还是充满底气,满怀希望的想要从这个公司出头,她以为诸如冰晶那样的人是无法把她打败的。但是今天遭受的一切让她怀疑这个世界上的恶意远远不止如此。

韩熙恩原本还在默默落着眼泪,她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蜷在地上哭,泪水淹没了眼前所有的视线,但却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但默默哭着哭着,她却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她放开了自己咬着的抱枕,把已经被淹出一片深色的抱枕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狠狠地锤了起来,边锤边哭,嘴上还忍不住崩溃着碎碎念。

“混蛋!”

“色狼!”

“猥琐男!”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啊!!!”

“去死去死去死啊!”

韩熙恩与其在说骂人,可她那可怜至极的语气却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在连打带骂地对着抱枕发泄完怒气后,韩熙恩终于哭累了,在哭到一半时,她流的眼泪实在太多了,于是她一气之下干脆把纸巾抱在自己怀里,一边哭一边把纸巾抽出来,又怕用太多纸巾擦眼睛眼睛太肿,被等会就回家的孟璟哲看出不对来,于是只好将纸巾按在眼睛上吸走眼泪。

等终于哭到精疲力尽,地上也已经堆满了一地的纸巾,韩熙恩呆呆地坐在地上,她看着满地狼藉的客厅,已经哭得有些僵硬的脑袋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大叫一声,慌忙去看门口,看着门还是紧闭着的,她却还是没有放松下来,而是赶忙一脸紧张的跑过去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什么动静都没有。这里是电梯楼,如果不是本层的住户,一般连人上下楼的脚步声都不会有,而现在门外正静悄悄的。

等把贴在门上的耳朵移开之后,韩熙恩这才想起来她应该去看的是墙上的钟而不是在这里听门外的动静。

她赶忙抬头去看时间。时钟的刻度已经离她回家的时间又走过了一个小时。

此时此刻离孟璟哲下班的时间大概还有两个多钟的时间,也顾不上自己刚刚犯得蠢,韩熙恩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有时间让她来把这片残局毁尸灭迹的。

她一脸凝重的拿起扫把和铲子回到客厅,又看看墙上的钟,觉得自己要加快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