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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看到干爹非常的激动,握着干爹的手不撒手,激动的身子一个劲的发抖,像是见到了大人物,最后还是王二让干爹进屋里坐,王大才反应过来。他们兄弟把干爹恭恭敬敬的请到屋里,让干爹坐下。干爹这才问起王大的伤势和水老虎的样子,王大想了半天,才心有余悸的回答道:“太可怕了,我打了这么多年的鱼,还是第一次遇到那么可怕的鱼。”

干爹说:“你把你那天的具体情况说一下。”

王大点点头说:“好,这件事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那一天正好乌云盖顶,天气十分的闷热,打鱼的人都有经验闷热的天气会水中的鱼焦躁不安,会争先恐后的露出头来。一般是夏天最容易捕鱼的天气,我家捕鱼用的不是渔网而是鱼鹰,通常是几家子协作。由于我的捕鱼经验最为丰富,于是大家推举我为带船,专门站在船头上,领着大伙去草湾子里放鹰捕鱼。”

王大所说的放鹰就是放鱼鹰,学名鸬鹚,鸟纲,鸬鹚科。体长可达零点八米,羽毛主要为黑色而带有紫色,金属光泽。眼睛呈绿色,趾间有蹼。嘴尖长而带弯钩。鱼鹰在水中行动自如,矫健有力,真是天生捕鱼的好工具。驯化指挥鱼鹰下湖捕鱼,是微山湖人的拿手好戏。由于驱赶鱼鹰捕鱼酷似牧鸭放鹅。所以这里管这种生产方式叫做放鹰。

在微山湖里放鹰,看似简单,其实里面有很大的学问,由于是大伙协作,所以分工不同,大体上分为带船、打船、舟溜子几种。像带船就是渔船的总指挥,这个需要会看水,所谓的看水就是看水中的鱼,指挥其他渔船捕鱼,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一般需要经验丰富,且德高望重的人担任,打船就是具体的执行者,一般由年轻力壮的主力担任,舟溜子则是驱赶鱼鹰捉鱼和从它们嘴上取下猎物的任务,分工十分明确,效率非常的高。

其实鱼鹰捕鱼最好的季节是在冬季,因为这时候大鱼需要冬眠,游动的速度不快,鱼鹰很容易抓住,微山湖边上有捕鱼的谚语,那就是“放鹰的大哥别发愁,看看岸上的柳树头”。意思是说,等柳树落光了叶子,才是鱼鹰捕鱼的最佳季节。

微山湖的鱼鹰捕鱼是一种极具观赏性的文化,捕鱼时先由带船看哪里有鱼,引着在水面上划一个圆圆的大圈,行话叫耍大环子,然后再沿这个大圈的边划8字型,这叫耍小环子。画圈不是随便画的,需要凭着经验和运气,环子耍得好坏,会直接影响到捕鱼的产量。

划好的环子之后。鱼鹰接二连三地钻进水里捕鱼,出来时嘴上就会叼着一尾尾活蹦乱跳的小鱼。要是碰上大鱼,它们还会一起扑过去,把鱼抓住。这时候最忙的要数摇船的人,要准确迅速地把鹰捉住的鱼取回,放进船舱里。有些小鱼被鱼鹰吞进喉囊,他们还要抓住鱼鹰的脖子,把吞进的鱼给挤出来,然后再把它甩进水里。打船手除了配合带船头管好鹰阵外,也要帮着取鱼。

所以如果去微山湖的话,一定得看微山湖的放鹰捕鱼,王大停了一下,继续说那天打鱼的事情,他说:“我们那天几艘渔船直奔大鱼出没的草湾子,在那里准备多打鱼,好买了钱换一些油盐酱醋。到了草湾子,我根据经验,指挥着人在水面上画了一个大圈,接着又用渔船画了几个小圈,然后打船手就过去把鱼鹰一个个的放进水里,开始一天的捕鱼。

一开始捕鱼,就让我感觉很奇怪,几十只鱼鹰下去,连一条小鱼都没有捕到,这个可不对劲,虽然夏天不是捕鱼的最佳季节,但草湾子里的鱼多的很,怎么滴也得捕获七八十斤,但鱼鹰一次次的钻水,却一次次的空嘴而归。这种情况别说是人了,就是鱼鹰也急的嘎嘎叫。一个产大鱼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一条鱼?

这时有人不耐烦了,问我说:“大哥你今天带的船可不顺水,连一条小鱼都没有,咱们这些人当中,就您最有经验,你仔细的看看,咱们是不是得再画一个圈?”

我一听这话,脸上就开始发烧,草湾子其实就是一个河弯,是运河水和微山湖交汇的地方,运河水把丰富的食物带到这里,草湾子里的鱼有鲤鱼、草鱼、鲢鱼、鳙鱼和一些数不清的杂鱼,平时在船上朝水里看,都能看到水底黑压压的鱼群,因此是我们最喜欢捕鱼的地方。

我站在船头,寻找抓不到鱼的原因,低着头紧盯着水里看鱼群的动静,可看了一会,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水里也没有见什么鱼群,就在这时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很长的身影,在船下悠闲的游过。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水中有大鱼,微山湖连绵三百里,湖中有大鱼一点都不奇怪,渔民捕到一百多斤的大鱼,也是很经常的事。

我站在船头上心里想,难道是大鱼作怪,赶跑了小鱼,独霸了这个地方?如果那样的话,大鱼就成了鱼王。我正想着,忽然一个巨大的水花,接着有人喊道:“不好,我的鱼鹰被什么东西拽到水里去了。”

鱼鹰那可是渔民的宝贝命根子,那个人喊的十分着急,一边喊,一边摇着船过来。我赶紧朝水里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水花,在水花下面冒出几丝鲜血,看来鱼鹰已经凶多吉少了。微山湖里的鱼虽然多,也有许多大鱼,不过能吃鱼鹰的鱼,一般情况下可没有,鱼鹰和鱼的关系,就像猫和老鼠的关系一样,鱼不管多大,都会对鱼鹰忌惮三分。真不知道什么鱼,能把鱼鹰吃了,即使很大的黑鱼也不敢对鱼鹰肆无忌惮。

我透过水,朝着水底看,只见水里一个很大的影子,正在吞食这鱼鹰。看到大鱼吞鱼鹰,当时心里想水下的大鱼莫非成精了不成?我想到这里,赶紧抄起一根竹竿,朝着水中的影子捅过下去,这下子用的劲很大,直接捅在黑影的后背上,一般情况下,鱼的后背很窄,根本碰不到,但那鱼的后背宽。那条鱼吃痛,扔下还没有吃完的鱼鹰,一翻水花钻到深水处消失不见了。

我一看黑影消失,赶紧用竹竿把死在水里的鱼鹰捞上来,这时鱼鹰的血,随着水涌上来,惹的周围的几只鱼鹰吓的嘎嘎叫着跑开。这时有人捞起水中鱼鹰的残骸,拿在手里发愣,当时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鱼鹰只剩下半截身子,半截身子的伤口整齐,好像是被一下子咬断的。

不知道什么鱼,能有这么锋利的牙齿,居然能把鱼鹰身子咬断。微山湖里的鱼多,可能一口咬断鱼鹰身子的鱼可不多,没准水底下的鱼已经成精了。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冒出了一头冷汗,知道事情不好,就大声的叫着大家伙挑帐回去。

挑帐是我们的行话,就是把鱼鹰用篙挑到船舷的木棒上。然后把他们扣在放鹰脖子上的草蔓解下来,从舱里挑些小鱼,一条条地抛给鱼鹰享用。不过那天的挑帐则是避祸,避免惹怒鱼精,让我们打鱼受到惩罚。

大家伙急急忙忙的把鱼鹰从水里收到渔船上,谁家的鱼鹰都是宝贝,可不想被水中的鱼精吃掉。就在大家收鱼鹰的时候,忽然我背后溅起一个大水花,接着从水里腾起一个大的水柱,在水柱里有一条长着黑色斑纹的大鱼跃出水面。我看见那条大鱼竟然能跳那么高,一下子愣在那里,这时大鱼一甩尾巴,“啪”的一下子打在我的身后,我猝不及防,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抽到了水里。

真没有想到鱼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当时感觉胸口受伤,直接不能喘气,一股彻骨的剧痛,让我非常的难受,在水中一边挣扎一边咳嗽,喝了几口水,忽然感觉嗓子眼一甜,张开嘴忽的一下子,吐出一口鲜血,想不到被鱼尾打了一下子,我竟然受了内伤。

我被怪鱼打下去之后,整个的脑袋一片空白,想不通那是一条什么样的鱼。光在水里发愣了,把身边的危险都忘记了,直到喝了几口水,脑子才清醒起来。我这一清醒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非常的危险,那条水中的大鱼,既然能把鱼鹰一口咬断,那咬我也是小菜一碟,我得赶紧的上渔船,不然鱼来了就危险了。

于是我朝最近的一条渔船游过去,喊着让渔船上面的人救我,刚才的情况,大家看的一清二楚,知道水中鱼的厉害,赶紧的伸手想把我拽到船上去。我把手伸给船上的人,身子到了船舷的一半,忽然感觉一股剧痛从腿肚上袭来,接着一股很大的力气把我往水底下拽,我赶紧大叫道:“快,快把我拉上去,水里的鱼正把我往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