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瞎子这可不像你，太阳不会打西边出来了吧？我记得你一掐就冒坏水，现在怎么可能改过自新。”

“二兄弟我说的是真的，刚才对天发誓了。今天我才知道，发了誓，就等于把命交给了誓言，一旦应誓，会非常的惨，你看看我现在这浑身的抓痕和齿痕，就是因为发誓引起的。”

二滑头看了看说：“你活该，死了都没有人心疼。”

也许这回熊瞎子真的改好了，一句也没有反驳，二滑头看着熊瞎子说：“熊瞎子我就信你一次，不过你记住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熊瞎子赶紧点点头，我爹让我和二滑头帮忙，把熊瞎子抬到拖拉机上，熊瞎子身子瘦弱，抬着他跟玩似的。我们把熊瞎子抬到拖拉机上，等了一会麻子大爷就来了，他一只手里拿着黄纸符，另一只手里拿着钱，上了拖拉机后，然后就让二滑头开车去卫生院。

乡一级的叫卫生院，当年县城的医院贵，乡卫生院看病便宜，加上里面有几个老医生，总体上说看病还行。不过生只是看病，像孩子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去卫生院，因为里面不干净。八十年代有一阵子计划生育特别的紧，超生怀孕的抓到之后就到卫生院里处理，还有绝育手术也在卫生院里做，当年甚至出了人命，在卫生院的后面有一个粪坑，据说有很多成形的，还有不成形的婴儿，都被仍到了里面，有些扔进去的时候还有哭声。

就这样里面的怨气很重，据庄上一个住过院的人讲，在医院里住院，一天夜里他听到婴儿的哭声，哭的非常凄厉，像是饿的，又像是被掐的，他赶紧出去看，什么都没有，再回来的时候，就感觉脖子上冰凉，身上像是背着有一个，同时头皮啪啪的炸，感觉非常的难受，总觉的有东西趴在身上。

到了第二天那个人说什么也不住院了，赶紧回来找人看，到家里找人一看才知道，那个人背上背着一个婴魂，神婆说那个婴魂没有投胎，怨气非常的大，想跟人回家投胎。具那个人说，当时费了好大的劲才送走婴魂。

虽然卫生院里有种种传说，不过熊瞎子现在小命都难保了，不用怕什么婴魂、八里路一会就到了。那时候的乡卫生院非常的简陋，一个拱形的大门楼子，这种门楼子现在不过见了，但当年像会堂、电影院都是这样的门楼子。在门楼子上用红漆写着卫生院，两边的白墙上写着减少二胎，杜绝三胎，一人结扎，全家光荣。

乡下的计划生育松一阵子紧一阵子，如果计划生育紧的时候，卫生院就会繁荣，如果没有什么运动，卫生院就非常的萧条，所以说这个卫生院兴衰和计划生育紧密的连在一起。我们进去之后，先到了挂号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什么人，由于看病的不多，像这些岗位都已经脱岗了，整个的卫生院里静悄悄的，高大的屋里显得阴气森森的，看来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麻子大爷一看没有人，就领着我去找院长，医院里的院长和麻子大爷非常的熟悉，是麻子大爷的一个朋友，麻子大爷就是朋友多。医院的是长长的走廊，在走廊的两边是一间间房间，大白天的也是黑漆漆的，我们走在走廊里，我感觉和墓道里差不多，当年和傻大个进墓道，也是这种诡异的感觉。

我们走到走廊的尽头，就听见有人喊：“对凯”，“对二”，“炸了”。我一听就知道屋里在斗地主，没想到医院里也有人玩斗地主。我们到了斗地主的那个房间，我看牌子上写着会议室室，当时就明白了，这是开会的地方。

麻子大爷上去敲了几下门，当时里面就乱套了，我听见里面有人紧张的说：“赶紧收起来藏好了。”接着那个声音就喊道：“我们正在开会，谁敲的门？”

麻子大爷大声的说：“我，人民群众来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