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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我的几句假话,对虔诚的宋大娘起了很大的作用,我知道说假话不好,可我不这么说,想见胡如烟的画像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宋大娘说着话,就去给我找胡如烟的画像,她一直把画像当宝贝,藏在家中最隐秘的地方。她在屋子的里间找了好半天,才浑身是土的从里间出来,抱着一个用塑料裹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她把塑料布一层层的打开,露出了那轴已经有些陈旧的画像,宋大娘双手捧着画像对我说:“狐仙姑的画像自从吃生产队的时候开始,我一直保存得到现在,这次狐仙姑舍身救人乃是大义,我相信地府一定让仙姑成为正果。一旦仙姑成了仙,以后一定能用到画像,所以这画像非常重要,我年龄打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有什么闪失。今天交给晓东你保存,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话双手捧着画像,交到我的手里,我拿着画像心里砰砰直跳。我打开画像看了一眼,画像上的胡如烟笑靥如花,看着胡如烟的绝世容颜,我心里开始痛起来,都是我连累了如烟,让她重入轮回。每一次只要一想,我就会掉眼泪,不敢再多看,更不敢多想,我把胡如烟的画像卷起来来,弄好了放到身边,这时宋大爷劝我吃点饭,于是我吃了些饭,吃完饭之后,坐着二滑头的拖拉机回家。

自从在阴间回来之后,我的心情就没有好过,只要打开那张画像,看着画像我就会想起在阴间遇到的那些事,想着胡如烟舍弃自己而救我,我对自己深深的自责,甚至对生活都失去了信心,整个的人变的恍惚起来。我爹看到眼里急在心里,这一天我正在精神恍惚,忽然我爹把手里的酒盅一摔,然后朝我大吼一声,脱下鞋就打,我从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早就成了习惯,条件反射一般的撒腿就跑,当我跑到门口的时候,我爹哈哈大笑,我被爹笑的莫名其妙,愣愣的站在那里,我爹说:“晓东,你能跑,证明还没有废,光这样在家可不行,你得振作起来,明天赶紧放羊去,把大黑也领去,好好的散散心。”

俗话说人世间、三样苦,充军、放羊、打庄户,这三样苦,其中一种就是说放羊,放羊我们这里有两种,一种是撵着一大群绵羊,需要带着饭,爬山涉水的走很多路,非常的辛苦。而另一种就是像我们家这样小群的放,我家里有三只大山羊,六只小山羊,放的时候撵到树林里吃草,不用走很多的路,其实放羊就是在那里玩,在没有电脑和手机的年代,放羊是一种乐趣,不过现在的孩子眼里只有手机和电脑,很少有接触大自然的机会了。

到了第二天我吃过饭就去放羊,带着大黑,弄了个书包,装上一个化肥袋子,几本书,外加几根黄瓜,牵着领头的大羊,朝着西湖石塘边的洋槐树林而去。洋槐树林就是当年遇吊死鬼老林的树林,一晃十来年过去了,洋槐树林已经有了变化,老林住的那林业屋早就塌了。可能是社会进步原因,洋槐树林里闹鬼的传说也差不多没有了。那里是放羊的绝佳地方,在洋槐树林的北面,就是一长溜石塘,每到夏天石塘里就积满了水,是洗澡的好地方,由于石塘水汽的原因,在洋槐树林里特别的凉快。

本来五月里石塘是没有多少水的,可今年雨季来的早,石塘里已经有些存水了,在石头里干活的人,都回家干别的去了,所以洋槐树林里几乎没有人。我到了洋槐树林,把大羊找了一个草多的地方一栓,然后在阴凉地里铺上化肥布袋,躺在化肥布袋上,拿出一本书,吃着黄瓜看着书,凉风习习的非常舒服,有书相伴,有大黑陪着,倒是非常的惬意。

咱那个年头虽然有人已经出去打工了,但打工还不是什么主流,很多年轻人都在家里帮着大人种地,所以小青年放羊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别说小青年了,何三叔家的大妞成了大姑娘了,照样在树林里放羊。由于母夜叉给我造成的恐惧,我始终害怕大妞她们,特别是大妞那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我一直能把我看的耳红面热,心里砰砰直跳,那种害怕的感觉很奇怪,我总觉的和平常害怕的感觉不一样。

凉风习习的五月天气,正是睡觉的好时候,我把书本往眼睛上一盖,躺在那里准备睡觉,有大黑在身边,我根本不怕羊会丢,也不怕有人过来,因为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大黑就会报警。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我睡的正香的时候,忽然感到身上一阵痛,接着就听见一个女的说道:“杨晓东你别装死狗了,赶紧给我起来,我问你话。”

我赶紧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我面前站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修长的身材,穿着一身碎花的连衣裙,头上留着马尾辫,扎着红红的蝴蝶结,弯弯的眉毛如同新月,一双乌黑的杏眼带着怒气,高挺的小鼻子,一双薄嘴唇没有染口红,是那种少女特有的粉红色,鸭蛋脸尖下巴,脸不是很白,晒的有些小麦肤色,一只手掐着腰,在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棉槐条子。

这个女孩把美和泼辣结合到极致,虽然女孩长的好看,但她却是我的克星,我直接一个激灵,因为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母夜叉的闺女大妞。这真是怕谁来谁,我结结巴巴的说:“怎、怎、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是我?这洋槐树林又不是你们家的,我想来就来,你管的着吗?”

大妞说话干脆泼辣,说着往前走了几步,把穿着白凉鞋的脚,放在我的跟前,叉着腿,光洁的小腿肚子露在外边,样子十足的霸气,有她娘母夜叉的范。大妞的连衣裙都快碰到我脸上了,我已经十七了,知道了很多事,不过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不敢胡思乱想,但还是感到耳红面热心跳加速。我心里害怕大妞,但又不知为什么每次和她面对时,都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面对着大妞的步步紧逼,我指着她说:“你、你、你离我远点,我可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我可已经是男人了,别败坏了我的名声。”

“真是笑话,才不穿开裆裤几天呀?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再说了,谁稀罕你是不是男人。今天我是来问你事的,你给我老实的回答,如果不老实回答,你看见了吗?我就用棉槐条子给你松松皮。”

“我可告诉你大妞,平时你欺负我就吧罢了,现在大黑就在我跟前,你再欺负我,我就让大黑咬你。”

“你家的大黑,我一来它就吓的跑到一边了。”

我听到这里赶紧找大黑,朝周围一看,我鼻子差点气歪了,只见大黑躲在不远处的地方,看我朝它那里瞅,赶紧的低下头垂在地上,大黑那可是站着撒尿的主,不知为什么忽然变的这么怂,这可不是大黑的脾气,我正想着,“啪”的一下子,大妞的棉槐条子又抽在我的身上,那棉槐条子抽上身上火辣辣的疼,我真是火了,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大妞的鼻子说:“小丫头片子,我告诉你,好男不和女斗,你要是再动手的话……”

“啪”又是一下子,打在了我的胳膊上,打完了大妞把胸一挺,双手一掐腰,挑衅似的说道:“我又打了你一下,你能怎么滴?”

我都气结巴了,指着大妞说:“你、你、你……”

我正说着,大妞一下子张开嘴,露出一嘴的小白牙,这一露出小白牙,还怪好看的,和粉红的嘴唇,真的是绝配。我看着看着就分神了,这一分神不要紧,当时就觉的手指头一阵疼痛,这才回过神来,一看大妞正咬在我的手指头上,那小白牙看着好看,咬起人来疼的厉害,我“哎幺,哎幺”的叫了几声,大妞才松开口,我真是火了,朝着大妞吼道:“你属狗的咋滴?怎么上去就咬呀?”

“我比你小一岁,就是属狗的,我就咬你了,咋滴?”

大妞的双眼里露出不屑,一脸的挑衅,我真想动手揍她一顿,可惜男人不能对女人动手,所以我只能干鼓肚子不能动手。虽然不能动手,但我得从气势上压倒大妞,于是大声的对大妞说:“小丫头片子,你要是再动手的话,看见了吗?不用我自己动手,我让我们家大黑咬你。”

这一招根本吓不住大妞,她又抽了我一下,说道:“谁怕你家的那条死狗,你让它来咬我试试?”

“小丫头片子你别张狂,我怕母老虎,我们家的大黑可不怕,他专咬母老虎。”

“你骂谁是母老虎?你骂谁是母老虎?”

大妞一般说着,一边用棉槐条子朝我身上抽,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能打大妞,但我能跑,一边跑我一边想吓唬吓唬大妞,如果把大黑喊过来,最少能在气势上压倒大妞,于是对着大黑说:“大黑,大黑你过来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