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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道光亮是从下面朝上照的,直照在我的眼睛上,我赶紧用手遮住眼,避开那束光亮,身子不由的晃荡了一下,就在我身子一晃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脚下有碎石往下洒落的声音,我当时意识到有危险,赶紧把手从眼睛上拿开,朝周围一看,顿时我就觉的整个的后背冒凉风,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时眼前的那条通往西方的大路已经没有了,只见我身子站在一个突出的石崖上,那个石崖有一米宽管,突出有三四米长,再往前一步,就是一个几十米的悬崖,如果错走一步的话,那肯定得掉到山崖下摔死,往后退,由于看不见,也有可能掉下悬崖摔死。

我这时才明白,女鬼和那个老鬼为什么让我站在这里不要动,这是没有想害我的性命,不然的话,就是不死,也得摔一个腿断胳膊折。麻子大爷、胖子和田大贵大声的喊着,让我千万不要动,我这时才看到他们,在悬崖的下边,用手电筒照着,朝我一个劲的大喊。吩咐我不要乱动止之后,麻子大爷赶紧的朝旁边跑去,看样子想从旁边的缓坡上爬上来。一会的功夫,麻子大爷气喘吁吁的爬上来了,他走到凸出的石崖根部,站在那里对我说:“晓东,你慢慢的转过身来,不要慌,不要往两边看,路宽的很,你走到我的身边就安全了。”

我听麻子大爷的话,转过身子,朝前走的时候,忍不住的左右看,这一看只见石崖的两边一片漆黑,如同无底的深渊,只有中间一米多宽的石崖,忽然我眼前的那道石崖虚幻起来,我的心开始猛烈的跳动,心里有一种巨大的恐怖感。

眼睛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模糊,那道石崖也随着晃动起来,我双腿开始发软,身子左右的摇动,有点想往下宰的感觉。我这个算是生理恐高,属于一种自然的心里障碍,当你身处高处,往下看一片模糊,景象大幅度缩小,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跟平日习惯的视像大相径庭,这时你的视觉信息大减,就会失去平衡,出现恐高的一系列症状。

这种情况非常的危险,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从石崖上跌落下去,后果非常的严重,我正晃动着身子,麻子大爷大叫着,“晓东,不要怕,你蹲下,蹲下,别动,先缓一缓。”

我听麻子大爷这么一说,赶紧的蹲在石崖上,用双手扶着地,支撑自己的身体。手脚并用,比两只脚稳当多了。我在那里蹲着,刚才的恐惧感,慢慢的消退了很多,这时田大贵和胖子也上来了,田大贵对我说:“侄子,你怎么半夜跑到鬼跳崖来了?这个地方危险的很,经常有人在这里跳下摔死,庄上的人白天都不敢来。”

我手脚并用趴在那里说:“我也不想到这个地方来,是、是那个吊死鬼领着我来的,我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中了鬼眯眼,来到这石崖上的。”

麻子大爷一听,就埋怨我说:“晓东,来的时候,我都跟你说了,咱们往后走的时候,有人喊你,你不要搭腔,也不要回头,那些可能是送走的怨魂迷人心智,可是你……”

“大爷这话一言难尽,那个吊死鬼变的比原来好看了,她说一个人走的寂寞,让我送她一程,所以就……,大爷我先离开这个石崖,再和您好好说。”

我说完之后,手脚并用慢慢的往前爬,一边爬一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左右的看,其实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往两边看,就越想朝两边看,平时眨眼间就能走过去的地方,这时居然也费事起来,离麻子大爷他们越来越近,终于快到麻子大爷他们跟前了,这时麻子大爷伸手拉了我一把,我的身子终于离开凸出的石崖,来到了平地上,到了平地我身子一软,坐在了那里,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我休息了一下,腿才慢慢的有了劲。

这时麻子大爷说:“晓东你怎么样?还能不能走?有话咱们回家说去,大晚上的有些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赶紧说:“大爷、我没事,就是衣服被汗水湿透了。”

“那咱们现在不能回家,先找个避风的地分,升一堆火,把衣服烘干再说。”

麻子大爷说完,我们寻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然后麻子大爷升起一堆火,我们坐在那里,身上的凉气,逐渐被火驱散。麻子大爷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麻子大爷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这次有些惊险,幸亏那个上吊鬼被超度了,算是一个善鬼,不然就是十条命也剩不下。”

我问麻子大爷怎么会找到这里,麻子大爷就把他们的情况说了一遍,原来麻子大爷和胖子按照送魂的规矩,只是埋头往前走,没有回头,也没有听到我的说话声,等他们回到家里,才发现我没有跟着回去,麻子大爷当时就觉的出了事情,赶紧的和田大贵一起来找我,找遍了周围都没有找到,于是麻子大爷就问土地庙在哪里,找到土地庙之后,然后指着朝西的方向,问西边这个方向,有没有特别紧的地方,田大贵想了想,就说那里有个鬼跳崖,经常有人无缘无故的半夜跳崖而死。

麻子大爷一声就说坏了,没准我了也被领到那条阴阳路上,这样的话就危险了,于是他们三个就赶紧的找我。麻子大爷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我就问麻子大爷什么是阴阳路,怎么知道阴阳路就在土地庙的正西方向。

麻子大爷想了想说:“那个阴阳路,是一个统称,所谓阳间之人走阳路,阴间之人走阴路,阳路和阴路虽然有重合的地方,但也有不重合的地方,一般阴间的路,阳间看不见,有时候会被堵死,但阴人还是在晚上穿行,这样的房子,叫鬼行路,住在房子里的人,往往噩梦连连,家中不顺,特别是床在阴路中间的,更是晚上感到阴气森森。这种情况,即使把路阻断,阴魂也会在周围徘徊,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阴煞。

这种路一般直通土地庙。其实有很多灵魂和鬼魂要到土地庙办事,刚刚过世的亡灵叫生魂,亡者肉身四大分解后,承载着生命信息能量的载体从身体中经过大概六个时辰的时间分离出来,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灵魂,这些灵魂,第一个面对的就是土地庙。

每一个地方都有土地庙,虽然有些土地庙拆了,但土地庙在阴间却依然存在,阳间的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就不会安生,土地庙古色古香的装饰,中间一张棕红案桌,上有本地的《户籍册》,记载着本地的山川河流、人口牲畜、人员多少等等。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土地保一方人,一个灵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经过当地的土地庙的。

土地虽然神位低微,但却是家喻户晓的正神,人人不敢冲撞。更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沟通的一个重要使者,上到表文的传送,下到拜金的焚化,都离不开土地公公的帮助。当有人阳寿已尽,阴兵会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到土地庙通关,土地公公要打开本地《户籍册》进行核实。

此亡人系属本地人氏,确实寿终正寝,又一一核实并无任何宗教信仰,便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通行阴间。一般通往阴间的道路,都是正西的方向,那就是我们说的阴阳路。”

麻子大爷说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我跟着走的那条道路,就是死人通往阴间的道路,这下子差点被鬼领走。我捡回的这条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田大贵家除了吊死鬼,找出了恶妻,迁了坟子,家中算是安稳了,他这是悔恨自己是个混蛋,对不起自己的前妻。

麻子大爷主动做了这个好人,说是要田大贵的前妻说和,让他们破镜重圆,两个人重归于好,田大贵非常的高兴,表示要好好的对待前妻。俗话说好的好,宁拆十座桥,不破一门亲,给人说亲,那就是免自己的罪。麻子大爷领着我和胖子,到了田大贵前妻那里,说了许多好话,最后田大贵的前妻给出的条件是磕头认罪,田大贵不愧是条汉子,真的就给磕头认罪。

两个人定下日子,田大贵准备再一次明媒正娶,事情圆满的解决了,我们然田大贵把麻子大爷的师兄方德清送到麻子大爷家,我们告别了田大贵家的小洋楼,回到了家里。那一次田大贵送了好多东西,让我们在庄上风光了一回。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麻子大爷和他师兄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而我和胖子两个人也有说不完的话,胖子在外边闯荡,见识的多,长长说的云里雾里的,让我长了许多见识,也教会了我许多的东西。麻子大爷的师兄方大爷和胖子在麻子大爷家住了大概一个月,直到方德清痊愈,才带着胖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