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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鬼乘着阴风进到了屋里,顿时屋里变的冷了起来,屋里的油灯被阴风刮着就要熄灭,那剧烈晃动的火苗,慢慢的变小,一直变的和豆一般大,灯光把整个的屋子,照的阴森森,凄惨惨的,如同鬼域一样。我看着那豆大的火苗,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不由的还是心中一悸。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一个无比阴森的声音说道:“郎君,这几天你的阳气逐渐衰弱,阴气越来越旺,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要在下面团聚了。”

我听到这里,赶紧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那个女鬼已经站在我面前了,女鬼穿着白衣服,一张白纸一样的脸,一双眼睛无比的幽怨和恶毒,瓜子脸上长着一张不成比例的大嘴。这个女鬼如果不变化的话,除了嘴大点之外,别的还算是好看。不过现在女鬼想要我的命,和我做一对鬼夫妻,我不想死,当时就厉声对女鬼说:“放屁,老子的阳气旺的很,你这个不要脸的女鬼,你是鬼,我是人,人鬼殊途,本就不是一路的,你数次来害我,难道就不怕我对你不客气吗?别说我是人,就是鬼,也不会要你这个丑八怪。”

女鬼听我这么一说,竟然哭了起来,她哭的声音非常的凄凉和阴森,女鬼一边哭,一边哀怨的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越是不想死,我就偏让你死,今天我就带着你走。”

女鬼说着话,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双眼渗出鲜血,接着那张鬼脸也起了变化,先是狰狞无比,接着慢慢的干枯起来,整个的皮肉附在骨头上,嘴上的肉也开始急剧的收缩。女鬼不是人,说变化就变化,我看到恐怖鬼脸,心中恐惧,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下,手中把直尺紧紧的攥住,就在我害怕的时候,想起了师父的话,胆子顿时大了气起来。这时女鬼张开血盆大嘴,用凄厉的声音说道:“我要掐死你,我让你死了之后,死心塌地的陪我。”

说着话伸出白骨一样的手,朝我的脖子掐过来,我这时已经不怕女鬼了。女鬼朝我越来越近,那股子腐臭味也越来越浓,女鬼的双手似鹰爪,干枯而细长,如果被女鬼掐住了脖子,我这条小命也许就赔进去了。我不能让女鬼靠近我哦的身子,于是扬起手里的直尺,说了一声“去你姥姥的”。

说完之后,用很大的力气朝扑上来的女鬼打过去,我那直尺打到女鬼的身上,就像打在空气里,根本没有什么感觉,不过那女鬼可受不了了,这一下子把女鬼打的“哎幺”一声惨叫,身子打着旋直飞了出去,然后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女鬼摔在地上之后,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神能把人吓死。女鬼看了我一会,忽然眼睛的凶光大盛,然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张开血盆大嘴,朝着我哭号,声音惨烈,哭声把阴风直接带了起来,那阴风刮的屋里呜呜作响,屋里的东西和木屑,随着阴风刮起来,直接把油灯刮灭。

女鬼携着阴风朝我扑过来,我睁不开眼睛,无法看清女鬼,一直心中大急,只能拼命的挥动手里的直尺,让女鬼不能靠近。这时一不小心,手里的直尺飞出,我手里没有了武器,靠双手打鬼,鬼不可能害怕。情急之下,在床头上摸到了墨斗,朝着阴风最响的方向,使劲的砸去,就听见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接着“砰”的一声,然后风声自己就停了。睁开眼睛一看,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已经没有女鬼的怒吼声了,赶紧点着灯,朝四处看去,女鬼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墨斗砸在门上已经粉碎了,在墨斗碎的地方,有一缕长发,那是一缕女人的头发,我拿起头发,放在火中烧的干干净净。也就是从这次之后,我知道了,人不能怕鬼,也就是这次之后,我走夜路再也没有遇见过鬼。”

李木匠把自己遇鬼的事情讲完,这时天已经黑了,麻子大爷把火点着,夏天的火焰有些炙热了,我们不得不离的火远一些。黑夜是鬼的世界,这时人的眼睛已经看不远了。我怕鬼会忽然出现,就警惕的望着周围,除了背靠的村子之外,四周都是野地,晚上看去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那黑暗中,似乎隐藏着无数的鬼魂。

麻子大爷看我警惕的看着四周,就笑着说:“晓东,你不要惊慌,这个时候,鬼是不会出来的,因为这时的人,阳气还很旺盛。等得接近子时,人的阳气被阴气压过,鬼才会出来,因为那个时候阴气最盛,鬼的力量也就最大。这长夜漫漫,咱们先喝酒等着鬼出来。”

说完之后,就让我爹拿出酒菜和两个碗,先一人倒了半碗酒,我爹直接用酒瓶,三个人喝着酒说着话,面前亮着篝火,有点像是野营,如果不是要对付母夜叉,夜晚在打麦场里喝酒还算是不错。俗话说酒壮俗人胆,我爹为了给我壮胆,还故意的让我喝了几口酒,那辣的酒喝到肚子里,变的暖暖的,还算是不错。几个人一瓶酒喝了很长的时间,主要的是喝酒没有说话的时候多。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野地里变的静悄悄的,连那些昆虫都不叫了。这时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啼哭,是一个小娃娃的声音,小娃娃哭的非常的凄厉,深夜里忽然来了这么一声,让人听的毛骨悚然,接着又在另一个方向,传来了一声哭嚎,我顿时紧张起来,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警惕的望着四周。

其实早些时候人烟稀少,走夜路的人,半路遇到这种哭声是很正常的事情,特别是那埋小孩的地方,经常会听到哭声。俗话说人小鬼大,那些怨灵,投胎之后,还没有成年就已经死去,怨气非常的大,心中不平,晚上就会出来哭。一般的行路人,听到这种哭声之后,根本不去追,埋着头走路就行了。以前也有大胆的民兵追过,可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那哭声好像和人捉迷藏,你追到东,而哭声就到了西,你再追到西,哭声就到了北,一般到天亮鸡叫的时候,哭声就会戈然而止。

不过这些婴儿的怨灵只是吓唬人,也许是玩心太多,才会和路人开玩笑,并不真正的去害人、如果遇到乱葬岗子的鬼母血糊鬼,那可就麻烦了。血糊鬼在旧社会里常有,那时候医疗条件差,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也等于死过一次。难产之人死了之后,善者投胎重入轮回,恶者心中怨气不消,就会变成厉鬼,这种鬼通常是一个披头散发,嘴里啼哭的妇人,传说经常提着血口袋,到处找夭折的婴儿。找不到夭折的婴儿,就到处找临产之人,悄无声息的钻进产妇的产房里,把产妇害死,等产妇死了之后,她就开馆破尸而食用产妇腹中的胎儿,据说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解脱,消除心里的怨气。

因为这样,那时候生孩子的人家,特别害怕见到血糊鬼,因为一旦见到,就会一尸两命。关于这个血糊鬼,那个乱坟岗子就出过一个,,被师祖和师父联合消灭了,师父他老人家说过这件事,事情发生在解放前,那时候我们村里还很小,人口不是特别多,但那个乱葬岗子就差不多有很大规模了,可以看出,当年小孩的夭折率非常的吓人。

小村子虽然贫穷,但过的还算是很平静。不过有一天,一天一个要饭的,疯一般的跑到村里,大喊见到血糊鬼了,要生孩子的人家注意,可能是坑人鬼来投胎(坑人鬼就是那些长不大的夭折小孩)。

大清早的,天还刚刚亮,宁静的村庄就被要饭的打破了,老要饭的嗓子像破锣一样,在村子里一通咋呼,几家有挺着大肚子的人家,可不干了,觉的老要饭是咒骂人,于是从院子里跑出来,要揍这个要饭的。

大家围着要饭的,声称只要要饭的,不把事情说明白,就要要饭的腿,那要饭的赶紧说,自己见确实到了血糊鬼逼着小婴儿的魂魄投胎,才好心的到村里说的。大家就追问到底怎么回事,这要饭的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大伙一听顿时毛骨悚然,村里的乱坟岗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血糊鬼。

原来这个要饭的是外乡人,路过此时要饭,有点人生地不熟,阴差阳错的走到乱坟岗子。那时候天还刚刚黑,他走着走着在一棵老柿树前,遇到了鬼打墙。本来不算大的乱坟岗子,无论怎么走,都会重新回到一颗柿树的跟前。从一黑天走到半夜,都没有走出乱坟岗子。到最后要饭的最后要饭的不走了,他心里想,自己烂命一条,活着和死了没有啥两样,什么地方不能住。于是就爬到了那棵老柿树,找了一根粗大的树杈,躺在上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