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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纸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战,对纸人的害怕,是打心里出来的,麻子大爷看到这里笑着说:“晓东,你不要怕,这个是你的哥哥,脾气好的很,不会害你的。”

我有点胆战心惊的说:“大爷,您的意思是说,这纸人是活的?”

麻子大爷听了之后,笑了笑说:“活的死的一个样,死只是用另一种形态的活着,这世间的事,根本就说不清楚。晓东你的前世不平凡,今生注定也不会平凡,会遇到许许多多奇怪事,所以你对于一些鬼神之类的事,不但不能怕,而且还得迎上去,勇敢的去面对。”

我听到这里摇着头说:“不,不,大爷,我怕鬼,怕看到那些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些东西太吓人了。”

“晓东,人生走什么样的路,本来就注定了,有时候怕也没有用,现在你跟着我,多学点本事,到时候自己才能应付自如。”

我听到这里,感觉那些事我还摆脱不了,心里非常的懊恼,对麻子大爷说:“大爷这么说,啥时才能不再看到那些东西呀?”

麻子大爷笑着说:“等你以后走了济世之路,有了媳妇,有了孩子,看透了这世上的是是非非,那就不用整天被神鬼之事烦恼了。”

我听到这里,高兴的说:“大爷我知道了,以后长大了多养鸡,让地上都是鸡屎,然后领着媳妇走在都是鸡屎的路上,这个鸡能辟邪,到时候那些鬼怕鸡屎,就不敢上跟前了。”

麻子大爷听了在那里哈哈大笑起来,我看着麻子大爷在那里笑,就说:“大爷您笑啥?不是您说的鸡屎之路吗?不养鸡能拉屎吗?”

麻子大爷说:“刺济世之路,非彼鸡屎之路,我说的这个济世之路,是让你学个先生,到时候可是行医济世,做福荫子孙的事情,不是让你喂鸡。”

我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乡下管西医叫医生,管戴着眼镜拿着小铜称,抓木箱子里的草皮树根,看病的时候,让人又要伸舌头,又要号脉的叫先生,据说能学成中医先生的人都不简单,阴阳五行八卦都得懂,可以说是半个风水先生,需要很大的学问。想到这里我赶紧说:“大爷,那个先生我可学不了,让我吃好东西,让我玩还可以。”

麻子大爷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装作生气的说:“你这个小东西,就知道吃,就知道玩,我可和你说好了,你不好好学习,大爷第一个不饶你。”

说完之后,把自己不舍得吃的猫屎噘(一种点心),从抽屉里拿出来,对我说:“晓东,来,你一边吃着,我一边给你简单的讲阴阳五行。”

说完我们爷俩坐在床上,麻子大爷开始给我讲阴阳五行,我一边吃着好吃的猫屎噘,一边听什么是阴阳,麻子大爷说:“晓东,我先给你讲什么是阴阳,这个阴阳并不只是人和鬼的关系,而是一个互相关联,普遍性和相对性的两种属性,天地万物都可以分阴阳,如男人和女人,里和外、热和冷,脏和腑,都能分出阴阳,这么说把,凡是运动的、向外的、上升的、明亮的,都属于阳,凡是与之相对的,如下降的、禁止的、内在的都属于……”

我听这些,就像听老和尚念经,一会的功夫,眼皮就开始打架,听着听着朝床上一倒就呼呼大睡起来,那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麻子大爷床前的纸人活了,他和我说自己是麻子大爷的儿子,是麻子大爷把他养大的,还说了许许多多的话。不过对我说的那些话,都被急促的叫门声给打断了。

当时我正做着梦,就听见有人一边砸门,一边喊道:“二大爷,二大爷你开开门,给我的后背上点药。”

声音如洪钟一样,隐隐约约的还带着稍微的傻气,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这个声音是庄上傻大个的声音,傻大个是一个孤儿,没爹没娘的,个子得有一米九五,身材魁梧,平时帮人干个活啥的,钱不钱的没有什么,但必须有酒有饭,傻大个有的是力气。

敲门的声音把麻子大爷也惊醒了,他起来穿着衣服说:“这个傻大个子,这么早叫门干啥?真是的,晓东你再睡会,我起床看看去。”

说着话就起床给傻大个开门,我很好奇傻大个为什么这么早叫门,于是也跟着起床,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事情,等麻子大爷一开大门,傻大个伸头就往里钻,我听见“砰”的一声响,不用看我也知道,傻大个这是被门框碰到脑袋了,我们那时候的大门普遍都矮,一般的大门屋门,傻大个这个子贸然往前走,百分之九十的都碰头。

果不其然,我在那里就听看见傻大个子“捂着脑袋,哎幺,哎幺”的叫,麻子大爷看到这里,对傻大个说:“我说你这个傻大个子,咋就一点记性都没有?这门框你回回砰,都快被你砰折了,对了,大清早的你叫唤啥?”

傻大个子朝麻子大爷嘿嘿一笑,这个傻大个按照今天的标准,一米九大高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的,身子壮实,不算是丑,应该说还很帅,可是按照当年的标准,傻大个太能吃,身子太高,除了多穿二尺布,基本上没有什么优点,加上没有父母,一般很难娶到媳妇。

傻大个朝麻子大爷笑完了,然后对麻子大爷说:“大爷,我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半夜里回家,路过官地那里,半夜里遇见了一个老嬷嬷,老嬷嬷让我背着,走了一段路,那老嬷嬷不知发了什么羊羔子疯,在我的背上挠了几下,当时我就觉着衣裳破了,后面的血把衣裳都湿了,我寻思着,去卫生室得花钱,到您这里弄点药上敷上,能省点钱。”

麻子大爷听到这里就是一愣,说:“傻大个你皮糙肉厚的,这个人挠一下能有多重?”

傻大个听到这里,一边转身一边对麻子大爷说:“二大爷您自己看看,我就觉得火辣辣的疼,还流了血,不知道重不重。”

说完之后,转过身子,让麻子大爷帮着看看,当傻大个一转过身,我看到他后背的伤口,不由的一声惊呼,傻大个穿的是那种老白布的汗衫,前面是用布做成的纽扣,这种汗衫厚实耐用,一件可以穿好几年。可是傻大个的后背上汗衫,被划了一道口子,那口子透过衣裳,直接到了里面,伤口深及皮肉,两边血淋淋的肉朝外翻着,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样的伤口,一看就不是挠的,用手指甲挠的伤口,我可是熟悉的很,庄上的那些哥,和嫂子们打架,经常被挠伤,伤口很浅,一般是长长的痕迹,不会伤及太多的肉,再一个就是伤口都是在明显处,像脖子上,脸上,露着肉的地方,隔着衣服挠破,还真是少见,要连衣服能挠破,更是不可能。看到这里我心里想,傻大个子在撒谎。

这时麻子大爷看着伤口说:“大个子你给我说实话,这伤口究竟是怎么来的?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伤口?”

傻大个绕绕头说:“二大爷我说的就是实话,确实是一个老嬷嬷给我挠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虽然穷,可从来不说假话。”

麻子大爷听到这里就说:“这事情蹊跷,傻大个你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详细的和我说一遍,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不然你的小命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