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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虎和我们说清楚了大青蛇的来历,我们就不害怕了,我仔细的一看那条蛇,发现蛇的眼睛里,并没有普通蛇的那种狠毒,而是闪着一种宝石般的光芒,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出玉一般的光泽。我听老人说成精的蛇,眼睛可是夜明珠,不知那条蛇的眼睛是不是夜明珠。周大虎让我们去屋里坐,给我们倒上山里茶叶泡的茶水,我们看着茶水不敢喝,因为这茶叶化油,我们肚子里没有油水,吃的两个菜团子,早就消化干净了,喝了茶叶茶会饿的更厉害。

周大虎倒上茶之后,就朝我们打听我爹的情况,我想起家里的情况当时眼圈就红了,对周大虎说:“叔,我们今天来,就是因为我爹娘病了,我们才来找您借点钱粮救我爹我娘的命的。”

周大虎一听,赶紧说:“侄子你别哭,慢慢的说,究竟怎么回事?”

于是我叹了一口气,就把我家的遭遇说了一遍,周大虎听完之后,对我说:“侄子,人有三起三落,你这件事不用担心,咱家虽然没有多少钱粮,几十块龙洋(银元)还是能拿的出来的,粮食拿出个百十斤没有问题,至于肉,我家里虽然不多,但山里多的事,你们尽管放心,一定能度过这个灾荒之年。”

我一听周大虎的话,眼泪都掉下来了,俗话说为善而欲人知之,称为阳善,徒得虚名。为善而不欲人知,称为阴德,天必赐福。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当年我爹救周大虎,没有留下姓名住址,算是积了阴德,如今遇难周大虎要慷慨相助,算是善有善报。

周大虎有说了很多感慨的话,这时饭菜已经弄好了,锅里的肉香气扑鼻,我和老二的肚子早就咕咕乱叫了,我闻着肉香,恨不得跑到锅前起吃上一顿,把肚子里的馋虫压下去,周大虎看出了我们肚子饿,就让媳妇把炖的肉端上来,我们一看油光光的一盆肉,口水都流下来了。周大虎让我们不要客气,赶紧去吃。

我和老二吃糠咽菜的,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肉里,周大虎一说让我们吃,我们赶紧的围到桌子前,筷子都来不及用,直接用手拿着吃,那顿山鸡肉真香,我现在都忘不了。我们吃周大虎看着,眼里充满慈爱,而此时我们已经顾不得和周大虎说话了,因为我们只有一张嘴,鸡肉塞的满满的。

我和老二一直吃的肚子溜圆,饭菜都快到嗓子眼了,可还是想吃,周大虎怕我们撑着,就劝我们不能吃的太多了,他家的肉多的事,够我们吃好几天的,下顿还有肉。我们这才看着剩下的肉,依依不舍的停下。

吃过饭周大虎就问老二,为啥要砸那个黄大仙生祠,老二一听就把遇黄鼠狼子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周大虎直接惊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对我们说:“你们两个人可惹大祸了。”

老二说:“不就是打了一只黄鼠狼子吗?我现在后悔的是没有一棍子打死它,那只老黄鼠狼子除了会说人话之外,也没有什么本事,被我砸了一棍子,屁滚尿流的跑了。”

周大虎说:“你们不知道,那只黄鼠狼子可不是一般的黄鼠狼子,而是这里黄鼠狼子当中的首领,庄上的那些善男信女都称那个黄鼠狼子精为黄大王。黄大仙生祠就是给那只黄鼠狼子精立的。我给你们说说这个这个黄鼠狼子精有多厉害,你们就知道了,在没有建黄大仙生祠之前,那里是土地庙,大家有事去土地庙烧个香还个愿啥的,有时还能灵验。

后来庄上的一个男人,忽然就疯了,眼睛变绿,脚跟翘起,先是目光琉璃,喜欢顺着墙根走路,回来越疯越厉害,裸身高歌,攀屋上墙,十几个人都按不住,他自称是黄大王,来此保佑这片黎民百姓,度化大家成仙成道,只要虔心求黄大王,就能让求者心想事成。大伙都信这个,于是有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去找那个黄大王算算,顺便摸摸黄大王的底,这一算黄大王还都能说准,于是又有人去问一下大事,黄大王还能算准。

于是庄上的人,那些上土地庙烧香还愿的,都去给黄大王烧香,再到后来干脆把土地爷土地奶奶的神像请出去,然后改成黄大仙生祠,接着又请人给黄大王塑像,还按照黄大王的吩咐,专门写了那副对联,黄大仙生祠弄好了之后,那黄大王就在庙里受人的供奉。

都说烧香引来鬼,这话一点都不假,明眼人都知道,那塑像就是一只黄鼠狼,立塑像的时候,我还说过大家,让大家伙三思而后行,弄不好会把祸事引到庄上来,可是大伙都想着敬神,求黄大王赐福,根本没有人听我的。

等那庙里香火一旺,把周围的黄鼠狼几乎都引来了,庄上黄鼠狼就成灾了,它们在庄上大摇大摆的,大白天都不怕人,庄上的鸡鸭之类的,一个劲的少,有人实在受不了了,就打死了胆大的黄鼠狼,可一下子就惹了大祸,第二天被人发现吊死在屋里,就这样再也没有人敢打黄鼠狼了,大伙都悉心供奉,生怕惹怒了黄大王,即使是这样,庄上还是不安宁,今天大架,明天摔伤的,黄大王靠这些挑唆要香火供奉。

开始黄大王还附在人身上下来,后来就经常到庄上逛游,大家几乎都认识那只会说人话的老黄鼠狼子精。它当初断言,自己就要成正道,只要找不认识它的人,讨一句口封就可以了,没想到这黄大王讨口封,不但没有讨成,还被你砸了一棍子,黄鼠狼子岂能善罢甘休。”

我一听就知道老二惹的这场祸不小,于是就求周大虎想办法,周大虎说:“我们家有蛇仙护佑,那黄鼠狼子应该不敢来,等明天我找神汉问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中说和,让这件事过去?真不行我去多供奉一些血食。”

我听到这里,心里想这个血食,在书中是指祭祀。因祭祀必要宰杀牺牲作为供品,故以血食代称祭祀。宗庙不血食,指祖先得不到祭祀,言国家灭亡。于是就问周大虎说:“叔,书上说血食都是祭祀宗庙的,那黄鼠狼子精岂能享受和祭祀宗庙一样的待遇?”

周大虎一听,赶紧说:“这个我没有文化,不知道祭祀宗庙的东西叫血食,反正我说的这个血食就是给黄鼠狼子喝血的,由于我们庄上的人供奉,黄大王手下的黄子黄孙,现在连肉都不吃了,一般供奉的鸡鸭,咬死之后把血吸干净,鸡肉连动都不动,所以我们这里的供奉黄大王叫供血食。”

周大虎又和我们说了许多话,一直到天黑,才让我们去睡觉,怕我们出事,就让我们住在堂屋里,他们一家子住在厢房,为了给我们防身,还把一把锋利的镰刀,和一把锋利的猎叉放在床头,并且让我们一夜点着灯,他在厢房里听着动静,一有事就过来。弄好了这一切,周大虎让我们早点睡觉,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就到厢房里搭地铺了。

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忽然闻见一股子肉香,接着睁眼一看,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端着一碗肉站在那里,那个老头我看不清脸,只是感觉他瘦的出奇,老头用怪异的声音说:“想不想吃肉呀?”

我当时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声想吃,没想到我的这一句话差点要了我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