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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扒开的地面确实挺让人震惊的,只见下面全是槐树根,那些槐树根和一具薄木板钉的棺材,死死的缠在一起,有些树根深深的扎进来了棺材,这时有庄上的老头大声的说:“树根缠棺,这个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风水,这样的坟子不能迁,赶紧的埋上,赶紧的埋上,可不能破了风水。”

李道爷一听就说:“此言差矣,这个穴是凶穴,不是什么风水穴。”

那个老头说:“道爷,我可听老人说过,树根缠棺,后人可是要出大官的,只要一开棺材,可就泄了气了。”

李道爷笑笑说:“风水上是有紫藤缠棺材、祖坟冒青烟,坟中有鱼蛇,最是好风水,不宜再迁棺的说法,可那是紫藤,而不是槐树根,紫藤所缠的棺材,避风,不能漏气,树根更不能扎进棺材里。风水上说,不管是什么树木,离坟墓五丈以外都属于吉祥之树,树木越大越好,特别有大叶子树为贵,如桑树(伞柄树),树如果高大此家坟中定出贵人。桑树可不超过五丈,梧桐树也如此,只要不是鬼怪模样之树就可以。

最忌带刺的树木或根系旺盛的树林,立于坟头,或者长在坟旁,如果树根扎在棺木或亡灵骨上,亡灵困厄难伸,其子孙胸胁疼痛、智能障碍、痴呆、犯罪入狱,更能出眼疾之人,三十岁后,看不见路,似瞎不瞎。

老林的这座坟墓,树根已经扎入棺中骸骨,再者棺材入水,凶上加凶,老林本身乃是横死,现如今穴中槐树根缠绕,才会有魂魄变厉鬼,出来害人,勾人上吊。这就是为什么给老林迁葬的原因。”

李道爷这么一说,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时李道爷高声说道:“吉日良时天地开,开棺大吉大发财,天青地灵日月明,开棺子孙进丁财。现在开棺,大吉大利。”

麻子大爷听到这里,大叫一声“开棺。”然后扒开树根,露出那具已经腐烂的薄木棺材,李道爷好像有点累了,慢慢的坐在那里,嘴里念着:“人生一世草一春,嫩草怕霜霜怕日,日怕云掩花怕风,鸟怕弹弓鱼怕网,人怕阎君把笔勾。二十四孝叹王祥,丁郎刻木叫亲娘,孟宗哭竹冬生笋,目莲救母上天堂。奈何桥来奈何桥,七寸阔来万丈高。大风吹得摇摇摆,小风吹来摆摆摇。行善之人桥上过,金童玉女伴过桥;造恶之人桥上过,牛头马面两相交。一叉叉入水心内,风吹浪压任水飘。幸逢天尊来救苦,慈航普度上天堂……”

而四大爷则拿出一瓶酒,喝了一口之后,朝棺材里喷了喷,然后在鼻子上抹上香油,嘴里含着一块姜,把棺材里的骸骨,一件件的请出来,按照顺序,板板整整的排着,直到一副完整的人体骨架排起来,果然和四大爷说的一样,先拿出的手掌骨。放好了之后,只见那具骷髅,眼睛空洞的望着天,张着嘴,一副极其诡异的样子,看着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而四大爷则不以为然,用水把骸骨洗干净,然后放到棺材里,刘木匠拿出棺材钉,嘴里说着“手执金斧要封钉,东西南北四方明,朱雀玄武来拱照,青龙白虎两边排。一钉添丁及进财,二钉福禄自天来,三定三元及第早……”

就这么一边说一边钉,一直钉进七颗棺材钉,钉好之后,麻子大爷把大公鸡抱过来,大公鸡在那里挣扎着,麻子大爷用手摸着大公鸡,嘴里说道:“领魂鸡来领魂鸡,你带亡人去归西。西天以上成佛道,永保家门代代吉。”

然后把公鸡往棺材上一放,惹的我一阵担心,那只鸡在麻子大爷抱过去的时候,还拼命的挣扎,可是麻子大爷把公鸡放在棺材盖顶上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只见那只大公鸡,“呴呴”叫了几声,然后蹲在棺材头上,在棺材上一动不动,像是定住了一样。

据说死者在漫漫的黄泉路上,需要个向导来招引灵魂,奔向西方的极乐世界。孝男孝女选中了鸡,所以死者必须有一只鸡来领魂,俗称领魂鸡。过去人们都视鸟儿为人的精神的负载体,甚至认为鸟儿就是亡人的灵魂,可以引度地上的亡人灵魂飞临天堂.。领魂鸡把死人领到坟头,然后就会把领魂鸡放生,可让人奇怪的是,领魂鸡并不离去,而是站在坟头上,在那里一动不动,孤零零的守着死者的灵魂。

小时候经常看到这样的鸡,我们一般会躲着走,因为我们害怕附在鸡身上的鬼魂。放好了引魂鸡,几个老头把棺材抬起来。在乡村年轻人是不抬棺材的,因为怕棺材把年轻人的运气压住。棺材抬走,自然就没有什么热闹看了,大家一哄而散,其中几个骨灰级凑热闹的人,跟着棺材上了山中的松树林。我们也想跟上去,结果被我娘和大娘,把我和二怪拽着耳朵拽回了家。

就这样一场祸事算是过去了,老林迁葬了之后,再也没有了一点灵声,人们都说老林这回算是真走了,魂魄到地府没准已经投胎了。槐树林从老林迁葬之后,又变成了种地乘凉的好地方,只是那挖坑里的彼岸花,都慢慢的枯死了,后来那个地方再也没有出现过彼岸花,大家对彼岸花的来历说法不一,有人说是老林生前种的,有人说是老林的冤魂化成了,那彼岸花是老林的怨气,反正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学校里,接受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教育,老师把知识传授给我们,而我和二怪,转眼间把知识当成二面消化的干干净净,到最后脑子里一空二白,什么都不记得了,为这事老师没有少批评我们,有时候也打,不过我们的老师是女老师,打我们的时候,巴掌扬的高高的,然后轻轻的落下,这样的教育,对我和二怪来说,就是挠痒痒。虽然经常教育,但是学习没有长进。

转眼间又放秋收假了,我们那时候的老师,都是民办老师,需要一边教学一边种地,割麦子的时候,有麦假,秋收的时候有秋假,反正不管什么假,最快乐的就是我们这些小孩了。放假没有什么事,我和二怪领着小跟班傻大胆玉明,在我们那一片的闲院子里转悠。

我们那时候的村子,不像现在一条条大街笔直,而是乱七八糟的房子,和弯弯曲曲的胡同,在庄子里有很多空房子和空院子,我家的西边就是一个空院子,后面是我二哥的家和一座空房子,房子院子都是长着高大的树木,把下面遮的严严实实的。

我们家后面的空院子,大伙都说是一个紧地方,因为院子后面就是经常闹鬼的小草碾,而那个没有人住的空院子里,则有黄鼠狼子出没,黄鼠狼子这个东西,一般没有人敢得罪,我们这些小孩听说黄鼠狼子能卖钱,和大人一说关于抓黄鼠狼子卖钱的事,大人们轻则一顿骂,重者一顿打。

这一天我们三个人,又爬墙进了后院,想找寻在树下生长的蘑菇,忽然我们看到一个奇怪的动物,那个动物身子细长,和小号的狗子差不多大,绿豆眼,圆耳朵,尖嘴巴,几根狗油胡子,身上的毛都白的差不多了,正在院子里,学着喝醉酒的样子,在那里东倒西歪的走着路,我们看到这个东西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这个东西,是该抓不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