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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是跑到连部,连部里没有找到人,于是我又到了指挥部,找到指挥部的领导,把事情说了一遍,指挥部里当时用工地的大喇叭,使劲的咋呼,让民兵带着枪去那条大沟,一会的功夫,民兵荷枪实弹的赶到。

怕特务反抗,工地指挥部不让人随便靠近,所有的民兵都子弹上膛,一个个的如临大敌,我们靠近石门,嚷着让里面的人开门投降,缴枪不杀。我们优待俘虏。可是我们咋呼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我们小心翼翼的靠近石门,这时工地指挥过来,看看石门然后对我说:“老吴你确定周二和女特务就在石门后面?”

我点点头,工地指挥说:“这个石门我看了,像是墓门,这么重的石门,可不是一两个人轻易能开动的。”

我说:“我刚才确实看见两行脚印进入了石门,一行是解放鞋的脚印,一行是女人的小脚,既然这个是墓门,总指挥你说,那个女的不会是鬼吧?”

工地指挥说:“胡说八道,那些牛鬼蛇神,都被批斗了,哪有什么鬼敢在社会主义横行。”

我说:“总指挥昨天晚上,我确实是遇到了鬼打墙,还看见周二和一个女的在一起,现在想想,那个女的,穿的衣服,不像是现在的衣服,像是古代的。昨天晚上的情景,肯定是女鬼幻化的。”

工地指挥当时大声的说道:“老吴,你这个是封建思想严重,鬼神思想是资产阶级套给我们的枷锁,现在你可是无产阶级,怎么可以相信这些。”

我一时没有敢说话,这时有人在工地指挥的耳朵根说了几句,工地指挥换了一种口气对我说:“老吴按说你说的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但是本着对社会主义的忠诚,咱们就打开这石门,让大伙看看,让事实教育你们,那些牛鬼蛇神,都是资产阶级用来骗人的。”

说完之后,就让人打开石门,这个时候,枪是没有用了,于是就让人拿来一些撬棍之类的工具,准备打开石门,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石门纹丝不动。我的心里发虚,石门那样结实,周二怎么可能进到石门里?到时候我这谎报军情的罪名可就落在了身上,不过事到如今只能咬牙硬撑了。

石门打不开,工地指挥找来了爆破队,爆破队装药爆破,大家撤离之后,轰的一声巨响,硝烟散去,大家赶紧的奔过来,只见石门被炸开了一个洞,从洞里冒出一股子青烟,大家怕青烟有毒,赶紧的散开,等青烟幽???了,我才看清,那两扇石门没有完全炸开,只是把其中的一扇石门炸开了花,青烟是从小洞里冒出来的。大家赶紧的过去,用撬棍把石门别去,开出一个人能进出的洞,其中一个朝洞里一看,就赶紧的大叫道:“里面有人,坏事了,炸死人了,炸死人了。”

这一咋呼非同小可,大家一下子围住洞口朝里看,工地指挥赶紧的让大家让开,朝里看了看,然后让民兵守住洞口,除了民兵任何人不准靠近,如果谁敢擅自靠近,一律开枪。那时候的人都有纪律性,说开枪的时候,绝不含糊,大家主动的往后退,而民兵守住洞口,把子弹上膛。

这时我就跟在指挥的后面,朝洞里一看,当时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一间很大的石室墓,让人惊奇的是,坟墓上磷光闪闪的,发出蓝绿色的幽光,把整间的墓室都照亮了,在石门后是向下去的台阶,台阶的尽头,是一座石台,那座石台修在墓室的最中间,上面放着一具红棺材,在棺材上赫然躺着一个人,而周围还散落着一些骨架,整个的石室变的诡异无比。

工地指挥朝我和民兵连长摆摆手,让我们跟着他进去,他脸色有点苍白,我知道他此时也害怕了,让我们进去,是想让我们保护他。我们进入了石室,闻见一股腐朽的气味,我看见石室是用大石头做成的,在石室的墙上,闪着瘆人的光,把整个的墓室,照的影影绰绰,让人觉的,睡着棺材上上的那具尸体,随时都可能起来扑向我们,我身边的连长握紧了他手里的枪。”

老吴头说到这里,拿出了烟袋,用烟袋锅按上了一袋烟,吧唧吧唧的吸了起来,农村老头酷爱吸烟,我的记忆中,老头没有几个不拿着烟袋的,他们腰里扎着大带,露着紫黑的胸膛,在大带上别上一根烟袋,这是我对那时老头的标准记忆。虽然我们那时候已经有了过滤嘴的烟,可是没有谁舍得抽,年轻人喜欢潮流,吸的是大前门,中年人图的实惠,吸的是丰收和普腾烟,老头吸的是烟袋。

老吴头一吸烟,大伙都急了,让老吴头接着讲,老吴头不紧不慢的吸了几口眼,接着讲起了美人坟,他说:“我们跟在工地指挥的后面,工地指挥是个文化人,他看着墓室里的那个磷光,就在那里喃喃的说:“这些是磷光,人死后骨头里面的磷元素经过长期的腐烂可转化为磷化氢,磷化氢在空气中可以自燃发光,这石室里的亮光,肯定是放炮震断了这些骨头,才让磷光从骨头里出来的,不是鬼,不是鬼,世上就没有鬼。”

工地指挥就这么一边说着一边往下去,我们跟在后面,心里对没有鬼这件事,还真不敢认同,十几级的台阶,走起来远比实际的长,每走一步,脚步声就会扩大很多,墓室里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我们终于到了墓室的那具大红棺材旁,发现躺在棺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和我一起站岗的周二。

只见周二躺在棺材上,眼睛看着上面,嘴角是满足的微笑,身上的裤子退到了腿肚子上,看那表情,死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痛苦,尸体已经僵硬了,看样子不像是刚刚被炸死的,查看身上伤口,和前几天死的那个人一样,只有脖子上有两个窟窿,上面的血已经干了。我看着昨天还在一起的周二,转眼间阴阳两隔,心里难受。工地指挥看看死了的周二,转身就往外走,走到外边让人砸开石门,把周二和棺材一起拉回指挥部,

人多力量大,饶是石门坚硬,可架不住大伙的铁锤,一阵猛砸,石门被砸开,人多了不怕鬼,进去之后,把里面的那些尸骨砸的粉碎,然后用东西,把周二的尸体和大红的棺材抬出来。棺材抬出来,放在阳光下,只要一靠近棺材,就会感到一阵寒意,虽然大家都知道棺材是一个不祥之物,可是工地指挥让大家把棺材弄回指挥部,大伙没有办法,只好用排车把棺材拉回了指挥部。

到了指挥部,指挥部里的人,就都围了上来,纷纷研究大红棺材,那年头识字的少,能识字的基本都在指挥部里,大伙研究了一上午,决定下午打开棺材。其实这些天也扒水库,也扒到过棺材,有主的迁到别处另葬,没有主的,就直接打开了,文物上交,尸骨找地上埋,看沉重的大红棺材没有腐朽,大伙觉的棺材里面肯定有好东西。于是决定下午打开棺材。

到了下午,指挥部把所有的民兵都调回去,让民兵守住大门,而我和连长两个人在指挥部里帮忙,这次打开棺材,和以往不同,怕里面的东西见太阳风化,就在棺材上搭起了一个棚,然后就开始打开棺材。那具棺材密封的不是很好,这时一个人在棺材的一头,使劲的一推,那具沉重的棺材盖,竟然被轻而易举的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