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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府内。

    一行人走回府邸都一身湿透了。

    严睿抱着倾言再进去府之前就接到了府上人的消息,院子起火,是被人放的火,人没有抓住。

    现在,他除了关心倾言便是院子里的那棵树怎么样了,至于是谁放的火,那也得等倾言没事了,他才会去查。

    他早早的就叫了人去清风观去请莫道长,自然还是没忘记让人去请大夫来。

    他清楚的记得上回莫道长在倾言快不行的时候及时赶过来。

    这一次不知道为何还没有出现,他也有了疑惑为何莫道长要数次救倾言,这续命的法子施法的人多少是要些消耗的。

    临安县,蒋家玲珑园的一处避雨亭中,李倾语靠坐在石凳上面。

    冷眼瞧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这时候雨已经变小了。

    “这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她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身边的丫鬟低着头只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这时候,蒋禹城撑着伞走了进来。

    蒋禹城一个眼神,让亭子内的丫鬟退出去,这丫鬟不敢不听,冒着雨慢慢的退出了亭子。

    见丫鬟走远了,蒋禹城才开口问道“是你叫人到严府放的火?!”

    凝重的语气,他刚刚从手下那里得知了此事,特地跑来问个清楚的。

    现在他眼看着严霖已经熄灭了对付严家的心思,严叫老爷子今日出殡,怎么能在这节骨眼去招惹严家,严家虽弱,但现在的蒋家没了严霖的支持,怎么会是严睿的对手。

    李倾语用手摸了摸嫣红的嘴唇,还是继续看着外面的雨水,“我想做边做了,又有何不可?不知道你又在担心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若是此次让严睿得知了是我的人在他家里放的火,他不会放过我的!”蒋禹城对着她横眉怒目。

    “那正好啊,你和他比比谁能更胜一筹,不过瞧你这样,也只能避开严睿的锋芒。”李倾语不在意的偏着头望着他。

    “你为何要让人在严家放火,别人主人家今日又不在家,你烧谁啊?!”蒋禹城是被气急了,又不敢动手打她,现在严霖考不了,只能靠李家了。

    李倾语将手上的帕子绞成了一团,那折叠的纹路正如各种女子的心思,没人能看透下面会在哪处转弯,会在哪处与另一条纹路交织在一块。

    良久,李倾语才回答道,“我不想烧谁呀,只是今日严睿的父亲出殡,这么多天了没去看望祭拜,便差人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他肯定喜欢,我可是让人瞧准了,专烧他的院子,只是这雨来的不是时候,怕是还未烧完吧。”

    说完对着蒋禹城会心一笑,明艳的头饰白皙的面容,笑起来确实好看。

    却让蒋禹城感到一阵心悸,他就不该来问她,他该想的是如何善后,该是想着如何将放火的人藏起来,他一甩袖子便转身欲离开。

    李倾语盯着他的背影发出一阵嗤笑声,像是在笑他又像是在笑自己。

    莫道长被请来了,没有像上次那样为倾言施法续命。

    看着已经将树枝烧没了,树干漆黑的桂花树,莫道长摇了摇头。

    三棱这会跟着来了,他在清风观根本就没法静下心来,每一日想的最多的就是李倾言。

    他这会正跪倒在莫道长的身前,“道长,用我的寿命,我的命理属水,可以养树的,只要能让她好好活着,多少年的寿命我都愿意的。”

    莫道长将他拉起,“这续命的法子只能用一次,之后就不能用了,这树已经逆天而活了一回,不能再逆天活第二回了。”

    三棱想挣扎着不起身,可莫道长一拉他便起来了。

    “道长,既然续命无用,可还有别的法子?无论付出什么我皆愿意?只求她平安一生。”严睿看了眼躺在床上气息浅浅的倾言,转头对着莫道长问道。

    “这树现在还未曾彻底死亡,三百年的桂树自有一股灵性,这桂树里面有树心取出来给她服下,可再活半年。”莫道长长叹一口气道。

    “半年?!”严睿这一刻好想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没有,莫道长对着他点了点头。

    “这树的树心没了,可还会活着吗?”严睿眼眶通红询问道。

    “自是不会,树心没了树也就彻底亡了,只是现在你不取树心,这树也挺不过几日了,正如李居士的生命。”

    “没别的办法了吗?”

    “再无他法。”

    “严睿明白了,还请,……还请莫道长帮忙取这树心。”

    这折桂院被烧得很彻底,现在是严睿叫人搬了张床,将床上铺了软绸缎被子,撑了好几层帐幔,又叫人弄了木板将四周的风给挡住,才将倾言放在床上的。

    他想着就算这折桂院烧了,她待在这儿也是能感觉的到的,能感觉到和她性命相连的那棵桂花树,能够快些醒过来。

    莫道长叫人找了斧子,在树干上几经寻找,摸定一点之后,一斧子劈了上去,依照莫道长的力量,这一斧子将这三百年的桂树劈成了两半,从里面拿出了晶莹剔透的树心。

    椭圆形,不过是半个汤圆大小,散发出桂木的清香。

    “三百年前说是树死人亡,今日人与树皆只余下一丝生命,便再用你这树心让待在你身上三百年的人再多活些时日罢。”莫道长伸手在还立在地上的半边桂花木上摸了摸。

    那剩下的桂花树干,在莫道长将手拿开的时候,竟然慢慢的变成碎木屑飘落在地上。

    严睿一边看着倾言一边注视着这桂花树,知道这棵树不会再有了,就算重新种也不是原来那棵了。

    服下这树心也不过就是让倾言多活半年,他接过莫道长递来的树心,小心的用手垫起倾言的头,这样方便她咽下。

    这半年他该到哪里去寻找可以续命的方法了,严睿将树心喂到她的口中,端了水,让她再饮一些水。

    严睿放下碗,看着她咽下去后,静静地等她醒来。

    “严居士,李居士还要等些时间才会醒来,在此处不利于她恢复。”莫道长见他动也不动的盯着李倾言便出言提醒着。

    严睿也反应过来了,他不可能一直让倾言在这里躺着。

    他刚才也确实以为倾言马上就会醒来的,现在得了提醒,自是抱着倾言往别的房间去。

    莫道长再次在事情做完后飘然离开了,三棱也随着离开了,他要去找续命的法子,若莫道长这里没有,他便去别的地方。

    再守着倾言的时候,又想起了今日这火,还真是会烧,专烧他的院子,对了回来的时候,有人和他说了是有人放的火,他差点要忘记了。

    到底是谁放的火,他要将那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