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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计程车之后,老和尚说:“这是桃花煞,也证明她对你有意思。切记,鬼都是两面三刀的。”

“哦!”我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坏人是她,好人也是她。之所以那样做,应该就像某些男生为了泡女孩子,故意戳破女孩子的轮胎,然后可以假装路过载她回家。

当一切都恍然大悟之后,我心里的愤怒便是难以抑制。连夜我就来到了袁雪的坟前,我拿了锄头,要扒开她的坟,要揭穿她的真实面目。

才掘了一下之后,就见天空闪过一道霹雳。继而,更是见那雨珠如同豌豆般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狠狠砸在我的皮肤上,让我觉得隐隐生疼。

但我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依旧抡起锄头,狠狠的挖坟。

挖了一会后,整座坟忽然猛烈地震动一下,她应该是生气了。在大雨滂沱中,我见坟上冒出了一股袅袅的青烟。而后她就给我现身了。

当她现身时,我见她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左臂,因为那左臂在流血。本来还是有些心疼的,但鬼怎么可能会受伤呢?我知道她一定又是在装。

“你少再给我装了!”我愤慨道,“人是你,鬼是你,说什么都是你。我竟然还一直傻傻的相信了你。干嘛要选我?就因为我善良好骗是吗?”

说话时我紧紧的握着锄头,打算随时给她来一下。

只见她咬着嘴唇,缓缓摇了摇头。今晚,她的泪水是红色的,混搭在雨里的时候,化作血水落下。就如同那一晚一般,也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

把头摇了一阵之后,她才声嘶力竭道:“我没有!反倒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我倏地就举起了锄头,道:“相信你?你把我害的还不够惨吗?一直加害我身边的朋友。”

“我没有!”她又一次给我强调道,“并不是我害了你的朋友的。”

我怒极而笑,道:“呵呵,对,你又想说是我。是我命中犯了劫数对吗?”见她连连点头,我笑不出来了,直接怒喝道:“不要逼我!这个劫难,就是你带给我的。”

她一步步走过来了,道:“既然不信我,那你现在就挖我的坟,把我的尸体拿出来烧了,让我永远灰飞烟灭。但我只想跟你说,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愤恨的望着她看,咬牙切齿道:“就因为你的真心。你牺牲了多少个无辜的生命,还设下一个多大的圈套。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害得我什么都失去,好几次差点就死了,这就是你的真心!”

话音一落,啪啦一声,惊雷掠过。随着这一个电闪雷鸣,雨下得更大了,重重敲击着我的身体,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整垮一般。

望着眼前被大雨朦胧的她,我觉得这个世界仿佛都被羽化,眼前时不时的就黑一阵。我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了,兴许是雨中湿气太重的缘故,让空气稀薄。

她忽然抓着手臂,弯下腰,嚎啕大哭道:“你烧了我吧!”

我就觉得:是因为一切都被我拆穿,她觉得愧对于我,正为羞耻而内疚。

但我不可能那样做,因为我还想要救张敏她们。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丢弃了手中的锄头,“放了张敏和李旬欢。以后不要再缠我。”

她蹲下身,将脸埋在臂弯中,哭道:“人不是我抓的。”

“不是你抓的,那也是你让同类去抓的。”深吸一口湿气,感觉直冲我的后脑勺,让我太阳穴隐隐作痛。

她终于承认道:“对!好。我就去帮你救回她。然后,也不会再缠着你。”说罢,就见她消失不见了。

我一个人木讷的站在雨里,任雨点噼里啪啦的敲击着身体,整个人觉得麻痹。其实我很迷茫、也很痛苦挣扎,总感觉自己应该相信她。

不过也没敢忘记大师说的话:“不要再相信鬼的话。”

隔日中午,就接到了那个警察来电,说张敏和李旬欢都回到警局里了。

我便立即赶完警局,却从张敏口中听说了匪夷所思的:她说原本是被困在棺材里,后来是一个女鬼救了他们。但是看到了鬼打鬼。那女鬼和很多男鬼缠斗。

听完之后,我觉得自己可能错怪了袁雪。假如真是她让那些鬼抓的二人,又为什么要和那些鬼缠斗呢?但也感觉,这可能又是她玩的把戏。

于是我刻意让自己不去在意。

这几天,警局请了许多法师收鬼,却没有见到那只鬼再来闹事。有的法师随便做场法师就收钱了事;有的法师比较诚实,说这里都没有鬼。

之后我们三人就被那老头儿叫了过去,训斥了一顿。说是我们没有找到凶手,又搞出那么多命案,还把警局搞得乌烟瘴气的。挨训挨得最凶的是李旬欢,而最无辜的人是我。

等事情被时间冲淡了之后,我便让李旬欢去查查当年肇事逃逸那个案子。毕竟,那个鬼死得确实冤枉。我明白他要的无非一个公道,好死得瞑目罢了。

便是想着让李旬欢彻查此事,还它一个水落石出。

当陈年旧案被翻出来之后,根据当年线索一路追踪,竟发觉:肇事逃逸者是那个老头儿。

“物证确凿,抓人吧!”我对李旬欢说道。

却听李旬欢找借口说道:“怎么抓?以他的身份,随时可以把我撤职查办。”

“李局长。”我故意点明了一下他的身份,“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一个局长,不是就准备这样袖手旁观吧?”

最终经过再三衡量后,他越级检举,那老头儿被捕。

我自己这边眼见七月十五中元节越来越近,感觉身子情况也越来越差,便看了很多医生。而张敏那边又变得很忙,都没什么时间来找我了。

这一日当我卧床难起的时候,照了照镜子,发觉那耳朵原来又流血了。而回过头时,才见鲜血染红了大半个枕头。

下午我又来到医院,这次还拿着枕头做证据。医生便急忙给我检查,但是之后的结果却是一如既往的,没有结果。说我可能是有心理疾病。

一个还笃信说道:“不信你到别家医院看看,医疗设备绝对没有我们这边的好。”

我不得不带着沮丧回去。

回来时,才听小区管理员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小区好多人都出了意外,许多人都搬家了。陈先生,看你脸色这么差,会不会……要不你也搬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我手上又没有那么多闲钱,让我搬到哪儿去?

当我将这件事在电话里告知张敏之后,她便提议我搬到她那里去住。但次挂了电话不久,就接到李旬欢的电话。

电话里头传出焦急的声音说:“张敏刚才被当做人质挟持了,好像是你朋友救了她。你那个朋友还托她带句话给你。”

“张敏呢?她人怎样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

只听李旬欢说:“她受了一点皮外伤,正被送到医院验伤呢。”

“哦,那还好。”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想着张敏没事就好,“你给我说说吧!是我哪个朋友?”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个谱了。

“就是那个鬼呀!”李旬欢压低声音道,“上次救我们那个。”

“嗯,咳咳,那她托张敏带什么话给我?”

“就一句,说‘她真的没有骗过你’。”

我不禁转开脸,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事还没完。然后又想到:可能是袁雪为了圆一个谎,这次真的要了我的命都没准,在七月十五之前。

“喂、喂,陈远,你还在吗?”李旬欢急道。

“嗯,我在呢,李局长。”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响,是电话那头传来的。继而就听见很多人在喊“李局长”,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好像是他被榴莲给砸到头了。

因为那边有人在说:“哇靠,谁丢的榴莲啊?”

我这边挂了电话之后,整个人就和这寂静而又昏暗的房间融为一体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堵在我的心头,让我觉得很是郁闷。

之后我先是看了从前那个心理医生,听他说我情况严重,一般心理辅导恐怕难以见效,要我去大医院检查。我没说自己刚从大医院回家,然后才过来的。

而后我又去见了那个瘫痪的老和尚,希望他帮我。但是当我找到那一座寺庙的时候,却见门是关着的。叫唤了好久之后,都没有人应我。

当即我便是心道:“大师该不会也出事了吧?”想是这样想,但就算真出事了我又能做点什么呢?于是最后我怀揣着沮丧的心理,狼狈的离开了这里。

独自在街上又是晃悠了很久后,我想到:“莫非我的人品真的那么差吗?为什么现在连一个可以简单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本来还有张敏和李旬欢,但他们却都因为我的噩运而受伤。现在确实还有袁雪,可她却是罪魁祸首,要的大概就是我向她臣服吧?

游荡了很久后,我回到家,只见张敏来找过我。因为看到她的手机在我家地上。这应该是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