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李雅柔和张敏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男人热情的将三杯茶一一递给我们，然后拉过塑料的小板凳，坐在我们三人身前。这高度的对比之下，犹如他在接受我们的审讯一般。
彼此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后，听他说道：“趁热喝吧！放心，我没下药。”这话显然是开玩笑的，但也让我们三人不得不喝了。
作为一个男人，我便身先士卒，皱着眉，举起茶杯，装腔作势的沾了一小口。其实我没喝，因为我还真怕他往里面下点什么东西。
李雅柔也沾了一下，就不知道她有没有喝。反正张敏是没喝的。她落落大方的将那被茶放在旁边柜子上，然后说：“你这房间真是古怪。”
“哦，这个啊！”男人说着自己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早年在泰国学过降头术，之后又在湘西跟我师父学了茅山术。所以信奉的神比较多。”
李雅柔随即问道：“还可以这样的？不是只能信一个宗教吗？”
“这得看个人。”男人笑容可掬着，“就像有人希望情有独钟，有人喜欢左拥右抱。”
说着，他就笑盈盈的盯着我看，眼中仿佛想要传达什么诙谐的讯号。被他这么一望，我自然而然的转过头看了看张敏和李雅柔。
只见她们两个人也正在望着我，那目光都仿佛是要我选一个似的。或者是我想太多了，但她们确实是有这个意思吧？要不然咋都无辜的看着我呢？
“聊回正题吧！咳咳。”我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大腿，“周先生对吧？”
“诶，是。”这个男人就叫周继成，之前在资料上看过他的名字一眼。不过我现在还有些无法确定，毕竟最近总是恍恍惚惚，记忆力严重衰退。
“周先生，我想拜你为师，和你学神打。”说着，我抬头看向了他。
“这个……”他带着笑容低下头，似乎有些为难了，“我这些技术都是些三脚猫的活儿，不过关的这个。现在还不敢收徒。”
尽管他这理由合情合理，但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古怪。
张敏替我说出了心里的惊疑：“有钱给你赚你都不赚？”
“这，”周继成看向了张敏，那笑容变得有些无奈，“也要看什么钱啊！骗骗人还可以，骗鬼的事儿我可不敢。”
他的话音一落，李雅柔登时怒呛道：“你说什么？”
她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周继成说我是鬼。
尽管被呛了一声，但周继成依旧笑脸相迎，更是耐心的给我们解释道：“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直说的，但都是实话。不信你们和他去照照镜子。”
说到最后，周继成那总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下去了。
李雅柔直接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前摄像头。这上面映着我、李雅柔和张敏三张脸孔，很正常，并没有古怪。
“对对对，拍一张。”周继成说道。
只听咔嚓一声，李雅柔为我们三人拍了一张合照。但等照片保存后，点开查看时却看不到我在照片里面。
原本是三个人的合照，只有她们两个人。中间的我去哪儿了？
“怎么会这样？”我看向了周继成。
只见他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站起身，道：“怎么不会这样？因为你寿元已尽，现在的你根本早就死了。”
听到这话，李雅柔错愕的挪开了屁股。
张敏倒是没有害怕，而是痴痴的凝望着我。
我和她相望了一会后，只见她回过头看着周继成，道：“不对，他没死。一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妖言惑众，现在我就要把你抓回局里。“
“你想抓我？你说我动了手脚？有什么证据？”
蓦然间，我似乎听到了有人诵经的声音。这内容貌似是《心经》的内容。好像有很多和尚在吟诵：“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
“听！你们有没有听到念经的声音？”我低声问道，“这好像是有人在念心经？可是这里是市区，为什么会有合适在这里念经呢？”
“我也听到了。”李雅柔低声说道。
张敏望着我们，诧异道：“可我都没有听见。”说罢，她转过脸看向了周继成，“一定是你对不对？你在给他们的茶里动了手脚。”
“我？你有什么证据？”看来周继成是不会承认了。
张敏哼了一声，将双手拧成拳头站起身来，“拿这些茶去化验一下不就知道了？”见张敏和这周继成水火不容的样子，我担心会节外生枝，便说：“算了，我们先走吧！”
“不行，我一定要把他给抓回去。”
“好啊！你来抓啊！”
我一边将她带走，一边说：“张敏算了。我们不要相信他就是了。也没必要跟他搞是非。我们走吧？好吗？”
张敏气哄哄的看着周继成，直到被我带到门外都好像要冲进去打他的样子。李雅柔跟在我们身后，眼珠子总不安的瞄来瞄去，似乎看到了什么。
离开时，我们走在这过道里，感觉这边突然变得冷森森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李雅柔看起来比我还要害怕的样子。
张敏则依旧愤愤不平：“这都是什么事？你刚刚干嘛要拦着我啊！他摆明了就是动了手脚。我不相信你已经死了。”
不知何时，李雅柔已经停下脚步。她落在我们身后，幽幽说道：“张警官，张……”
张敏回过头去，问：“你怎么了？”
我也回过头去，只见李雅柔正惊慌的看着我，好像见到鬼似的。她指着我，一步步往后退开。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有古怪，走路的时候像在飘。
我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就在我吐气的时候，感觉一道黑影从我身边快速掠过一样。
“陈远你怎么了？”张敏低声问。
我向李雅柔缓缓走过去，只见她站着一动不动。
“陈远，我是雅柔、柔。”她的双腿在颤抖，却见她一动不动。
我和她保持着三米的距离，没有再靠近过去。
“雅柔，为什么你这么怕我？”说话时，感觉到张敏在我身后缓缓走来。
只听李雅柔断断续续道：“我、我看、看见你……啊！”说到最后，李雅柔低下头，用双手抱着头。
我并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只觉得她很害怕我的样子。
我也不愿看她像现在这个样子，便转身走开了。张敏自然跟着我，一边紧跟一边说：“可能是那个周继成捣的鬼，不要放在心上。”
“嗯。”虽然我轻轻的应了这一声，但我觉得：周继成给我们喝的茶，可能是做过法让我们能见到鬼的，又或者是滴了牛眼泪的。
据说牛的眼泪，能让人看见隔世的东西。
就像现在映入我眼中的世界，和原本来时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我也不想问张敏天怎么变得阴阴沉沉了，或者她没看到，说出来反而会吓到她。
在身边，墙角或者楼梯角，那些蜘蛛网也都好像一瞬间长出来了。这里变得破败不堪的样子，犹如被谁给扫荡过，垃圾什么的弄得满地都是。
来到一楼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说道：“放雅柔一个人在那里不太好的样子。”
“这也是她的选择，没办法啊！”张敏依旧率性得好像男孩子似的，“不过如果你不放心，想回去看看，那我们回去好咯！”
说罢，她就往电梯上按了一下。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我看到一个穿蓝色衣服搭配棕色裤子的老婆婆站在里面，她手里还握着一条绳子，绳子绑在一个竹篓。
也不知道竹篓里装的是什么，只闻到那里面发出了阵阵的恶臭。
张敏蹙着眉，捂着鼻子走到了我的身后。
那老婆婆要出来时抬起头来看我，那皱巴巴的脸上苍白着，眼神也给人一股很是冰冷的感觉。她拖着竹篓一步步走了出来，还向我点头示好。
我也向她点头。
等我们两个人走进电梯里后，我和张敏说出了同样的三句话：
“你刚刚看到了吗？看到什么了？那个老婆婆。”
说完后，我们二人会心一笑，原来是个人，看来我们虚惊一场了。
等我们来到楼上之后，却见不到李雅柔了。
我和张敏对视一眼后，二人同时跑到周继成那里。
却见这个门变得极其破旧，在上面还绑着一条粗大的铁链子。我当即往门上踹了一脚，这一脚我使出了全力。砰的一声响，整个门都飞了进去。
想不到这个门变得这么烂。
张敏目瞪咂舌的看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瞥了她一眼后，我就冲进去，大声喊道：“周继成，周继成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抓了雅柔？周继成！”
“陈远你冷静点，冷静点！”张敏劝说着，“你看看，这里根本不像我们刚刚来的地方。”
听张敏这么说，我立即走到外面，指着门牌说：“你自己看，明明就是这里。”
“是啊！”张敏皱着眉头，一脸不安着。
我愤愤的往墙上打了一拳，打得墙灰剥落。背靠着墙，我用双手紧紧捂着头，后背从墙壁上缓缓滑落。
张敏用一手搭着我的臂膀，道：“陈远你不要这样，这不怪你的。”
“就该怪我。”我猛然抬头，活生生将张敏给吓了一跳，可能是情绪太过激了，“要是我刚刚带她一起走，就不会害了她了。现在也不知道她跑去哪儿，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