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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关公摆件离手之后,我就感觉脚边有阴风阵阵。茫然低下头时,只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孔就出现在我脚底下,那双手长长的伸了上来。

我迅速往后退开,嘴里不禁“啊”的一声,心里直想呼救。不过就在我靠到办公桌上之后,那脸和那双手就犹如幻觉似的消失了。

其实我都不能确定这是否真是我自己的幻觉。

“你怎么了?”李雅柔低声问道,似乎在顾及着什么。

我木讷了一会后,才抬起头看向她,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李雅柔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刚刚你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暗暗咬紧下唇,将目光移到张敏脸上。瞧着她那狐疑的眼神,我知道他们是不会信鬼神之说了。也就是说,我不说出来会更好,否则可能被当做神经病。

就当我看着她乱想时,只听她问:“看我干嘛?”

“我说,我真的见到那东西,你不信的吧?”说话时我在心底里再三斟酌。

她转开脸,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后,就走过来和我勾肩搭背。看她这样子好像是突然中邪了似的。不过我也不敢过问。

因为她不论是不是被“鬼上身”,问出来都对我没有半点儿好处。

来到走廊上后,她说:“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一边反问,我一边回首看向那已经变得乌漆墨黑的走廊尽头。方才我都不知道自己和那警察究竟对视了多久!时间都去哪儿了?

总之现在要我自己回去那是没门儿的,万一我在楼道里撞见鬼那怎么死好?

她背靠着墙,环手抱胸,不耐烦的看着我,道:“就算我相信你那又怎样?我的领导会相信我吗?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已经多得我也怀疑科学,所以请你快点离开吧!我不想我的同事也受到你的影响,这样会妨碍我们执法公正。”

一边说着,她一边长吁短叹,似乎很无奈的样子。

其实我比她更加无奈。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再者说,我人卑言微,这些实话哪有人相信呢?肯定都当做鬼话。

就当我低着头苦恼时,她忽然一步走了过来,揪住我的衣领,用威胁的神色望着我,道:“叫你滚马上滚,最好不要再在这片区出现了。”

说罢,就当她狠狠松开我的衣领时,感觉她推了我一下。我明白她的感受,毕竟谁也不愿沾黑。只是李雅柔还在接受审问,我有点不放心她。

我一边往前面那乌漆墨黑的地儿走去,一边回头。可谓是一步三回头。而她目送着我离开,用那森冷的目光凝望着我。

我最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说道:“我还有点事!”

“说。”三米远外的她传来了这一声。

我回头瞥了一眼漆黑的过道,然后转过头说道:“你们这灯坏了,咋不让人来修一修啊?”说话时,我脑海里想的全是那黑暗中站着那恐怖的女人。

一想到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更会不自觉的又想到:回去之后,一个人蒙头躲在被窝里,不知道那个白面女人会不会突然出现在被窝里,和我“缠绵”。

她缓缓走了过来,从我身边与我擦肩而过,步入那黑暗中。

“啪啪!”

随着这两声,那边的灯全都亮起来了,只听她说道:“现在没理由了吧?”

我这才挪步走了过去。但要从她身边经过时,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来,问道:“你真的不相信我说的啊?可我没有骗你。”

她目不转睛的回望着我,那眼眸中倒映着两个我。过了几秒种后,才听她说:“就算我信你,那又用吗?既然没用,又何必纠结我是不是会信你?”

我觉得她言之有理,便点点头,发出了“嗯”的一声。

离开警局后,我一个人漫步在街上。

今晚的天空没有半颗星星,只有一个很大很圆很黄的月亮。但那月色是很朦胧的,因为被一些白色而轻盈的烟云给遮住了。

夜风偏冷,冷得都没什么人上街。

打从离开警局后,这街上除了我自己的影子,就看不到其它会动的东西。一切都静谧得十分诡异。这肃穆的感觉有点像是步入死人的灵堂。

长这么大,以前我自然参加过朋友的葬礼。而此时这种冰冷而严肃的氛围,就有如那天参加丧礼走近礼堂时感觉到的——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的。

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就一个人来到海边了。

我用双手抓着护栏,然后冲那深蓝色的海水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啊?”

就当我颓废低下头时,看见自己脚边有一串佛珠。我原本是不会信这些,看到这种东西都不会去捡。但今时不同往日。我踌躇了一会后,还是捡起了佛珠。

当我把脚边佛珠捡起来后,看见身边多了许多人,还有情侣。这一刹那,我吓了一大跳,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们都在用那惊异的目光打量着我,更低声说“这人有病”这类的话。

我急忙紧握佛珠步步退开。一方面恨不得马上挖个坑埋了自己,另一方面是觉得那某些特殊的能量应该还在这边。

离开海边后,我戴上了佛珠,感觉一切都恢复原来的样子。但越是平静越是正常,我就越觉得诡异,越是觉得不简单。

正如人们常说的: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平静的。

我内心有这么一股不安的预感,但还是选择相信是这佛珠的力量。我在脑海中对自己说:“可能是因为那女鬼害怕这串佛珠。没事了,只要我一直戴着就好。”

于是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戴着佛珠洗了一个澡。

当我洗澡的时候,也不敢合上双眼。深怕合上眼时,那女鬼偷看是一回事。万一趁我看不见弄死我那就不好玩了。就连洗发水进眼,我都努力挺大双眼。

等我洗完澡后,只见双眼充满了鲜红色的血丝,而黑眼圈特别重。

我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明天得去找个法师。

当这念头刚一闪过,这客厅里的电灯就“滋”的闪了一下。我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忙缩到了地上去,用右手紧紧按着左手手腕上那一串佛珠。

趴着趴着,我回过头时,见那沙发底下出现了白面女人的脸。错愕之间,我不假思索的往旁边翻开,只觉后背狠狠撞在硬物上。(估计是茶几上。)

我连疼都来不及喊,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冲出来后,我迅速带上了房门,然后跑到电梯前一阵猛按。就当我等待电梯到来的时候,见那门锁动了一动。保命要紧,我干脆爬了电梯。

一鼓作气冲到楼下之后,我来到了网吧。

在那群帅小伙儿的吼叫声中,我趴在电脑桌前,安稳的睡着了。这里十分安全,因为那网管看我鬼鬼祟祟的,一直都在盯着我。

一觉睡到天亮之后,我才从梦中逐渐清醒,只觉得腰酸背痛的。而就当我抬起头时,看向电脑屏幕上浮现着几张血淋淋的恐怖图片。

还没完全清醒的我心头一翻,刹那间精神抖擞。行为上还没做出反应,我的思想已经急速飞转:“不是吧?昨晚我根本没有打开电脑。是谁给我打开?又是谁在百度搜索‘恐怖图片’这一关键词?”

我越想越是深入,甚至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屡了一遍。

那些事如果说是人为的,那很是不可思议;要说是鬼做的,也貌似解释不通:为什么那个女鬼不害我偏偏要害我身边的人?这有意思么?

当此时,有人从旁边出现,陡然吓了我一跳。

“啊”的一声过后,我才认出原来的那个女网管。她也被我的反应给吓了一跳,白了我一眼,“你没事吧?”

“我?为什么这么问?”我问她。

她说:“你昨晚梦游,醒来跳了一段街舞。”

“我跳街舞?我会跳街舞?”

随后我就跟她去看了监控录像。想不到昨晚半夜我真的跳了一段街舞,其中还包括了鬼步舞。这些我虽然都耳濡目染过,但真心没有学过、也不想学。

可昨晚我为什么会睡到半夜突然醒来跳舞呢?看到这个的时候,我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醒来后会觉得浑身腰酸背痛了。

就当我看得入了神时,那女网管忽然递过我昨晚开机的钱,道:“这些钱退还给你,然后麻烦你以后不要来了好吧?”

我没有接过那些钱,就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她。其实我也没有干嘛啊,不就跳个舞?而且那八成又是那个白面女人整我的。我压根都不会跳那个。

但我能怎样解释?

“先生,真的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举动对我们的影响有多大?感觉你好像是惹上脏东西了。好几个会员都吓得退了会员,说我们这儿不干净。”说罢,她又在钱里面加了一百块,“我们这是小本买卖。”

“算了。”我只好拿钱走人。

而离开之后,就发觉自己十个指甲缝里不断流血。刚开始还不知道,是因为看见有些血甩在前面地上我才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