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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门口放着一双鞋底满是泥泞的鞋子,黄泥都溅到了鞋帮上,看那尺码,分明是父亲的鞋子。

这才注意到,原来大清早我在蒙头大睡的时候,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了一早上的雨了,难怪昨天天气实在闷热的紧,老天爷的预料啊,真是说下就下。

于是也没再注意,直接出了门。

好久没回来了,心里惦记的还是二爷的院子,于是便先抬脚去了那里。

推开已经老化松动的院门,这里并没有像是二爷已死就荒废的景象,甚至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虽然人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也抵挡不了我心里涌出的那份怀旧感,唉,过了那么久,我还是没能改掉自己这个脾气。

我逐一走过院里的每一处角落,满足我的怀旧感,看见了那口井,周边更是清扫的干净。

当我靠近那口井的时候,还未低头,就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凉风,当时顿了顿,那并不是那种井水在夏天清凉的感觉,甚至更阴冷,我再靠近些,明显的感觉到里面夹杂着的还有一股邪气,顿时给我吓了一跳。

赶紧在那口井的周围展开搜查,师傅的封印都还在,就是松动了不少,只怕再过些时日,封印肯定是会破掉的。

不行,当年锁龙井事件直到现在那些情景还历历在目,若再被里面的邪物冲破了封印,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时候卞下镇又得再经历一场血洗的浩劫,而且父母已经年迈……

想到此,我赶紧跑出了院门慌忙跑回家。

“爸,二爷家院子里的那口井现在是谁在打扫的?还有那口井,一直都是谁在清扫的。”刚他进门,我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问道。

见我慌忙跑了回来,父亲的目光终于落在我的身上,只是还未开口回答,就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之间老妈手里拎着不少塑料袋,还真是应了昨晚所说去给我买各种好吃的了。

“二爷家里一直都是我打扫的啊,怎么了?你二爷到底是长辈,当时就这么走了,也没留下个乡音后代什么的,也怪可怜的,我哪里还忍心看他生前住的屋子荒芜了去。”说着,老妈将袋子拎到厨房,再回转身来坐在客厅,看我喘着粗气就赶忙给我倒了杯水,自己也端着一杯水在父亲身边坐下。

“当时自从那口井被封印上以后就再也没出过什么事,我在家里也不过就是给你爸做点三餐什么的,也没什么事情,于是便想着去那打扫打扫,也是咱们做晚辈的尽的一点孝道罢了。”母亲接着说道。

母亲是卞下镇出了名的贤惠孝顺,我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心思,但是琢磨着又不对,那时候她是亲眼见证了那口井的可怕的,断然不会去动那些封印,大概是母亲在清扫的时候应该不注意碰到了什么,想到此我便赶紧开口。

“妈,今后就别再去打扫了,那边很危险。”

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封印会被冲破,万一正赶上母亲在里面打扫的时候怎么办,她可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生母。

老爸和老妈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这不是一直以来的好好的嘛,突然就说不准接近。

“怎么了啊儿子,这么些年了,我一直在那边打扫,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啊。”母亲疑惑的开口问道。

父亲没说话,却同样的目光看着我,等待着我的解释。

我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事实告诉他们,让他们也好防着点儿。

“今天我去二爷家院子的时候,发现那口井之前的封印有些松动,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二老像是被我的话吓到了,没再说话,只是惊讶的看着我点点头。

眼看着已经到正午时分,母亲已经钻进了厨房做午饭,我一直没离开过大厅,心里仔细想着这件事,最终还是决定得去龙虎山找寻师父一趟,再向他讨寻个补救的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再看着卞下镇出事。

于是在吃饭的时候,我便告诉父亲和母亲,自己在外面还有点事儿没办,所以要出去几天,下午就得走,不过我会很快回来的。

他们并没有反对,说是我已经长大了,想着自己的事情是应该的,哪能还向小时候一样围在父母身边蹦跶,不过就是说这出发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赶了,母亲终究是舍不得我这么刚回来就要离开。

可是事情紧急,我必须抓紧时间,于是安慰了母亲一阵,并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快处理完事情赶回来的,母亲也只得点点头。

下午的时候,我直接买了张火车票上了车,直奔龙虎山而去,师傅这些年一直都待在那里修行。

母亲原本说是要送我,不过被我拒绝了,我最受不了这种分别时刻了,并且我这不是很快就会回来了嘛,就告诉母亲放下心,不必弄得像是生离死别我不再回来了一样,让乡里乡亲的看着笑话咱。

抵达龙虎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下了火车先找了点吃的才继续赶路。

快到落日十分我才找到师傅住处,见外门紧闭,咳咳,心里咯登了一下,不是师父出去云游了吧。

于是赶紧上前敲门,许久,总算听见里面有脚步的动静,我就说嘛,我哪至于这么倒霉。

“师父!”前来开门的正是师父云深子,我欣喜的叫了声,师父还是那个样子,衣着朴素,总是一副学识渊博的样子。

“陈远?”云深子看见我更是惊讶。

赶紧将我拉进门,接着便是大喜,“好小子,多久了,现在才想起来你还有个师父是吧,你可真没点良心,枉费了你那名字啊,哈哈哈哈!”

云深子当然是在打趣我,不过说的也是,我的确好久没能来看他了。

“都是徒弟的不孝,不过这下不是来了嘛,你老人家就担待些,何必当面戳穿我!”我和师父一同进入屋子,在客厅相对而坐,不等师父动手,我就赶忙给两个人倒上水。

从进门我两的话就一直没断过,相互问着好,一番客套之后我才开门见上的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师父,我在来龙虎山之前已经先回了趟卞下镇,昨天好闲去二爷的院子里转了下,发现那口锁龙井的封印有些松动,心里顾忌,便赶紧马不停蹄的来了您这儿,只怕再过不了多少时日封印就会被冲破,看来是不得不处理了。”说这话我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这个心结只怕难以除掉了。

听见我的话,只见师父眉头紧蹙,掐算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那么你这么些年一直在外面调查,有什么收获没有。”

“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也碰到过一口被人祭祀的邪井,当时我就发现里面的邪气跟卞下镇锁龙井里面的是一样的,所以就以为可能两口井在地下室相通的,只可惜那时候还没等我调查出什么,那口井就已经被毁了。”我将当时的经历告诉了师父。

“这并不是没可能的,地下水的事情,没人说的清楚,并且也没人知道,是不是与锁龙井相通的只有你发现的那口散发着相同邪气的井。”云深子分析道,其实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发现了有什么用,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对了,师父,那时候毁掉那口井的那群人似乎跟之前来卞下镇乱来的那群人是一伙的。”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赶紧补充道,甚至里面还有几个十分面熟的脸貌,伤害过卞下镇的人,这辈子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呵呵,那就是了,在刚才你说锁龙井的封印松动的时候我就赶紧掐算,那封印石不可能这么快就松动的,怎么说也能撑个十来年,再加上你说遇见的那口井却什么也没查出来就被毁了,看来封印松动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偷偷的祭祀,想要解决这件事,你必须尽快先抓住那个人。”师父分析道。

我也表示很赞同,不过之前怎么自己没想到。当晚就只能跟师父住在龙虎山,表示对师父的孝心,我亲自忙活着下厨,然后跟师父喝了两杯,两人聊了很多。

第二天回到卞下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我心里一直疑惑着,师父所说并无道理,可是又要怎么抓到那个祭祀邪气的人。

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母亲做好了饭菜端上桌,看见我又返回来了母亲很开心,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催着我多吃点。

吃过饭,我告别了父母说是在外面办事折腾的身子有点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

母亲嘱咐了两句让我好好休息,父亲也没说什么,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又偷偷翻了出去,直奔二爷家的院子而去。

守住代替莫过于眼前最好的办法,只要的藏身于二爷家里,只要真的是有人前来祭祀,那便正好歹个正着,因为在卞下镇周边的几个村镇,我并没有发现哪里还有跟锁龙井相通的水井。

不过这也说明我即将有重大任务挂在肩上,又得做好时刻准备着,唉,好好的回趟家,原本不是打算好好休息一番的嘛。

我悄悄来到了二爷家,周围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那个床头柜上面布满了灰尘,上面还是那张不知名生物的可怕皮,还有那让人看得毛骨悚然的眼睛。

我走到了神龛前,答应神龛前的东西都很干净,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过的一样,周围布满了很厚的灰尘,可是神龛却异常的干净,让人看到就不寒而栗。

现在天色已晚,不过今晚的月光很好,明亮的月色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我也正好可以借助这明亮的月光看看那个人是谁,现在就等这那个人的到来了。

刚想找地方躲起来就听见了外面有脚步声,我看了看周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又躲进了当年躲的那个床头柜,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身影就缓缓走了进来。他扛着一个麻袋慢慢走向了神龛。我认真的注视着他,想看看现在这个人是谁。

当我看清的时候我差点喘不过气,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爸。

我头脑一片空白,想不到现在受难的竟然是自己的爸爸,不禁开始内疚,如果我一直在爸妈身边或者早点回来就不会这样了,难怪最近总感觉爸有些怪怪的,心里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他眼神飘忽,面无表情,眼前这一切看起来是这么的似曾相识。

他和以前二爷的动作,表情,眼神完全同步,看到这一幕我又想起了当年的二爷,找不到现在竟然是我爸,看来这事是不能继续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