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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你是怎么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我很害怕啊。”吴珊抱着我,声音轻柔的说道。她真心诚意的关切,让我的眼眶润了润。

于是,我把她拥进了怀里,把从昨晚开始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她说了。可是她听了之后,并没有如我希望一样,体谅我的心情。

她拍了拍我的脸蛋,用哄小孩的语气对我说道:“陈远,这都是巧合而已。这个世界是唯物主义的,不是唯心主义的。所以,你好好睡一觉吧,醒了就好了。”

吴珊居然这么回答我,我记得她是不是无神论者啊,对了,这不是那个世界,她也不是那个她。

我呆呆地看着她,发现她真的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顿时,心里就有些失落。这种不被人相信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她。

可转念一想,却又不能怪吴珊,因为她的确没经历过这些事。不过为了安心,我还是和她说了下午去寺庙的决定。

虽然我说不清楚我经历的是什么,但是去一趟寺庙,在这里,我没有任何人依靠了,只能求神保佑。

而且我主要是在想,既然我真的选择了在这里生活,就不能要因为一点点挫折就选择了放弃。既然我是这种体质,就想别的办法,反正这些事情都跟枯井没什么关系,我不相信还解决不了。

为了让我放心,她爽快答应。下午时分,我带着吴珊就奔往本市最大的寺庙——安氺庙。工作日,所以寺庙里的人不算多。我和吴珊很快就进了正殿,各自拿着一束香。坦白说,在寺庙里才稍微让我安心一点。

钟声,木鱼声,都很好地让我放松了下来。

吴珊点着了香,跪在菩萨面前开始起到。可我却尴尬地发现自己点不燃这香。我换了好几个打火机,都点不燃。不是打火机的问题,而是这香。

甚至我用火柴去点,也没有成功。我拿着香,心里开始烦躁期来。为什么其他人的香都能点燃,就我一个人的不可以?难道又是什么怪事儿?

“陈远!”吴珊的叫声,把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我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她。可她却摇头,显然对我的说法有些无语。一副我想多了的样子。

“你太敏感了,陈远,这只是小事,不要把它想得很严重。只是香本身的问题而已啊,别担心,没事的。”她拍了拍我的后背,然后笑着去找寺庙的小和尚换香。

她就拿着一炷香走了过来。这次倒是没有发生刚才那现象。吴珊用火机一打,香就燃了。氤氲的烟雾,缥缈在空中。

我盯着这烟雾,眼神逐渐涣散。我似乎又从这雾里,看到了那女生的笑脸。不过这次却没有那么恐怖的样子,看着看着,我好像是被吸引了一般。

直到吴珊在我肩上重重的拍了我一掌,我才回过神来。知道这香有问题后,我不再盯着它看。和吴珊一起,平平静静的烧完了香,然后回了家。时针很快到了十一点,我打了车,赶往广播台。

我一路上都在劝服自己,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东西。事实上,我也的确做到了。但是当我坐到自己的专属位置上时,那种不安与恐惧又一次袭击了我的心脏。

昨天那女生跳楼的一幕,在我面前慢慢回放。每一个动作和表情,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算是被她狠狠地折磨一个够了。至此,我又想起之后见到她的好几次。血肉模糊,狰狞异常。

那种恐惧,如影随形,简直让我动弹不得。直到同事提醒时间快到了,我才醒过来。这一天的工作却都不是这么顺利,因为我的状态根本没办法调整回来。

虽然我还是很担心之后的事情,但是这份工作来之不易,这也是我从小的梦想,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能是强行告诉自己,不要想得太多。

工作开始,虽然有点儿心不在焉,但是第一阶段的讲故事情节是我的拿手好戏,自然很轻松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接电话了,不过有一点时间给我休息的。中间的休息时间,我坐立不安。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电话,如果没有那个电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所以,我在害怕,也有点儿烦躁。

如果我一直做这个工作,是不是我必须无休止的经历这些事情?这个想法,缠着我的思绪,让我快要缺氧不能呼吸。简直是无语了,好不容易得到我想要的生活,却没有办法正常地下去。

最后仍然还是同事的提醒,我才从这般窒息的思绪中恢复。他们看我的眼神,已经带着一些不满了。但我能怎样?说出来?我只会被当成疯子而已。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无奈,工作还是要继续的,开始了听众来电环节。我刚打开机器,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我忽然间有点不敢接通。

我怕又是昨天那样的电话,也怕再经历一次之前的恐惧。可是我不接,不代表别人不接。

外面负责其他工作的人员催了我几次,直到不耐烦了,语气都开始不对,我从他们的脸上也看出了生气。我安安舒了一口气,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我还不相信每天都会遇到这种事情了。于是,我克服了心里的恐惧,接起了这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里面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请问是主持人,陈远吗?”男人的声音很醇厚,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女生尖利。看来昨天真的只是意外,这不,今天接电话的就正常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我的庆幸还没蔓延开来,刚才还算好听的男声,一下子就变得冷厉惊悚。“你说脑袋朝下被淹没的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畅快?哈哈哈,水从鼻子里漫进去,灌满五脏六腑,你觉得好玩吗?关键是还不要马上就死掉,要慢慢地活着,等到脏水撑破你的肝脏。”

男人声音开始疯狂,暴躁,充斥满了话筒。这头的我,都能听出他的癫狂。我尝试着跟他沟通,但是没用。下一刻,他就开始和那个女生一样的狞笑。

“桀桀,头朝下泡得肿胀,眼球暴突!”男人还是说着,可我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果然,我还是没有逃脱。还是接着来了,我只能是挂掉了电话。

下班之后,我再次打车到了小区。还没来得及去买泡面,就看到不远处人群喧闹起来。我不喜欢凑热闹,所以准备进便利店。

可我刚转身,就听到有人大喊:“让一下,让一下,来不及救人了。”

我有些惊诧这句话,什么叫来不及救人了?是那个人还没死,还能救吗?我疑惑回过头,准备看看情况时,却发现四个人抬着担架往我这个方向来。

我急忙退了两步,生怕挡着他们救人。可他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到担架上的人,顿时,身形僵硬那人脑袋肿胀,眼球暴突。

这不是那男人在电话里给我说的模样吗?真的有人死了,并且死状。我拉住一个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急忙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那医护人员转过头来看着我,有些生气:“谁跟你说这人死了?人家还吊着一口气呢。”

说完,又转过头嘟囔了几句:“真是的,要跳河也不知道找条深的,光浪费人力物力了。”由于我听力还算好,所以这一句我听得清楚。

我被这话冻在原地,浑身僵硬寒冷得不能动弹。那个男人说的话,再一次灵验了!

我为什么我能听见临死之人的话?这不算是被缠着吧?他们也没伤害我,难道是因为我这体质?难道我能预见死亡?这个男人是,昨天那个女生也是!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缓解我心中无边的惊恐。

“我是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手机铃声飘扬出来,我身体愣了一下,意识到是我自己的电话。我摸出手机,看到是爸爸来电。我接了才知道原来是我爷爷去了,要我赶紧回家。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立马电话通知了吴珊,然后自己叫了车就奔往老家。山路不太好走,所以直到凌晨才是到了十里村家里。

刚到院子里,我就听见里面传出了哀乐。顿时,心里就有些难受。我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好几个朴实健壮的男人正在搭棚子。我爷爷就躺在棚下的棺材里,棺材没盖。

他面如死色,嘴唇紧紧闭着,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我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更是难受了些。我对爷爷的印象没有姥爷的深,但是看到此情此景,还是不免得有些难过的。

老爸走过来,为爷爷盖上了一块白布。白布上一个显眼的“奠”字,让我不得不相信,爷爷的确死了。未等我消化完这消息,老爸就拉着我,忙东忙西。葬礼的准备工作,总是繁重而重复的。等我忙完之后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