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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白的脸颊瞬间羞红了,将头低得更深了,低声道:“府君息怒,听白无能,江泽章对我并无感情,也或许是因为听白在他心中抵不上孟家的重量。”

府君闻言脸色却是更黑了一度,冷声道:“我地府之中可不留无用之人。”听白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颤起来,趴伏在地上颤声道:“请府君再给听白一次机会,听白定会毁了江孟家的联姻……”

我在一边看着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开口笑道:“府君现在怎么对女孩子这么严厉了?”我听钟岐说,府君曾有一段时间待人十分温和,只是不知突然发生了什么转变,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般不苟言笑,终年冰山的模样。

府君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我自觉说错话,低下了头。听白好奇的看了我一眼,心里一定在诧异,我是谁、居然敢这么和府君说话……

“你退下吧,江家有什么消息要及时来报。”府君不耐地摆了摆手,待听白退了出去后,皱眉看到我道:“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劝柯烨答应娶孟亦君。”

我顿时有点发怔地看着他,府君这话说得很是轻巧,我勾唇轻笑了一下,扬眉道:“府君您说可是说让我帮忙,那这忙我是可帮可不帮的。”

府君抬眸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看来你果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你和柯烨之间的事我不阻拦,否则当时我就不会下派你到他那里了。”

我抿了抿嘴唇,盯着他静待着他的下文,府君却是闭上了嘴,不再说话,看了我一会,竟又是笑了一下。“在你的身上,我还是没有看到从前鬼斩的影子,——既然你不肯帮我,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府君再不看我一眼,再一次翻开起来手中的奏折。我却坐在椅子上,迟迟不肯起身,良久才皱眉问道:“我和柯烨之间还有过什么事吧!”

“那是你另一段记忆的事,——我还要忙,离开之后你便自求多福吧!”府君头也不抬地道,“无论在地府还是在阳世,你都要小心。”

我闻言站起的动作不禁一滞,看了一眼他,心中不免困惑,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地府我也要有小心的人?我慢慢地往外走,心里忽地冒出了一丝寒意。

走出殿外我便看到了钟岐正在外面来回踱着步,他见我出来,连忙迎了上来,急声问道:“怎么说?府君可有为难你?”

我看着我不禁一笑,摇头道:“没有,只是他却说了一句怪话……”

“什么怪话?”钟岐压低了声音,皱眉问道。我也跟着皱了皱眉,缓声道:“他说,无论在地府还是在阳世,你都要小心……你最近帮我多留意下地府里吧,或许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就在这里。”

我忽地想起了在那边树林之中,那个女鬼所说的,她对我这么了解,她口中的“那人”我至今还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个人或许才是最危险的。

“好,我会的。”钟岐听了虽然满脸困惑,但还是点头道。说话间我们便往地府外走去,可刚走了没多远,就听身后有了一声呼唤,我闻言站住了脚,疑惑地转身看去。

“听白姑娘?你叫我有什么事吗?”我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禁皱眉问道。

她看着我先是柔柔一笑,接着俯身对我和钟岐行礼道:“听白拜见鬼斩、钟岐大人。”

钟岐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片刻,皱眉问道:“你有什么事?”他话音未落,听白又低下了头,喏喏地道:“听白有一事相求于鬼斩大人……”

我闻言却是有点发愣,我和这个听白素不相识,她怎么会有求于我?难道是为了江家的事?如此一想倒有些道理。

听白唰地一下就跪了下去,仰头看着我,泪眼婆娑地道:“还望大人救一救听白!”

她说完又是低下了头,喃喃道:“我的确没有能力能毁了江孟家的联姻,只因为我和江泽章在年幼时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府君便要我去江家……可、可听白在那里却什么都做不到啊,再这样下去,府君一怒之下,只怕我就要没命了。”

我听了心里倒没有什么惊讶,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听白的身子微微一颤,将头低得更深了,用低若蚊呐的声音道:“听闻孟亦君痴情于柯烨大人,若是柯烨大人肯答应,那江孟家的联姻必定会分崩离析!而大人和柯烨大人是好友吧,希望大人能为听白劝慰柯烨大人几句……”

她说完许久我却一句都不曾应答,终于是忍不住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冷着眼眸同她的视线相错,她的身子顿时抖得如筛糠一般,颤声道:“是听白说错了什么吗?”

我冷笑了一下,垂眸看着她轻声道:“你只是为了活命而已,没有说错什么,但我却不能帮你,你自求多福吧!”

听白睁着湿漉漉的双眼,还欲再说的样子,却在钟岐的一个眼神之下,吓得闭上了嘴巴。

收容所里一贯的冷清,待我和钟岐回来已经是深夜了,大堂里却还是灯火通明着,鬼婆神色阴沉地正从二楼走下来,见我后脸上明显惊讶了一瞬。

“你们回来了啊!”鬼婆快步走了过来,我看她手上的湿毛巾,和女人衣服开口问道:“怎么了?这衣服……”

淡淡的酒气从上面散发出来,我嗅着这味道不禁皱紧了眉。鬼婆脸色闪过了一瞬尴尬,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刚欲开口说话,便听一边的茶水间里发出了声音。

我寻声看了过去,见柯烨正端着一只水壶走了出来,看见我后勾笑了笑,道:“你们回来了?我还以为得明天呢。”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我看着他狐疑地问道。

柯烨看了眼手上的水壶,无奈一笑道:“来了一位客人,我想睡也睡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