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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用手扶了一把背上的林琪,她这才没有从我身后滑下去。再抬眸便看到了林鹤正站在我的面前,只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凝结在了脸上,一张嘴便有乌黑色的血液溢出了嘴角。

柯烨慢慢地拔出了插进他身体里的剑耶,林鹤也终于砰然倒在了地上,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瞠目结舌,想不到林鹤就这么死了。

无数的阴蜮虫他身体里爬出来,接着暴露在空气中没几下就化作了烟雾。他的身下积了大大的一滩乌血,林鹤就躺在这血泊之中,怒目圆睁地对着我在的方向。

“你就这么杀了他?”我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看着柯烨问道。

他低头看着林鹤,低垂着眼眸看不到他眼底的波动,只是看起来我竟然觉得他很是悲伤。柯烨默了许久才沉声道:“嗯,这对他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束,——韩雪早就已经死了,林琪和韩雪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从一开始他就错了,还弄出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

我的心情不知为何也低沉了下来,背着林琪慢慢地走到了柯烨的面前,轻声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在离开林鹤阴域的时候柯烨同我讲了他与林鹤的事。他为了能得到墓地里的那只铜镜最开始是安排了几个盗墓贼下去,却不料那几个人竟是有去无回。后正好得知林鹤他的军队要对这墓下手,他便混到了林鹤的身边,寻到机会跟着一起下了墓。

“那铜镜是什么东西啊?”我皱眉问道,柯烨选的盗墓贼必定是极为厉害的高手,在那墓中竟有去无回,说明那墓中定死极为凶险。

柯烨闻言默了默,攥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下,淡笑着道:“一个故友的委托,不是多重要的事。”

柯烨顿了顿就继续往下说了下去,他怀疑当年给林鹤丹药的道士是颜家的人,因为韩雪的私活死活对他们毫无用处,索性就用药将她毒死,又骗林鹤服下了阴蜮虫卵。

“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我听了不禁觉得寒意森森,林鹤和颜家想来应该没有什么仇恨吧,他也断然想不到会被一个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人下了咒。

柯烨看着我哂笑了一下,只是这笑转瞬又变成了苦笑:“颜家之前算是阴阳家的一脉,后因他们手段太毒辣,行事毫不讲道理被踢出阴阳家了。——现在你知道颜家的家主为何要同我签下契约了吧,他们造的孽太多,这一世累积到了颜筠桐的身上。”

我听着不禁摇了摇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看了眼后座躺着的林琪,心头微松了口气,暗道:“好在,如今还救下了一个。”

车稳稳地停在了医院门口,吴成一早就等在了医院侧门,见到我们后激动得瞬间就湿红了眼眶,迎了上来结巴地道:“你们都失踪快两天了,我还以为你们也出了什么意外呢!”

等他见我从车内抱出林琪之后直接是呆站在了原地,眼睛盯着林琪的脸,张嘴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脚下却是挪了一步过来。

将林琪安置妥当之后我和柯烨这才离开,我躺在车里昏昏欲睡,只觉得浑身的都乏得厉害,昏沉之际听到柯烨似乎在同谁打着电话。

“我明天会去的……”

柯烨的声音终于消失在脑海之中,我沉沉地睡了过去,耳边似乎有微风轻拂而过,鼻子也是嗅到了阵阵花香。

少女的银铃笑声由远及近地传了来,一道粉嫩的身影在花树下、翩翩花瓣之中不停的旋转着。“二姐,二姐!你快来啊!”少女稚嫩的童音很是令人舒服,语气里满是对二姐的在意与欢喜。

我似乎是找到了双脚的知觉,慢慢地朝着那少女走去,只是刚迈出一步,天际就骤然变了颜色,绯红色的火光燃烧了整片天,原本明媚的景色,此时看来也变成了黑沉沉的一片。

少女的笑声已经变成了凄厉的哭喊声,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人死死地揪住了,这种剧痛感,令我瞬间回忆起上次被剑耶贯穿时。

我猛打了一个哆嗦,竟是从噩梦中挣脱出来了,身边的柯烨的手还保持着半举的状态,他被我吓得一怔,旋即失笑道:“我刚想叫你醒醒呢,你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啊?”

他俯身过来想要过来安抚,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我的手背,我心头却是忍不住一惊,手背上的感觉像是触了电一般。

我一瞬慌了神,看柯烨时眼前竟是浮现出了别人的脸,我下意识地就闪躲了一下,自己解开了安全带,逃也似地下了车。

收容所一如既往的冷清,我推开玻璃门往里走去,视线无意一扫就看到了大厅中的钟岐,他满脸喜色,见我进来就快步迎了上来。

“府君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说你明天一早就可以跟我去地府报道了!”钟岐说着就递来了一只袋子,我茫然地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我很是熟悉的鬼差制服。

和钟岐在地府混日子的那段记忆瞬间就涌现了出来,我鼻子竟是忽地一酸,嗓子紧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我离不开你。”

“到时候如果你还爱着我,我便继续陪在你身边,若不爱了,我便也不用在苦守在你身边了。”

柯烨的话猛地窜出了心底,我忍不住攥紧了那纸袋,再抬眸看钟岐时,有些心虚地说不出话来。

“诶,夏呢?”我环顾了一圈,仍是不见夏的影子。钟岐脸上的笑容凝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看着我笑了笑又道:“大夫已经给她调理过了,只要不再受刺激,或许她能安稳无恙……”

我推开门,夏正躺在床上,走近去看却发现她睡得并不安稳,苍白的嘴唇不停地开开合合,似乎在呢喃着什么,额头不断地渗出豆大的冷汗,已经浸湿了枕巾。

我俯身贴耳过去细听,依稀竟是听到了她在不停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