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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成的车一直开到了一山脚下,一路上都杳无人烟,四面环山,我感觉有一股寒意正在一点点地侵入我的身体之中,在不远处一定有着什么极为阴寒的东西。

这是一个建在半山腰上的庄园,下车之后就有仆人引领我们一路上山步行前往。仆人穿着一身的黑色的长衫,后脑上居然还坠着极长的辫子。

我在他的身后瞧着他这“怪异”的打扮,他似乎有所察觉,回头敏锐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很是柔和,含笑问道:“白小姐有什么不清楚的都可以来问我……”

一旁的吴成高举着手机在四处挥探着,皱眉问道:“等到了庄园里也没信号吗?”仆人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诡异地弧度,可等我再去探查时他又恢复了那一副温柔和蔼的样子了。

“这里没有信号的,四面都是山啊,不过有WIFI的,吴先生就请放心吧,白小姐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的。”吴成听他这么说倒也没有再问了,默默收回手机,继续跟着他往山上走去。

仆人自称姓陈,就是在这个庄园里出生的,他的祖辈都是服务于这庄园的主人的,他在这庄园里也生活近五十年了。

他的爷爷跟着主子一起来到了这庄园中躲避战乱。等我问道这辫子时,他却犹豫了,不久才笑道:“这是家里的规矩,头可断、辫子不能没。”

我听了点点头,心里却是更加怀疑起来。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我们终于赶走到了半山腰上的庄园门口,远远地就可以看到那朱红色的屋顶。

整个庄园共分3个院落,上院、北院和南院。上院位于这山半山腰的台地上,是居住的地方,而仆人指着北院方向对我们道:“那里就是庄园的北院了,家主会在那里举行宴会,今晚的晚宴就会在那里,——南院是有花园,还有个温泉,白小姐可以去那里泡泡,很是解乏的。”

我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却是赞叹这庄园的华贵,想不到这导演居然这么有来路。不过听着仆人越发详细的介绍,我不免又起了疑心,皱眉轻声问道:“我来这儿不就是来吃个晚饭吗?听你的意思,我似乎是要在这里住很久啊?”

仆人听了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惊讶,看了眼吴成,淡笑了一下,轻声道:“看来吴先生没有和您说明白啊,您今后就是在这里拍摄了,导演和我家主定下的时间可是半个月啊!”

我闻言不禁一愣,转头也看向了吴成,后者也是一脸懵,满脸写着“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啊!”他挠了挠头,皱眉道:“你先和陈叔去休息的房间吧,我去找导演问问,——如果真是在这里拍摄,也只能答应啊!”

吴成的后半句话是靠在我耳边说的,我听了也只是苦笑地点了点头,我着实没有想到要在这里生活将近半个月,原以为是要在那录影棚里呢。

面前是一栋由红砖石垒砌起来的二层小楼,期间还杂糅了些欧式风格,灰色的圆顶屋顶上落了不少的乌鸦,此时正阴沉地盯着下面的我们,嘎嘎地叫着。

陈叔抬手推开了门,侧身回头对我笑道:“啊,她们都已经到期了,白小姐快请进来吧!”他眼底闪过一瞬的诡谲,我闻言对他轻轻一笑,抬步走了过去,就算前面是什么阴毒陷阱,我也绝不能逃,这是我能和柯烨在一起破的最后一个“案子”了,我不想留有遗憾。

大厅里叽叽喳喳地全是女人的声音,三三两两的持杯笑谈着什么,每人穿的都是一样的白色婚纱,几台摄影机在人群中拍摄着,却是不见导演的身影。

女人们很快就发现了我,一瞬间原本吵闹的大厅之中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数十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用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此时都盯着我看,我站在她们的对立面,像是在面对审判一般,背后不知不觉地冒出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我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转看向身边的陈叔,勉强笑道:“她们都是参赛的?”陈叔含笑点头,又轻声道:“不过在场的只有你才是最像韩雪小姐的,她们不过都是拙劣的赝品。”

“韩雪小姐……”我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尊重,不禁有些困惑,难道他很喜欢韩雪?

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很是微妙起来,似笑非笑地道:“白小姐不知道?这里可是韩雪小姐的家啊!”

我听他这语气竟是不寒而栗起来,是啊,那本小传上有写,韩雪嫁给军阀之后就隐居在了一山上,最后消失在了那高楼之中,只是我断没有想到,这里居然就是困死韩雪的“家”。

那些女人审视了我一会儿,旋即就索然无趣地继续相谈了起来。陈叔已经离开出去了,我有些手足无措地往前走了走,想着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可我刚走到自助餐桌前,就来了一个女人过来攀谈,她的长相很是清纯,不过十七八九的样子,和韩雪的样子是风牛马不相及。她对我眨了眨眼睛,笑道:“姐姐,你和韩雪长得好像啊!”

我听了也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暗道:“鬼婆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她见我没显露出抵触的情绪,于是又凑近了些,轻声问道:“想来内定的冠军就是姐姐你了吧!”

“什么?”我皱眉故作没听懂的样子。她也是一身的白色婚纱,想来也是参加比赛的选手,不过她这和韩雪长得一点也不像的人才是走后门、有后台的吧!

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狐疑,连忙摆手,双眼笑得眯成可爱的两条线,笑道:“姐姐不要误会了,节目组找我主要是因为我的歌声和韩雪的很像,想拿我来博些眼球,再有几次比赛估计就要把我唰下去了。”

我听了不免觉得有点好笑,这小姑娘总是在笑,这笑容也是很讨人喜,要比那群阴沉的女人好相处的多,只是我也不是因为几个笑容就会对她掉以轻心的,当下只是笑问道:“你就一点不觉得可惜?不想当冠军?”

小姑娘抬手拽出了脖子上坠着的红线绳,摊开手掌就露出了一只玉佛,她一脸谨慎地看着我,接下来说的话竟是让我有点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