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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忍着脖子上的别扭感,看着钟岐伸出来的手不禁一愣,皱眉问道:“干嘛?”钟岐白了我一眼,一把抢拉住了我的手,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是什么意思。

钟岐的口中低声念叨着什么,我听了听只觉得一阵头胀,面前的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他微侧头回来看着我和鬼婆道:“走吧,进去之后切记千万不能回头。”

我嗯了一声,不由得更加用力地回握了他一下,钟岐轻笑了一声,轻声道:“不要怕,有我在呢!”

一阵温热感觉自掌心传递到了心底,我低头忍不住笑了笑,好在我还有钟岐在身边,他是绝不会对我说那样的话的。

我难免又想起了下午柯烨说的那一番话,心里难免就是一疼。正胡思乱想之际,忽地感到一阵寒凉,我打了一个寒颤瞬间回了神,鬼婆抓着我的右手,微微地捏了我一下,低声提醒道:“别分心了,小心前面。”

这是一条漫长且黑暗的通道,我似乎有听到有水滴落的声音,在这通道中不断回荡着回音,寒意深入骨髓、我越走越觉得心里发慌。

前面似乎出现了点点亮光,钟岐低声道:“小心,快到了。”我嗯声答应,心里感应着追魂锁所在的地方,这才感觉有了点心安。

有缥缈的歌声传了过来,与其说是歌声不如说是抑扬顿挫的咒语,听起来远要比钟岐刚刚所念的复杂的多。

我回头看了眼鬼婆,她的脸色很是难看,眼中的紧张慌乱之色完全不加掩饰。“必须要阻止他,他要复活的应该不是普通人,这样做有违天道,他如果成功了,只怕地府会不得安宁。”

鬼婆的声音很是急促,接着又催促着我和钟岐快走。走到通道的尽头,眼睛不禁被光晃得睁不开,耳边的咒语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我难忍烦躁于是抬手捂住了耳朵,待到眼睛可以看清事物后,我看着四周不禁怔在了原地。

在我们的面前是一座高耸的祭祀高台,数百道阶梯一路攀爬至高台的最高处,在那里立着三根柱子,一只巨大的炉子静静地停在他们之中。

那咒语声音似乎就是从那只炉子里传了出来,一个黑袍男人慢慢地从那后面走了出来,他的头上虽然戴着巨大的兜帽,但我还是感觉他似乎是在盯着我,那阴冷的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就像是一把刀细细地将我割开。

“你终于来了。”男人嘶哑的声音如毒蛇的信子,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男人的出现着实吓了我们一跳,钟岐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剑,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皱眉问道:“你是谁?”

“你们来这里不就是因为想知道我是谁吗?”男人徐徐缓声反问,他忽地慢慢地抬手摘下了兜帽,一张饱经沧桑的脸被一边的烛火照得扭曲起来,他的视线却很是锐利,直插进我的心脏。

这张脸我曾经在顾亿穆父亲的书房中看到过,只是照片上的他要比现在顺眼多了。

我忽地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似乎是一个圈套……那句“你终于来了”他是看着我说的,我心头忽地一颤,越发觉得事情的诡异。

钟岐抢前一步,挡在我的前面,手中的寒剑铮然作响,他盯着高台上的男人,抿唇不语。

顾亿穆阴冷的视线始终盯在我的身上,我深吸了口气,追魂锁无声地滑入了手心之中,缺乙说的果然不错,这件事的幕后凶手是很难处理的角色。

只是我没有想明白,顾亿穆的父亲怎么会懂得这么多,他区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四周祭台上忽地窜起了一簇簇火苗,整个阴域瞬间亮如白昼,我们也终以得见这阴域的全貌。我抬头四看,望着我的头顶一股寒意不禁瞬间席卷了全身。

那是一汪纯净碧绿的池水,我都可以在里面轻而易举地找到我的倒影,似乎还可以在倒影中我的眼中看到惊恐之色。

田恬、魏一常、顾亿穆、市长……的冤魂在那一汪碧绿的池水中疯狂地挣扎着,他们的脸已经因痛苦而变得扭曲,身体接触池水时的瞬间就化作了一缕白烟,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他们就在这样的折磨中挣扎着。

一只枯手猛地挥了下来,我呆愣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睖睁地看着那只枯手,可当他离我不过咫尺时,一边的钟岐忽地拉了我一把。

同时铮地一声,钟岐的剑已经将那只枯手砍了下来,那枯手在地上弹跳了两下,骤然化作了一缕白烟。

顾亿穆的父亲脸上明显出现了不悦地神色,抬起手,指着我慢慢地道:“我布下这个大局就是为了迎接最后的祭品——”

我盯着他,竟是忽然明白了。“我是最后的祭品?”我喃喃道,转头看向钟岐,他也是一脸的惊惑之色。

鬼婆低着头,脸色铁青地皱眉似乎在思虑着什么。“阳明之精,神极其灵,收摄阴魅,遁隐原形……”她嘴中念念有词道,忽地抬起头,盯着祭台上的顾亿穆的父亲,一字一顿又道:“他这是要逆天改命!”

顾亿穆的父亲轻笑了一声,在祭台上一边踱步,一边道:“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复活鬼斩大人,真正意义地复活她!”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一转头紧盯住我,似乎勾了下嘴唇,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

我身子忍不住微微一晃,真正意义的复活鬼斩……据鬼史上记载,鬼斩是被一只阴鬼所杀,自此才开始了轮回转世。虽然说在某种意义上我就是鬼斩,可我终究没有鬼斩的记忆和能力,觉醒也更是遥遥无期……

“难道你就是当年叛逃的陶柏鬼君?”钟岐惊呼出声,他话一说出口自己不禁就愣了一下。

传说中陶柏鬼君早已经烟消云散了,可除了他还会有谁对鬼斩的生死有这样深执念呢?我如此一想不禁低头苦笑了一下,或许还有柯烨吧!

他们在乎的全是鬼斩,而白小溪又有几人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