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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岐伸手按了按眉心,轻声叹道:“那几本人皮书上记载的是什么秘法你还记得吗?”我瞬间坐直了身,皱眉道:“第一本是可以令人死而复生的,第二本是五鬼运财之法,第三本是可令两个人互换身材样貌……”

“这都是凡人的三种执念,长生、财富、美貌……”钟岐幽幽说道,“用人皮书上的秘法引诱凡人,在他们达到目的后杀死他们剥下脸皮,他们的怨念与执念就会附在那人脸皮上,集齐这三种人脸皮之后施以秘法便可达到医死人、肉白骨的目的,这种古老的巫术已经失传已久,我也是在酒后听一个老人说的。”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股寒意瞬间从心底冒了出来。只是那人为什么要剥田恬的脸皮呢?她又没有使用那秘法,还有魏一常的脸皮伤口看起来为什么那么匆忙,而且出现了两张关于五鬼运财的……

我将我的困惑同钟岐说了,他皱了皱眉,迟疑地道:“难道第一张他是练练手?剥脸皮时要有很多的要求,可能在剥魏一常脸皮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这脸皮不能用于祭坛上,他便又找了个人下手……”

我揉了揉下巴,脑袋里忽地清晰了起来,下一瞬我就忍不住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顾亿穆父亲的目的并不是复活女儿!”我惊声道,“顾亿穆的脸皮也被剥了,说明他也被人皮书所引诱使用了秘法,在顾亿穆父亲的别墅里的那张人皮书其实是顾亿穆的!真正打算复活妹妹的人其实是——顾亿穆!”

钟岐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看着我,他对整起案件还不是十分了解,我也懒得在同他仔细解释了,快步就往楼上柯烨的办公室跑去,我们的思路都错了!

他要复活什么人呢?

我拍了拍柯烨的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他声音:“进来。”

柯烨此时正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身影看起来十分的消瘦,他身上穿着灰色的薄款毛衣,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灰色的围巾,衬得他的脸色十分苍白。

他慢慢地转过身,看着我神情有些淡漠地问道:“什么事?”

看着他这样的态度,我心里不知为何冒出了火气,皱眉问他:“你怎么了?”我的语气很是生硬,话说出来我也是吃惊了一下。

柯烨脸上仍是淡淡的,转过身,望向窗外,轻声道:“你要回地府了?”

我先是一愣,旋即就想开口解释,但刚一张口我就忍不住嘲笑自己,解释干嘛呢?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地府要比这里安全些,我还是回去比较好。”

话一出口我就忍不住暗骂自己,为什么不敢直接说是因为颜筠桐呢?我低头苦笑一下,白小溪啊白小溪,你可真是怂啊!

钟岐总和我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告诉他,千万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我知道他为什么总爱这么说,只因为他遗憾过,在那个女人的尸体前他才说出了那句:我欢喜你。

柯烨闻言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可当我仔细去探究他的表情时,却发现他还是那一副淡淡的神情。

“你过来有什么事吗?”气氛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柯烨却是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我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将自己的分析同柯烨说了一遍,后者听了后脸上终于闪过了一瞬的惊讶,他的眉头紧锁起来,慢步走到了办公桌后坐下。

“顾亿穆的父亲一定还有什么秘密……”他皱眉轻声道,接着拿出手机拔出了一个号码,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站在他面前有些不知所措,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我先出去了。”柯烨轻轻地点了点头,便不再看我。

走出柯烨的办公室我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感觉心里更加难受了。我站在门前停了停脚,深吸了一口气,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就回地府吧。

下了楼后并不见钟岐的人影,问过鬼婆后才知道他是去后院看那个中了“命咒”的管家了。夏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手上还抓着一块咬了一半的桂花糕,我扯过来一条毛毯盖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睡颜不知为何我竟有了一瞬的安定感。

在黄父那里第一次看见她时我便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这种无法解释的感觉让我心有不安,似乎有些并不属于我的东西正在将我吞噬。

“你干嘛呢?”鬼婆的声音猛地将我叫回了神,我这才发现我的手已经要触碰到夏的脸颊,啊了一声连忙缩回了手。

“没什么,我去找钟岐……”我急声道,闪避着鬼婆狐疑的视线,转身朝后院走去。

钟岐正半蹲在后院的槐树下,在他的面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挣扎着,他被胳膊粗细的铁链锁在了树上,一挣扎时铁链就当啷当啷的响了起来。

管家瞬间就发现了我,双眼血红地盯着我,身子朝我直扑过来但却被铁链锁住无法动弹。

“杀——”他的嗓音已经变得嘶哑,但语气还是十分的阴狠,我瞧着只觉得后背发麻。

钟岐扭过头来,看见我嘴角勾笑问道:“你和柯烨有了什么矛盾吧。”我先是一愣,旋即就笑了笑,摇头道:“没啊,怎么了?”

我走了过去,和柯烨并肩蹲下,淡淡地看着面前的管家,皱眉问道:“你有什么方法救他吗?”

钟岐看着我的侧脸呵呵笑了起来,直到我不耐地转头瞪他,他才慢慢地忍住了笑意,憋笑道:“你实在是太不会撒谎了,说吧,你和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别想瞒过我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人比我还要了解你了。”

我脸色一黑,转头看向了别处,皱眉道:“我问你有没有办法救他,做不到就做不到,干嘛要转移话题。”我知道钟岐绝不是因为转移话题,真正不敢面对的人只是我罢了。

后脑勺忽地被人重重地敲了个栗子,我疼得哎呦一声捂住脑袋,转头满是怨念地盯着钟岐,大喊道:“你干嘛?”

钟岐挑眉看我,冷哼道:“干什么?打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