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下场怪不得我！”市长的眼底划过一抹残酷，这让我莫名就联想到了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

柯烨冷冷地看着他，漠然道：“人皮书是从哪里来的。”他的冷漠态度像是一道鞭子猛地抽到了市长的身上，后者身子又是一颤，默然良久才叹道：“我前段时间点子很背，而且有些地方急需用钱……有天晚上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他说可以帮我。”

“你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的吧。”我挑眉看他，对他的话有些不相信。身后不断有警察走过，时不时地拿好奇的目光来看我们，见到柯烨的还有过来打招呼的。

市长的脸色黑了黑，沉声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晚上你们来我家吧，顺便可以把那本人皮书给你们看看。”

白警官从二楼的缓步台冒了头，看见我和柯烨便招了招手，快步走了过来。

“好。”柯烨看了眼马上走过来的白警官，只得点头道。市长递过来一张名片，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白警官刚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可市长看也不看他，就同他身边走过了。他看了眼市长的背影，举着手抓了抓空气，堪堪地放下了下去。

“结果出来了？”柯烨走过去问道。

白警官这才回过神，连忙将检测单子递了过来，皱眉道：“这是顾亿穆的头发啊，你叫我查这个干吗？难道顾大总裁跟郑铎这案子还有关系？”

他低头掰着手指头，苦笑道：“顾家、江家、再加上市长……这连环剥脸案居然将咱们临城这些个大家都串到了一起……”

我心头微动，似乎抓住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只是这头发明明是从顾亿穆父亲的身上取来的……我忍不住惊呼出声，盯着柯烨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柯烨看着我，似乎已经看出来我想说什么，点了点头，对白警官又道：“你现在派人去北郊树林里一趟吧，顾亿穆的父亲假死，——”

白警官还是一脸呆滞的模样，柯烨轻叹道：“他顶替了顾亿穆，现在的顾亿穆应该是他的父亲，而棺材里的人才是顾亿穆。”

我瞬间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实在很难相信这一事实。果然人要比鬼怪可怕得多，有儿子可以为了活命残害母亲，现在又有父亲杀害儿子，冒名顶替……

“这是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如果那些人脸也是他剥的，他要这些人的脸又是做什么呢？”

我只觉得脑袋里乱哄哄的，无数的疑问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但我却没有答案去化解……

柯烨忽地将我揽进了怀里，我也因此瞬间从那纷乱中挣脱了出来。在他怀里怔了一瞬的神，忍不住回抱住了他，这短暂的心安却给我带来了更多的不安。

柯烨他会离开我的吧……我这个鬼斩，也早晚会被人抓去修炼、吃掉，如此一想我竟是忍不住笑了笑，心里泛起点点苦涩感。

“想什么呢？”柯烨的掌心扣在我的后脑，声音轻轻地在我耳边响起。

我心头微颤，慢慢地改为抓着他的衣服，轻声道：“柯烨，上一世的记忆我想起来了。”我瞬间感觉到柯烨的身子一僵，他搂着我的手臂却是越发地收紧了。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柯烨的声音发起抖来，他的手臂令我呼吸困难。

我一闭眼就想起了那日摔下悬崖时的样子，他跪在边缘长长地伸出手来，嘶吼声响彻整个峡谷，我慢慢地往下坠去……

这一瞬我似乎理解了他为什么选择向我隐瞒前世的记忆，是因为害怕吧，怕无法护我周全，再让我绝望伤心……

我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柯烨颤抖的后背，眼角有泪水滑落，他究竟经历些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鬼婆已经回到了收容所，她正用抹布擦着柜台，那只黑猫就站在楼梯的扶手上，歪着脑袋看着她，见我和柯烨进来后又瞬间逃窜了。

“诶，鬼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有没有带什么土特产回来啊？”我见到鬼婆不禁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回来，笑着过去问道。

鬼婆看了我一眼，嘴角轻勾起一个角度，摇头轻笑道：“没有什么好吃的，只带回了点方糕。”说着就弯腰在柜台后拿出一只被蓝布裹着的盒子。

有淡淡的清香味道传了出来，我不禁有点发馋，连忙伸手过来解开蓝布，打开匣子后竟是一股浓烈的香甜味道扑鼻而来，里面的碟子上盛着规规矩矩的桂花糕，黄白分明，样式精巧好看。

“哇，这是鬼婆你做的吗？”我拿出来一个，转手递给了身边的柯烨，他的眼前也是一亮，接过就是咬了一口，赞许地点了点头。

鬼婆含笑点了点头，看着柯烨时，眉眼间又显出了几分担忧，轻声问道：“所长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呢？”

我咬着桂花糕，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咳，别提了，太乱了。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剥了脸皮了……”

“剥脸皮？”鬼婆疑声反问，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惨白。

“你有听说过什么和脸皮有关的阴咒吗？”柯烨咽下嘴中的桂花糕，皱眉问道。他这一问，我也连忙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向鬼婆。

那个人为的似乎只有那些的脸皮，而找到他用这脸皮的目的，就可以对他多一些了解！——但在我心中已经认定凶手就是顾亿穆的父亲了。

鬼婆皱眉想了许久，却还是摇了摇头，叹道：“如果有也必定是极其阴狠毒辣的阴咒，你们可要多家小心啊！”

柯烨的眼底闪过一瞬的失望，点了点头，便往楼上走去，一边道：“我要去查查资料，小溪你给市长打电话约时间、地点见面吧，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容易出现意外。”

我吞下嘴里的桂花糕，刚想张嘴说话，嗓子却被甜得发不出声来，只得重重地点了点头。

柯烨站在楼梯上，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