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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另一本人皮书?”我惊声反问道。柯烨在我的注视下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本淡黄色的薄书。

“五鬼运财之法就记录在上面。”柯烨将人皮书递给我,同时轻声道,“他估计就是在这上面学的……”

我的手忍不住有点发抖,很快地翻开了这人皮书,上面的字都是形状怪异的字体,竟是失传已久的“阴字”,那本《阴间百话》上有简单的介绍过,这种字体已经失传已久,破译他也更是难上加难。

可是柯烨却认出上面记载的是五鬼运财发……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此时正在魏一常母亲的尸体旁,正低头仔细看着什么。

解剖室的门忽地被人一把推开,砰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我立即将人皮书藏到身后,眼睛看到门口的江泽章后,倒是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江泽章的脸色铁青得可怕,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保镖,,快步走进了后,一眼就看到了尸体旁的柯烨,冷声问道:“怎么样,能查出来是谁吗?还有我大姨又是怎么死的?”

他几步就走到了柯烨的身边,周身的气场冷冽得完全不像是他,他忽地一转头,冰霜似箭的视线扎到我的身上。“你干嘛一直那么看我?”

他的话音未落,门口的那几个保镖看着我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只要江泽章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像是鬣狗一样朝我扑来。

柯烨冷眼扫过江泽章,淡漠地道:“你出来,我有些话要和你谈一谈。”说罢他就抬步往外走去。

江泽章的视线在魏一常和大姨的尸体上短暂停留,接着就跟着柯烨走了出去。我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江泽章很不正常,难道是因为亲人遇害导致脾气不好?

可江泽章的样子似乎并不是简单的脾气不好,我在他的身上竟然感觉到了山阳君的气息。

门口的那几个保镖自然是拦不住我的,我用了个简单的昏睡咒他就就躺在了地上沉睡了过去。

走廊之中寂静无声,我谨慎地探出脑袋两头观望,轻手轻脚地往左边走去。不知道柯烨和江泽章会在哪里,我只得一处一处的寻找。

最终在医院的天台我终于找到了他们,冷冽的寒风大力地吹卷过天台上的柯烨与江泽章。

“……你早就看出来了?”江泽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问道,“什么时候?”

柯烨神情淡漠地看着江泽章,他头发被风吹得很乱,身子却笔挺地站在江泽章的对面,身上的大黑色风衣被风吹卷而起,二人之间只能听到风的呼啸声音。

“魏一常是你杀的吧。”柯烨忽地开口问道。

江泽章的眼底瞬然闪过一道寒光,冷笑道:“他还轮不到我动手,——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江泽章的!”

“在白小溪告诉我当时江泽章自杀时我就知道了,”柯烨轻声一叹,徐徐又道,“计中计、套中套,不正是你最为拿手的吗?”

我缩在一处角落听到这里不禁感觉心头一寒,难道当时死的其实是江泽章,而这一切都是山阳君自编自演的,他骗得冷安为他献祭阴寿……这样的男人简直是太过可怕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江泽章大笑起来,身子在风中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吹卷下去。

“离白小溪远一点,其余的我也不会参与的你的事。”柯烨似乎是看了眼我的方向,我心头微震,连忙缩回了头,轻轻地下了天台。

我坐在解剖室外的塑料长椅上等着柯烨回来,果然没过多久柯烨就回来了,他身后的江泽章面若寒霜,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这一眼令我想到了那天被剑耶贯穿的一瞬。

“哈哈,你们都聊什么了?”我干笑着跟在柯烨身后,故作不知道地问。

柯烨回头看着我失笑了一下,挑眉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真的没有跟着我们上了天台,真的没有偷听我和江泽章的对话?”

他的每个反问都很尖锐,我只得继续地尴尬地干笑着。跟着柯烨进了电梯,我忍不住又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江泽章的啊?”就凭我当时对事情的描述,他就肯定认为江泽章已经死了,我怎么也无法信服。

“因为在前世他是我大哥,在那件事之后我就认清楚他了。”柯烨紧了紧身上的风衣,神情漠然地目视前方,对面的电梯门上映出我和他影子。

“哪件事?”我迟疑地问道。

“你坐马车跌下悬崖的那一次……”柯烨的声音变得低不可闻,我听了心头不由得一紧,身子也是忍不住地发起颤来。

原来、原来……马车的意外是山阳君设计好的!我闭上眼睛,回想起柯烨趴在悬崖边大声呼喊我名字时的样子,心口如遭重锤,一股愤怒的感觉慢慢地攀爬上来。

“时间不早了,我和他定在下午四点半,现在已经两点了,等买完菜再回家,时间也差不多了。”柯烨忽然道,他的神情柔和了下来,伸手在我头顶揉了揉。

我看着他,竟突然感觉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恢复这段前世记忆……

超市里人少得可怜,柯烨推着购物车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丢进了一样又样的肉食。

柯烨忽地站住了,转头看我,又看了眼车里那一堆的牛排、鸡肉、排骨……嘴角抽搐地问道:“你……有钱吗?”

我呆了一瞬,瞬间想起自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心底顿时一片悲凉,默默地低头将那些肉又捡了出去。

“留一样吧,我也没那么穷。”柯烨看着我摇头笑道,眼底有微光闪烁。

我顿时咧嘴一笑,将那盒排骨又拿了回来。

柯烨的手艺实在可以说是一般,但和我比起来却是可以被称为大神了。他在厨房里洗着菜,一旁的锅里煮着那排骨,一时间厨房里就弥漫了排骨的淡淡香味。

我懒懒地倒在沙发上,对面电视里正播放着魏一常母子被人杀死在家中的新闻,不过被剥掉脸皮的事却没有被报道出。

时间已经逐渐指向四点半,我正打算再看看那人皮书,却听有门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