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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她怎么样了?”我一直没有时间去那治疗院里去看看夏,没想到已经治疗好了。

钟岐又喝了一口水,微皱眉道:“我没去那里看她,不知道她怎么样。——话说,你真要一直留着她,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再带个神志不清的女人了。”

钟岐的话虽然难听但也确实都是实话,我的确要考虑考虑如何安置夏了。

看看能不能托个关系,送她去转世投胎?我这一想法刚和柯烨说,他就锁紧了眉心,默了一会儿才道:“是个不错的安排,等见到夏之后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吧。”

说罢他就继续翻看一堆的资料了,江泽章好奇的走过来询问,我半开玩笑地问道:“你放出那么多的鬼怪出封印,你说他们应该过来报恩还是报仇呢?”

很明显柯烨和他对我的玩笑都不表示好笑,开始讨论起那张被剥脸皮的凶案。

我百无聊赖地起身,打算在别墅里逛一逛。管家始终跟在我的身后,面带微笑,眼睛却始终紧盯着我。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了出狱放风的犯人,但这里毕竟是江家,我到处乱逛终究是不好,于是脚步一转拐回了自己的客房。

刚一推开房门,看见里面我就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一个脸色阴沉可怕的女人正坐在我的床上,此时正侧头阴森森地盯着我。

我认出她就是江泽章的母亲,那天在江家的地下仓库就遇到了被冷安附身的她。

此时的她周身都散着淡淡的怨气,只是这怨气虽淡,却已经实体化,幻变成墨黑色的长长触手张牙舞爪的地朝我的方向卷来。

我下意识地就将门重新关上了,抵着被触手撞得砰砰直响的房门,转头对身边的管家喊道:“快跑!”

管家吓得脸色已经惨白了,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扶着楼梯小跑着下了楼。

房门终于噗的一声,如同一张报纸一般被她的怨气触手捅破了。接着那触手用力一横,我整个人带着那张残破的门就被甩到了走廊的尽头。

我只感觉胸口都已经疼得发麻,捂着摔疼的肩膀我踉跄地站了起来,看向我的客房方向,江老夫人此时已经走了出来,身后的黑色触手搅得整栋别墅里灯光摇晃。

柯烨他们都站在楼下抬头看着楼上的变故,江泽章的脸色更为阴沉,眼神冷漠得让我看了不禁一愣。

只是这一愣的功夫,那黑色触手不知何时已经无声地袭来,待我回过神时,那乌黑满是粘液的触手已经近在咫尺。

我连忙仰身躲过,同时甩出追魂锁绕上那触手,触手搅动起来,我咬着牙死不松手。

“住手!”江泽章忽地怒喝了一声,瞪着江老夫人目光冷冰冰的,似乎要穿透她的身体。

江老夫人的动作闻言停滞了一瞬,但旋即她就爆出癫狂的冷笑,触手开始更为剧烈的卷甩,我看准时机松开了追魂锁,被她大力地甩了出去,下一秒却撞进了柯烨的怀中。

他神色紧张地看着我,急声问:“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我摇摇头,轻声喘气道:“我没事,倒是江老夫人她这是怎么了?”我和柯烨在一楼站定,看着江泽章和江老夫人的对峙。

看着江老夫人身后那些巨型黑色触手们,我不禁心存忐忑,抬步就朝江泽章那里走去,若是她真的狠心伤害儿子,我或许能为他挡一挡。

“她想要复活林清平,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令人死而复生之法,林清平利用了我母亲,他现在寄生在了我母亲的身上。”江泽章低叹道,“我将她关在她的卧室里,今天不知怎么竟然逃了出来。”

我听了只觉得心头发颤,抬眸再次看向江老夫人,她的脸不停的狰狞变化着,时而得意狂妄、时而痛苦狰狞……

“江泽章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毁了你江家!”江老夫人的声音不停地在男人和女人之间转变,她身后的触手忽地聚集在一起,猛地砸向了江泽章的方向。

我连忙伸手过去,一把将江泽章扯了过来。“爱管闲事的人,下场都会很惨!”江老夫人额角不停的抽搐着,阴冷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似乎死亡已经降临。

江泽章将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喘气道:“你和柯烨一定有能力制服他吧!”

我只嗯了一声,没想到好好的除夕夜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说好来这里只是大吃特吃的呢?我心里虽然胡思乱想着,但脚下却一点都不敢耽误,小心地闪躲着江老夫人的触手。

她的次次落空似乎更加激怒了她,触手铺天盖地地袭来,我一个闪避不及,肩膀就被喇开了一道口子,红色毛衣上也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钟岐居然还在旁若无人的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神情平淡地看着手上的杂志,悠然自得的模样着实让我又气又恨。

柯烨终于拔出了剑耶,剑耶遇风便铮然而响,一道又一道的凌厉剑刃被他挥扬而出。江老夫人脸上明显处出现了慌张的神色,她仓皇地用触手来抵挡剑刃,只是触手一接触剑刃就被拦腰截断,砰的一声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剑耶是专克鬼怪邪祟之物,但他本身却又是最邪祟的。我拉着江泽章远远地站开了,望着柯烨手中的剑耶,心里忽地蔓延上几分悲凉之感。

江老夫人望着我和江泽章的方向不甘的嘶吼出声,在剑耶的剑刃下身体瞬间分崩离析,一道黑色的鬼影从她的身体中逸跑出来,柯烨淡漠地只一挥剑耶,林清平的执念终于消散。

江泽章无力地跪伏在地上,深低着头,肩膀时不时地抖动着,用低不可闻地声音道:“难道你心中只有你那个弟弟?对我这个亲儿子却像对待仇人一样……”

我伸手落在江泽章的肩头上,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他。

管家这时才冒了头,指挥仆人们收拾这一片狼藉。

钟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懒懒地打了个哈气道:“八点了,该看晚会了,还有年夜饭什么时候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