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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烨看出了我心中的担忧,看着我微微轻笑了一下。我的心略有了安定,再一转眸便看见那信使已幻变成了成百的乌鸦飞了出去。

江泽章脸色惨白的瘫坐在沙发上,摇头苦笑道:“这次只怕真是要栽到冷安的手中了,看来预言是真的……”

李裁缝已经量好了他的身材尺寸,走来跟我和柯烨告辞离开。我则很是好奇江泽章说的那个预言。

“什么预言啊?”我凑过去笑问道,“预言你一定会娶一个千年女尸?”

江泽章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双手十指不停的纠缠在一起,低头沉声道:“我年幼时曾生了一场大病,原本是活不下去的,但父亲找到家族的祭司硬是叫我起死回生了。但是祭司同时也预言我命中会有一场大劫,也是从那时起我父亲不再教授我通灵之术,而是专心将家族产业洗白,然后交到我的手上。”

柯烨站在一边,看着江泽章若有所思地微蹙眉头。“你可知道那个祭司用的是什么方法?”

江泽章挠了挠脑袋,仔细想了一会儿,他道:“似乎是拿了一缕头发在我床边烧来着,那头发烧出来的烟味特别难闻,我吐完之后身体就好了。”

柯烨脸色瞬然一变,低声道:“果然……”只因我离他很近才听到了,江泽章并没有留意到柯烨的面色变化,闷闷地上楼休息去了。

我有听说过这种秘法,将一缕死人的头发在病榻前点燃就可夺走那死人的阴寿,生者得到这段阴寿便可转为阳寿,只因这个秘法太过阴狠毒辣,早就被严令禁止了。

“难道当时祭司烧的头发是冷安的?”我干笑地问,同时在心里想江泽章的父亲胆子应该没那么大吧!

柯烨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他指尖上的那一点火焰印记,沉声道:“可能真是这样的,不然江泽章是不可能平安无事又活了这么长时间的。江家世代镇压加固冷安的封印,到江泽章这一代不可能因为江父去世就忘记加固封印,只怕江家内部已经出了问题。”

我接了杯热水给他,坐在他身边皱眉猜道:“难道是他的那个舅舅?江泽章不是说现在江家的地下生意都是他在经营嘛,想必他应该知道冷安封印这事。”

至于故意放出冷安的目的……江家那么深厚的家产摆在面前,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不被诱惑呢?

柯烨抬手落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笑道:“这都是我们的猜想不一定是正确的,不要再想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我点点头,起身离开时,忽地轻声问:“那你是怎么将我救回来的?”剑耶专斩邪祟之物,我从没听说在被他刺中的鬼物有活下来的。

“这是我的秘密,不过你早晚都会知道的,只是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柯烨的语气淡淡的,但我却知道接下来就算我问个不停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我上楼躺在收容所内的床上,忽地感觉自己在接近真相的时候也愈发迷茫了。我辗转反侧地想着事情,满脑子里都是明天午夜冷安和江泽章的阴婚。

想着想着我竟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一个梦境之中,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面前被层层淡薄的白雾遮挡了视线,我一边往前走去,一边抬手拨开那些白雾。

“你不是冷安,你只是一只恶鬼。”耳边忽地有声音呼啸而过,我还没来得及分辨出声音的方位,便觉得腹部一冷,低头一看不免觉得四肢都麻木得没了知觉。

那柄剑耶居然又一次地贯穿了我的身体,只是这一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痛苦,我一伸手就抓住了那把剑,掌心被剑刃隔开丝丝缕缕的疼痛迟钝的传入大脑,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顺着剑的方向看过去,拨开层层迷雾,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显露了出来。

“江泽章!”面前的这张脸赫然就是江泽章的,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表情,这样冰冷、阴沉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手仍死死地攥住剑柄,忽地上前几步朝我逼来,我为了不让着这剑再深入身体不得不步步后退。

“江泽章,你什么意思?”身后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我却已经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你不是冷安,你只是一只恶鬼。”无论我说什么江泽章都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低头自语道。

我趁他失神之际用力地用双手将剑耶拔了出来,剑一离体我就感觉身体中的力气被全部地抽了出去,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我抬眸一眼,不禁骇得一动也动不了了。

江泽章站在我的面前,双手抓着剑柄高举过肩,剑锋所落之处正好就是我的脑袋。

剑锋落下的速度很慢,看起来很容易就能闪避开,我的身子却仿佛被点了穴怎么也动弹不了。我仰面看着那剑锋一寸一寸地逼来,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降临……

“你不是冷安——”江泽章忽地怒喊出声,那把剑耶也终于落在了我的头顶。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这只是一个梦。我猛地睁开了双眼,挣坐起来就忍不住查看自己腹部的伤口,好在那里并没有剑伤。

我低着头捂着胸口喘了许久,才慢慢地稳住了心神。旋即心中难免会困惑,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而且又这样的真实。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鲜血流逝的感觉似乎再一次的出现。

时间不过是早上八点左右,我原以为自己是早的了,可下楼之后才发现楼下的大厅竟乌压压的站了一堆的人,放眼看去,一水的黑西装、墨镜男。

为首的一个男人慢慢地用眼镜布擦着金丝边眼镜,一边慢条斯理地轻笑道:“找到这里可真不容易,外甥你失踪的这几天家族里可都乱成了一锅粥了。”

男人一身笔挺手工黑色西服,头发梳得十分规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苟言笑。他慢慢地将眼镜重新戴上,接着抬手轻挥了一下,身后的那些保镖就忽地往前走来。

江泽章步步后退,冷眸皱眉道:“你这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