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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驾!……”轩辕笠双腿夹紧马腹,拼命驱赶马匹,终于,距离婉凉乘坐的马车越来越近了,突然,他竟舍下马匹,飞身跃到发狂的马匹身上,拉着绳索试图将其驯服。

    然而,狂躁的马匹跟本无法驯服,他只得死死抓住绳索,惊惶大吼:“林霄刺死它!快!刺死它!”

    “驾!”林霄夹紧马腹,以最快的速度赶超上前,抽出腰间佩剑,一剑深深刺进了马脖,顿时鲜血四溅,马瞬间翻倒在地,抽搐,死亡。

    “蝴蝶……没事了!没事了……”轩辕笠立马钻进马车,猛地一把抱住被晃得七荤八素的婉凉,紧紧地抱住,以此安抚他后怕不已的心……

    还好她没事……

    婉凉着实被吓得不轻,此刻还惊魂未定,心有余悸,身子轻颤不止,她死死扣住马车边缘的双手,已是鲜血淋漓……

    “传御医!”这时,轩辕笠晃眼看到了她血淋淋的双手。

    很快,御医来了,还未参拜,便被轩辕笠一把揪进了马车。

    “快给祥妃治伤!”轩辕笠命令道,急迫的声音里透着心疼。

    “是,皇上。”御医赶紧为婉凉诊脉,包扎,丝毫不敢怠慢。

    过好半晌,轩辕笠才抱着婉凉走下马车。

    “皇上,你看!”这时,林霄立马走到轩辕笠跟前,摊开右手,一根约五、六寸长的钢针赫然出现在掌中,继续道:“这是,属下刚才在马脖上发现的。”

    “查!彻查!林霄朕命你彻查此事!务必给朕查得一清二楚!”轩辕笠一见林霄手中那根长长的钢针,黑眸里瞬间迸射出凌厉的寒光,愤忿咬牙道。

    “是,皇上。”林霄立即应道。

    接着,轩辕笠径直将婉凉抱上了面前的马匹,他也紧跟着翻身而上,接着将婉凉圈入怀中,打马前行。

    娴皇后撩开马车窗帘,看见马背上亲密相拥的二人,手紧紧抠住幕帘,骨节泛白,一脸阴鸷,黑眸里迸射出万道寒谲光芒,径直射到二人身上。

    “祥妃!”半晌,娴皇后一把放下窗帘,转过身,一拳捶打在面前的小茶机上,咬牙道。

    因途中出了这么段插曲,一行人抵达瀛台行宫时,已是亥时,天已黑尽。

    一到行宫,轩辕笠立即翻身下马,径直将婉凉抱进了翔鸾阁卧寝,轻柔地放在了床上。

    随即,轩辕笠也坐在了床沿边,面对面看着她,黑眸里是显而易见的心疼,关切道:“蝴蝶,让朕好好看看,还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婉凉拂开他伸过来的手,淡漠道。

    “没事就好……蝴蝶,饿了吧?想吃什么?朕吩咐御厨做。”轩辕笠有些

    尴尬地缩回了手,看了看她包裹着厚厚纱布的双手,甚是心疼,也不计较她对他,怠慢冷漠的态度。他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抛开心里的芥蒂,忘记仇恨,慢慢接受他。

    “什么都可以。”婉凉淡淡回答。此时,她还真感觉有些饿了。

    “来人!”轩辕笠大声唤道。

    “奴才在!”海公公立马走了过来,恭敬道。

    “吩咐御厨速速做几道菜肴,送来翔鸾阁。”轩辕笠吩咐道。

    “是,皇上。”海公公退下。

    “蝴蝶,朕打算在此住上两月,这里环山抱水,出大门不多远就能见山水,往后两月,朕准许你随时可出去散散心。”轩辕笠又转过头看着婉凉,黑眸槢亮,温言道。

    前两日,他已吩咐御林军将山上的人肃清,山下又有士兵重重把守,所以,整座山上不会有闲杂人等,安全方面,他不用担心。

    婉凉听他如此一说,不惊也不喜,低首垂睫不语。可以出去散心,但还得回来!还得继续面对他!还得继续与铄儿母子分离……所以,她有什么好惊好喜的呢?

    轩辕笠见她如此,仍然不气恼,深深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此刻,他就想要抱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半晌,他呢喃般道:“蝴蝶,只要你想要的,朕都尽力满足你!轩辕宸能给你的,朕一样能给你!轩辕宸不能给你的,朕也能给你!”

    婉凉依旧沉默。心下冷哂,暗道:“宸给我的,你一样也给不了!就算你给得了,我也不稀罕!宸是君子,坦坦荡荡!而你,心狠手辣,残暴不仁!你根本不配与宸相提并论!”

    次日清早,用完早膳,轩辕笠粘了婉凉一会,便去书房处理政事了。

    随即,婉凉便和随她一道来了行宫的追霞,一同走出了行宫,去山间散心了。

    这里的确是好山好水好风光,山清水秀,峰峦叠嶂,绿树滴翠,清流潺潺。

    婉凉一走出行宫,一阵阵凉爽的风,便朝她迎面吹来,她顿感神清气爽。果然,没有他在身边,就连空气都是清新怡人的!

    她看见不远处的山涧有一条小溪,她快步走了过去,只见清澈透明的溪水中有大小不一的怪石;有游来游去的小鱼儿;还有顺水而行的落叶……

    片刻,她脑海里倏然出现了一幕幕嬉戏打闹的画面,一幕幕都是她和宸在清水村小河沟里打水战的嬉闹画面……她还记得,那年那月也是炎炎夏日;那时,她对他,纠结着,也开心着,爱着,同时还接纳着……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

    她已经很努力地把关于宸的所有记

    忆,喜的,忧的,快乐的,悲伤的统统都尘封了起来,竭尽所能让自己不再想起……

    可是,她见到这时间,地点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相似,记忆的阀门便自动打开,刻意封存起来的记忆自行跳脱出来,扰乱她的心神……

    婉凉兀自矗立在小溪边,愣怔出神,眼泪直淌……

    “娘娘,已经晌午了,回行宫吗?”直到晌午,追霞终是忍不住提醒道。

    “好。”追霞出声,婉凉终是回过神来,拭掉眼泪,努力平复了心情,轻声道。

    接着,二人一前一后往行宫走去。

    之后,每日清晨,用了早膳,只要轩辕笠去忙于政事,婉凉都会走出行宫去散心。她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每次一出来散心,她或在绿荫下,或在小河边,或在草丛间,一待就是大半日。她的心情却始终郁郁如夏日化不开的炙烈浓翠,有伤感,有惆怅,有思念,独独没有欢喜……

    这日,她又在追霞的陪同下出来散心。一个时辰后,她忽然感觉有些口渴了,便吩咐追霞回行宫去拿冰镇西瓜,消暑解渴。

    她一个人同往常一样矗立在绿荫下,听鸟儿歌唱,看蝴蝶飞舞。突然,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里,“婉凉,婉凉……”

    “鸿宇?你怎么在这里?”婉凉循声望去,竟是杜鸿宇,一脸惊讶。

    “我来给皇上递交奏则。”杜鸿宇温醑回答。其实是,他探听到婉凉随皇上来了行宫,所以特意来行宫递交奏则,想着能不能见上她一面。没想到,还真给他见着了!

    他目光炯炯盯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表达,努了努嘴,半晌,颤声问道:“婉凉……你……又瘦了……你……最近好吗?”

    “还好……”婉凉平静回答,只是,眼底有一丝惆怅不着痕迹掠过。

    “你呢?你好吗?杜伯伯好吗?”婉凉看着他,牵强微笑道。

    “好……”杜鸿宇也盯着她,深沉似水的黑眸里是显而易见的眷爱,渐渐,他的唇角也牵强勾勒出了点点笑意,苦涩的笑意。

    “好就好……”婉凉垂睫,喃喃道。

    “皇上……他……对你好吗?”杜鸿宇直直望着她,眼中似是无波无浪的平静,眼波最深处却闪过转瞬即逝的晦涩。

    “还好……”婉凉低低回答。

    “那……就好。”杜鸿宇呢喃道,神色晦暗不明。

    是啊,她是传遍朝中,冠宠六宫的祥妃娘娘,皇上怎会对她不好呢?想到这里,他忽然无声笑了,似笑得两心无猜,却依旧难掩眼波深处的凄黯。

    他看着她,忽然没了语言。

    “鸿宇,你能帮我探探铄儿的情况

    吗?他在大娘家可好?生活可习惯?”突然,婉凉一脸恳切地看着杜鸿宇,请求道。话音落,眼眶红。

    “好。”杜鸿宇点头。

    “谢谢鸿宇!”婉凉感激道。

    “我不需要你感激,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杜鸿宇忽然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肩胛,深情款款注视着她,毅然道。

    “参见娘娘!娘娘,奴婢把冰镇西瓜端来了。”这时,追霞端着一大盘切好的冰镇西瓜走过来,参拜道。

    杜鸿宇闻声,赶紧拿开手,拱手道:“娘娘,微臣告退。”

    “好。”婉凉轻声道。

    杜鸿宇转身离去,无人看见他眸底深处尽是眷念与不舍。

    “追霞,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婉凉淡淡问道。

    “奴婢什么也没看见!”追霞跪下道。

    “快起来!本宫只是想告诉你,杜大人是本宫的表哥,刚才在此巧遇,闲聊了两句。皇上国事操劳,此等小事就不要让皇上烦心了。”婉凉平常道,看不出喜乐。

    “奴婢明白。”追霞垂首应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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