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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主任在不在?”

“今天没开生产线,主任在办公室吧,你们找主任有什么事?”

“车间停工多长时间了?”

“现在是一个礼拜能开三天左右,产品积压太多了,订单比较少,不敢生产,怕压货。”

丽姐点点头,脸上神色紧绷,眉宇间充满忧虑,在车间站了一会,就出来了。

到了办公楼里面,大家看见丽姐回来,就都过来礼貌的打起了招呼,她上到二楼张经理的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门。“请进。”张姐在里面应道。

丽姐推门进去,张姐在伏案看资料,扫了一眼,见是丽姐,忙起身惊讶地说:“董事长你回来了,快坐——小孙也快坐。”她招呼我们坐下,出去在门口喊了人让给我和丽姐倒了水端来。

“董事长,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她过来坐在沙发对面了。

“回来看一下公司情况。”丽姐喝了一口水,愁眉不展,“刚才去车间开了一下,工人说现在一个礼拜就只有三天时间生产,其他时间停工着。”

“董事长,是这样的,现在产品积压严重,不敢一直开着生产线,怕货发不出去,只会增加成本的,所以现在就想清一下仓库积压的产品,等积压的产品发的差不多了,再开生产线。”

张姐也一脸忧愁,脸色比较憔悴,也是为公司的事情劳神费心。

“现在市场颓势还在继续吗?”丽姐忧愁地问。

“现在几乎说公司的业绩已经跌倒了低谷了,这个月的销售额和上个月持平了,算是稳住了吧,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把业绩搞上去,挽回一下现在这个颓废的局势。”

“现在公司这个局面让人很头痛,还有两个月银行延迟还款的期限就要到了,现在公司流动资金还有多少?”

“账上流动资金就五千多万,都是备用款,有一些原材料的款项都是半年一结,到六月份要结算一笔材料款,三千多万,加上要回笼的汇款,会有不到一个亿吧。”

“还有两个亿的缺口。”丽姐忧愁的垂下头,揉着鬓角,头都大了。

和张姐在她的办公室坐了一个多小时,谈了公司的现状,情况很不乐观,这让丽姐为之担心极了。

中午在外面饭店吃饭时,张姐突然说:“对了,董事长,有李文广的消息了,他现在和你表弟合伙开了一家公司,好像也准备做化妆品的。”

“他们合伙开公司?做化妆品?”丽姐惊讶地问。

“嗯。”张姐点点头,“他们现在在找地方准备建厂,我也是听说的,但没联系到他们的人。”

“难道他们跳出去就是想自己干吗?”丽姐一脸疑惑。

“可能吧,但是李文广做了那么多年的销售经理,前途应该比他自己干要大的,我有点想不明白,丽姐你给他开的待遇那么好,他怎么会舍得走呢?”张姐也惑然不解地说。

“他们应该是拉了投资吧?要不然投资办厂也需要一笔不少的资金。”丽姐猜测说。

这里面的黑幕在这里只有我知道,他们利用阴阳合同,欺诈了格莱雅将近一个亿的资金,肯定是够资本建厂的。

我很想把真相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怕丽姐难以承受这个打击。

这几个月来,她经历了太多打击,心灵其实已经很脆弱了,只是在人面前还表现出一副坚强的样子。

丽姐见我欲言又止,心思沉沉的样子,问我:“猪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摇摇头说:“没,没什么。”

我的神色稍微异样,丽姐就会察觉到,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知道我不想说,就没再问。

“董事长,现在咱们在杭州的几个大的代理商现在合同快到期了,我怕他们不会再续,您看我们下午去拜访一下他们怎么样?”张姐建议说。

“嗯,好的。”丽姐点点头,转脸对我说:“猪头,你下午就先回锦绣阳光去,我和张姐去拜访一下代理商。”

我点头说好的。吃完饭,丽姐打电话叫了陈师傅过来,把我送回到了她位于西湖边上的锦绣阳光小区门口。

我拿着她给我的钥匙上楼去开了门,房子里长久的没有住人,迎面扑来一股陈腐的气息,我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风吹进来,把这些久未住人的气息全部带走。

家具和地板上依然一尘不染,不用清扫,就可直接住下来。

下午我就一个人在床上躺着,拉开窗帘,阳光将卧室照的通亮,我感觉心里却有些潮湿的感觉。想着在丽姐家里,她妈妈对我的态度,和丽姐哭泣的面容,感觉心乱如麻。和她在一起的这几年,我真的是变得成熟了,对任何事情学会了担当,有了责任感。

退一步说,我现在才二十六岁,对一个男人来说,这个年龄还很年轻,有很多种选择可以做出。而她已经三十七岁了,和我在一起,已定等于付出了终生,尤其因为我而和家人搞砸了关系,几乎已经无路可退了。

如果我说我玩够她,想离开她,就可以随便一脚把她踢开,找一个年轻点的,漂亮一点的,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我踢开她,她为我付出了这么多,现在已经被折磨的伤痕累累,她该何去何从?

只是现在她家人坚决不接受我们在一起,让我们这样一直没有名分,对我来说并没什么,对她来说,她快四十岁了,女人最美好的这几年光阴全付给了我,她等不起,她一直想要和我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生活在一起,却一直因为家人不愿意而这样拖着。我真不知道和她能拖到什么时候去,我拖得起,她拖不起。

还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好,不用看见她妈妈生气的脸,不用听他们的训斥和责骂,眼不见心不烦。可问题是,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不面对她家人的。

想到这些,让人心乱如麻,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我们该怎么度过她家庭这一关,这让我感到心烦意乱,焦头烂额。

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了一下午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些让人头痛的问题。

夕阳西下,房间里的光线暗下来,我爬起来洗了个脸,准备出去吃点东西。丽姐打来了电话:“猪头,在房间没?”

“在啊。”

“姐马上回来了。”

“我还准备下去吃点饭呢,你吃饭没?”

“姐一会买菜回来做饭吃,你想吃什么菜?”

“随便吧,什么都行啊。”

接完电话,我就不下去了,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来看。过了一会,门铃响了,我去开了门,她回来了,手里的塑料袋里装着很多蔬菜。

“亲一个。”她笑着说,踮起脚在我脸上啵了一口。

我接住她手里的菜,问她:“下午谈的怎么样?”

“挺好的,代理商都同意续约了。”她有点喜不自禁地说,难怪她一进门看起来就面带笑容。

“那就好。”我也替她感到高兴。

她换了鞋,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来,几率发丝湿漉漉的沾在脸上,左脸的伤疤被新发型遮住,看起来清爽亮丽。

“下午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很无聊啊?”她微笑着问。

“没有啊,睡了一下午,刚起来,正准备去吃饭呢,你就回来了。”

我接了杯水给丽姐,说:“喝点水吧。”

“是不是把我的猪头给饿坏了?”她接过水喝了一口,说:“姐马上给你做饭吃。”

她把水杯放下,就又忙碌的进了厨房,开始洗菜做饭。我过去给她帮忙,她把我从厨房里推出来,温柔地说:“你乖乖坐着看电视就行了,男人哪有老是进厨房的呀,姐一个人做就行啦。”

她在外边是大女人形象,其实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女人,从和她开始同居时,她就不让我打扫卫生,不让我帮她做饭,说男人在家里就是要享受老婆的伺候的,对所有的家务全都包揽,并且无怨无悔还乐此不疲。

像这样一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又温柔善良又美丽大方的女人,在这个社会几乎已经绝迹了,能被我遇上这样贤妻良母又风姿绰约型的完美女人,我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

于是我就像个老太爷一样,回到客厅坐下来,泡了一杯茶,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看着电视,让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张罗晚饭。

“呀!”厨房里突然传来她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