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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镇静无比地看着纪大北,现在身体好了一些,也让自已冷静一点。

我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就是我没有孩子,也是不可能,还有二个人守着呢,再说纪大北,那可不是简单的人。当初的军事学校优异毕业,哪会没有好的体能。

即来之,则安之。

不能改变处境,就努力地去适应着,虽然现在还谈不上适应吧,可是,淡然面对是最好的。

他不说他想怎么样,我也不问他。

就这么淡然地相对着,相视着,然后他欣赏地一笑:“果然是我欣赏过的女孩,就是有这么一种淡定的气质,若是换了别人,早也就惊叫着,吓昏过去了。”

“你太小看女人了。”尤其是当下的女人。

个个也不是林黛玉,个个也不会哭得像是泪人儿一样了。

“孩子多大了?”他挑眉问。

我也不说,他就笑:“要不然我摸摸,想当初在军队里,什么没有学过?”

“七个月。”

他点点头,笑得很开心:“纪小北的。”

“是。”

“一定很好玩。”他眨眨眼,一脸的兴意。

好玩,这二个字绝对可以令人听了开始冷汗淋淋的。

“一个人的恨,要多长,多深,才能寄托一辈子,才能一辈子记住,作为生活里,最大的目标。”

他挑挑眉:“你什么意思?”

“我听纪小北妈咪说过你们家的恩怨,纪大北,你要摧毁多少的东西,你才肯罢手,催毁了呢,你又还剩下什么?”

“你管我。”

“活在恨里面的人,永远不会真正的开心,纪大北,你抓我,对你没有好处,你知道我的朋友,乔东城他是什么人,他会咬死你,一辈子让你死。”

他笑笑:“我发现一件,更好玩的事。”

眉目里,就尽是邪恶的笑意,让我看得心里直发冷。

然后他不再问我了,而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得有些开心,出了去把门给关上,我试着想开门,却是外面紧锁着,纹丝不动的。

这房里什么都没有,窗也是很高,而且是砸不破的那种,罢了,有这么个力气,倒不如好好地坐下来休息,恢复着体力,冷静着头脑,好好地想一想,接下来是要怎么做,是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外面很安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一颗心也是忐忑不安着。

直到纪大北的手下把门开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箱子的男人。

纪大北笑,然后指着我说:“就是她了。”

那男人把箱子放下,打开,然后拿出了药水,针筒。

纪大北拿着摄相机对着我照,一脸的兴奋。

药水从针筒里喷出一点点,让我浑身都发寒,不解地看着纪大北。

他身边二个男人转过来,一人一手固箍住我的手。

“纪大北,你想做什么?”我尖叫着,想要挣扎。

他挑挑眉头笑:“做一件觉得挺开心的,以前总是觉得整死纪小北,那一定会让纪家痛心疾首,无比后悔当初那时的自私,我失去我爸爸,失去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亲人,我最尊敬,最依赖的爸爸,我就要夺走他们最宝贝的东西,现在觉得,有一件事比这些更好玩,纪小北不是很在乎你么,如果我把他的孩子七个月弄下来,然后冷冰冰的给他,你说,他会不会疯?哈哈。”

我摇头,害怕地叹息着。

“千寻,你说这样不是很好么,活得生不如死,活得痛不欲生的。”“纪大北,你这个恶魔。”

“来吧,别挣扎,会让你很快把孩子生下来的,如果你不想记得这些痛,倒是有点药物可以让你忘记,你可以呆在我的身边,放心吧,我会好好地宠爱你的,毕竟你是纪小北喜欢的女人,晓得不,他钱包里就放着你的照片,我偷偷洗了一张放在我钱包里,想着有天我一定会看到你的。我在法国偶遇上你,血液就开始兴奋了起来,纪小北心心念念的女人啊,结果怎的,不是让我先给睡了。”

我想狠狠地甩他一巴掌,可是我却浑身动弹不得,又气,又惊,又害怕。

“给她打针吧。”纪大北示意着。

“不要。”我摇头,害怕地哀求:“纪大北,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做,你想要什么,你说便是,不要再伤害我的孩子,这也许是我最后最后一个孩子了。”

“哎哟。”他上前一步,一手托起我的下巴看着我:“哭得倒是梨花带雨的,但是我纪大北,并不是一个会为女色所迷的人,不过这样子,倒是让人心软来着。”

“纪大北,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做。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

他却把摄相头对着我,依然没有半点的动容。

泪水滑到唇角,咸咸的,软弱的,害怕的,喘抖的。

“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纪大北会缺什么吗?这个录像发给他看,多好,一分就可以让他收到他的小娃娃。”

“你真的太过份了,不要这样做,不要不要。”针越发的紧,我越发的害怕。

拼了命想扭动着,狠狠地想摆脱这些,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打针。”

我泪如雨下:“纪大北,我求求不要,看在我为你流产过一次。”

脚都软了,就只能任那二个男人抓拉着。

他一怔,手挡在针头之前,一手紧抓着我的肩头:“你说什么?”

“我求求你不要。”我哭得这样的害怕。

“不是这一句,你说什么你说啊?”

“我为你流产过一次。”

“什么时候的事?”

“在法国,我没有钱,我也保不住那个孩子,流产了,医生说我可能不会再生孩子,所以我请求你不要这样做,你要我的命可以,你不要动我的孩子,好不好?”

“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不联系我?”

“我能联系你吗,我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再记起你,我妈妈还是没有救活,还是死了,我不能再生孩子,我在法国这么黑暗的人生,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恨不得就这么死去,永远不再醒来呢。”

怎会,再去找你。

如果不是现在我快要崩溃了,我一定不会说出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曾经有个你的孩子,可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给我带来的,却是很沉重的伤痛。

纪大北一手捂着心口,也不再言语,挥挥手,让那个要给我打针的人下了去。

我松了口气,可是心口间,不是无比的痛疼着。

便是你的,也曾纪是在我心口处烙下的一处伤啊,哪怕我再也不想提起你,见到你,然过去是那样的真,就在心口,就发生着。

他微微的有些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紧紧地护着我的肚子,双手捂紧着,缩在墙角那儿。我最低下地求你,我哭得伤心。

“千寻。”他沙沙地叫一声。

“不要再动我的孩子好不好,纪小北并不知道,这个孩子只是我的,纪大北,你和他的仇恨,为什么要扯上我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觉得这样会对我很公平吗?我又错了什么?”

他轻步过来,蹲在地上与我平视着。

然后伸手来轻触摸着我的脸,指尖沾上我脸颊上的泪水,放在口里尝了尝。

“纪大北,我真的好想好想要孩子,我妈妈没有了,我爸爸没有了,我在北京的事,没有人比你会更清楚,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你真的要想夺走我现在的孩子,我就是外地人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并没有得罪过他,我也不是他的仇人,缘何,就只因为他爱我,就要这样残忍地夺去我的所有吗?

“千寻,别哭。”他声音沙哑,沉重。

我若是不害怕,我若是不在乎,我一定不会在你的面前哭。

孩子是我的生命,是我的一切,我再也经不起生命之最的消失了。

我宁愿可以一辈子的孤独,没有爱人伴在我的身边,可我也要孩子。

“我放你走。”他轻叹:“别哭了。”

我抬头擦净泪,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脸上的冷厉之色少了几分,眉头上有着很多的痛疼。

一手轻抚上我的小腹,我有点害怕,我想去扯开他的手,他却说话了:“这里,曾经也是我的孩子?我纪大北,居然也会有孩子?”

似若有点疯狂,这样的人,我还是不要说话刺激他。他现在似乎没有要伤害我的本意了。

“如果你告诉我,多好?”他低声地喃语着:“也许我也会这样摸到,我的孩子的温度,也许我就放下了很多的仇恨,好好和你一起孕育,照顾,组织我们的小家。”

他到底,是想得有点多了,不管当初那个孩子有没有在,我都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千寻,告诉我,孩子走的时候,痛不痛?”

我手指,颤抖了一下,如何的不痛。

“我躺在黑暗的小床上,一直一直流血,一直一直痛着,医生宣布我可能以后无法再怀孕,那时的痛,比往时要重得十倍。”

“我懂你。”他沙沙地说:“失去亲人的痛,我懂。”

“纪大北,放了我好不好,我不介入你和纪小北的恨里去,我不管你们怎么样,如今我跟他也是没有关系的人了,法国是我的梦魇之都,我只是想去那里把孩子生下来,在那里失去,在那里又得回来。他不爱我了。”

“他爱你,比你们谁想得都要深,可是我纪大北却不想再对不起你。”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是清醒了许多。

“我送你回法国。”他说。

“谢谢。”

纪大北,倒也是一言九鼎的人,说送我回去,便马上着手安排着。

到法国之后我打了个电话回国,告诉秦瑞我到了,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敢,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那就好,我们这也没有什么,就是找你,找了二天,即是到了就好了。”

“嗯。”

我打电话给东子,东子只是说:“千寻,看看你那里,是否能收到XXX台。”

我便在网上寻找,标题是几个人撞夜店打架的事。

一地的玻璃,一地的血迹,点开看了首先就看到很多不良社会的人一般,围集在纪大北的夜店前,开始砸,掠,打人。

那边也不是吃素的,双方都打得不可开交,路边放着几辆车,乔东城的,东子的,秦瑞的,还有……纪小北的。

纪大北赶到了夜店,纪小北便出车里来了,笑着迎了上去,狠狠地就给不设防的纪大北一拳,大声地叫着:“把她交出来。”

二人扭打在一起,纪大北身边的保镖极是厉害,加入了打斗中,纪小北完全的吃下风。

鼻血流了出来,还是扯着纪大北的长发不放:“把她交出来,交出来,你要小爷的命,小爷给你,不许伤她一根寒毛。”

我心里酸酸的,难受啊。

我以为我们从此是路人,但是纪小北,你这样的行为,可不是一个合格的路人啊。

不是说要把我放下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子,你明明知道这样硬着来,你吃不了好处的,好不容易把北京的烂摊子,处理好,好不容易你细谋端划着要让纪大北在北京不好混,纪小北,你怎么不冷静一点。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啊,还在打,打在他的身上,却痛在我的身上。

一脚踢在小北的头上,小北吐口血,似乎牙齿也掉了,我一手捂着嘴巴,才发现脸颊上也是湿湿的。

他还在叫着,扯着纪大北不放:“把她交出来,跟她无关的事,不要伤害她,是男人的冲我来,打死我,我也不会跟你求饶一声。”

乔东城过来了,将纪小北解救了下来,那帮打架的混混在一声警笛声响中急急就上了路边的车匆忙而走,一地的血迹,狼藉着,疼痛着。

心里着实是难受,难受得不得了,痛得不得了,我忍不住打电话过去给乔东城。

声音涩得直酸:“乔东城。”

“嗯。”他淡淡地一应:“怎么,看到视频了,路人真讨厌。”

“乔东城,我没事。”

“我也没事。”他说。

“可以跟我说说么?我想知道。”我承认了,我心里放不下那个混蛋,哪怕是他一次一次地伤害我。

不爱一个人,可能是一种痛,而爱一个人,又何尝不是一种痛呢?

“他只是给我们都打了个电话,他说你一定在纪大北的手里,他会伤害你的,他说他从别的地方请了黑社会来收拾纪大北,给他好看,趁他分身乏术之时,在北京的每个窝点寻找你。”

“……。”小北你真的是疯了,你真的是不理智了。

“那小子,也欠收拾,就这么着一回事,现在在医院里躺着,肋骨断了二根,还浅度昏厥,照着他的状况,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对不起,都是我让你们操心了。”

他沉吟片刻,方才说:“千寻,你在法国好吗?”

“好。”

“那你先不要回北京,好好在那边生孩子,最了也换个地方去住,我发现纪小子有点不寻常,而且最近北京也发生一些大的动静了,所以你不适宜回国,晓得不。”

“好。我知道了。”

“千寻,不用担心我们,也不用担心他,在那边,你开心点吧,他心里由始到尾,到底是想你的。”

挂了电话,还有点转不过神来。

呆呆地坐了好些时候才轻叹,到底是想我的,大概要我离开,是为了让我平安一点。

纪小北你会轻易对我放手吗?我心里的答案,只怕是不会。

你曾经说过要娶的人,你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了。

我晓得你和她一定还会有邮件来往,但是不会过份,是我对我自已没有很大的信心。

我等你来告诉我,小北。

我想我要的答案,你会给我的。

我在法国一处的葡萄庄园里住下,很不错的建筑,而且相当的美,只是主人并不在法国,有个陌生的人打电话给我,请我来这儿住的,我来了,没有半点的害怕。

即然别人可以找到我,一定也可以知道我的事。

管家毕恭毕敬地照顾着我,九个月的肚子越发的沉实了,请了医生过来这里检查,说孩子很好,很健康。

我马上就要拥有一个孩子,心里总是愉悦的,就是不知道北京现在会怎么样了,心里有点牵挂着,我想念他啊。

快要生的时候,管家告诉我,他们的主子和女主子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天天神神秘秘地只是打电话问管家我的状况,那管家的嘴巴,闭得比贝还要紧。

坐在葡萄架下喝站奶茶,午后的阳光,温暖得紧,肚子开始阵阵地痛着,比预产期还要早几天了。

我倒吸了口气,一手紧抓着桌子。

那痛意,规律地又传来了。

便开始叫那管家,镇定地说我要生了,叫他准备车送我去最近的医院。

以前肚子剖过,顺产有点危险,最后还得再挨上一刀,医生告诉我,我生了一个千金。

我歪头静静地看着他们抱着小女孩,清理着。

我的宝贝,我是你的妈咪啊。

迷药过后又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了纪之娴。

还以为是做梦,眨眨了眼眸,又合了起来。

“千寻。”她软软地叫我。

“之娴。”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个俊酷的法国男人也站在旁边,努力地朝我微笑着,笑起来有点傻傻的。

纪之娴一手轻抚我的发:“千寻,你生了个女儿,六斤重,母女平安真是太喜事儿。”

“你怎么在这里?”

她转头朝那个法国男人笑笑:“还不是一不小心就让人拐了,介绍一下,我在贵州做义工碰上的男人,有个很土的名字,叫忠义。”

我差点噗地笑了出声,看着那个法国帅哥。

他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用着不是很蹩角的普通话说:“陌小姐,你好。”

“你是葡萄庄园的主人?”

他笑笑,有些不好意思:“让你大笑了。”

汗,这普通话,之娴没有好好地培训好啊。

纪之娴拉起我的手,就这么朝我笑着:“小北也可以放心了,千寻。”

“可以告诉我了吗?”

她垂下眸子,有些难过:“妈咪那样离开,一定让你伤心,妈咪是想让小北和李虹在一起,这样的话就可以让纪家平安一辈子,终究是欠下了那个人的债,妈咪希望纪家强大一点,让他忘尘莫及便好,打小就一直弥补着,却还是没有用的。小北说和你分手,他是一个男人,他要把纪家所有的事都撑起来,你肯定会离开,你离开了就没有人能伤到你,便不是他的软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