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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拥抱我:“千寻,我现在真的感觉好幸福,好幸福,林端从来没有这样对我好过,小产之后他都是亲自照顾着我。”

“幸福就好。”

我笑。我虽然没有这样的福气,可是我仍然希望这个世上开心的事比伤心的事多。

“林端,恭喜你。”

他淡笑,眼里盛着忧伤。

“千寻。”他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握一握,然后放开:“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挺好的,就等头发长好了,所以现在,帽子还是必须的。”

他笑笑:“那就好,快进去坐吧,左边最靠窗的地方,几个朋友在那儿。你这身体刚好,别久站。”

“好。”

“千寻。”

“嗯。”我依然冲他笑。

他轻声地说:“你今天真漂亮。”

得他赞我,真的很开心,女为悦已者容。

笑着进去,时间还有些早,来的人也不太认识,左边看到阮离,林夏坐着了。

林夏依然那般的清净,不染尘烟,端着茶细细地品着。

难得的林夏居然会提前来,过去打个招呼:“林夏哥,阮离,这么早啊。”

他放下茶,拉开身边的椅子:“坐这,千寻。”

我依言坐下,他转身却将我的帽子给揭开。

“林夏哥。”我不依地叫一声:“会弄乱我的头发的。”

“我看看伤口。”他说:“不会弄乱你的妆的,今天这样,真好看。”

“哈,瞧吧阮离,本小姐都说长得漂亮,你们一听就要作吐,今天林端一见我,就夸我好看,现在林夏哥也是,你可以污蔑我的品味,不可以污辱他们的言词。”

阮离差点没将水给喷出来:“千寻,这小嘴巴,越来越是歹毒了。提的是什么?不会又是好吃的吧,林端订婚宴呼的,我昨晚上就没吃饭了,扶墙而入,一会儿一定要吃到扶墙而出。”

这资本家,小气得让人好想把他逮去灌猪笼。

林夏细心地看我头上的伤口:“别沾到水了。”

“我知道呢,林夏哥。”

他帮我把帽子戴上,还顺便地给我整整发,那亲昵的劲儿,让我觉得吃不消。

“带的是什么?”他也好奇地问。

“乔东城的衣服啊,他现在在部队,一会儿就过来,办公室估计没有衣服了,就叫我带过来。”

“千寻,你真要结婚啊?”

“切,阮离,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么幼稚的话,我当然是想要结婚了,姐现在也是嫁入豪门啊,你说,你是不是怕送礼,我不用你送成不,阮少,你个小气鬼。”

阮离看看林夏:“我什么时候小气了,千寻你做事总是欠缺成熟的考虑,乔东城在外面花花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他结婚,你是打算做后妈吗?”

“什么意思?”

“林静要把乖乖给乔东城。我说啊,你真是的,你嫁给林夏哥不更好吗?林夏哥这么疼你,这么宠你。”

我掳掳头发:“阮离,我看你还没有喝酒,就开始醉了,林夏哥是林夏哥,你哪能用这些开玩笑啊。”

林夏眉峰一皱:“千寻,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去,可是他拉上了我的手,使力将我拉了起来。

好吧,说清楚点也好。

二楼安静了点,他拉着我在楼梯转角处:“千寻,阮离说的这话,没醉,我对你怎么样,别人都知道。”

是啊,别人都知道,然后我就要顺水推舟吗?

“林夏哥。”

“我不想要做你的林夏哥,以前我告诉你,我喜欢你,现在我还是告诉你,我仍然喜欢你,千寻,不要嫁给乔东城,也不要嫁给任何人,我一直在等着你,我等你累了,我一直在等着。”

我闭上眼睛,用力地消化一下这些消息。

镇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林夏哥,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一个好哥哥。”

“我不要做这个好哥哥。”他说。

往前一步,我就往后一步。

背贴在墙上,他低首,然后就吻住了我的唇。

我没有推开他,任由他吻着,不反抗不迎合。

等他吻够了才推开他:“你看吧,我对你的亲吻,没有半点的感觉,算了吧,林夏,我真的一直把你当成哥哥,我对你没有感觉。”

“那乔东城呢?”

他不甘地低吼着,那双清净的眼眸里,细细地浮上了受伤。

“我和他啊,呵呵,我们二个人的事,恕不想说。”走出他的笼罩,一手擦着唇。

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我们的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我失去过一次他们,因为我选择和林端在一起,他们都很惊讶,他们认为我要和林夏哥一起才是对的。都觉得我是任性,林夏跟林端吵了一架,林端搬出了大院,于是我的友情,也决裂了。

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努力地修补着,小心地维护着。

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没有办法的事。

我宁愿找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结婚,也不要和你,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宠我,你护我,你等我累了到你的身边栖息。但是林夏,嫁给你会有好大的压力的,你的爱太浓了,我负担不起。

下了楼去,这一会儿的时间就来了很多的人,很多亲戚也在,不过多年不曾相见,个个都是陌生了。

我大伯,我姑姑都在美国,没有回来参加这订婚宴,这些都是以前的旁亲。

看到我,大表姑有些惊讶:“千寻。”

“是啊,大表姑。”

“前二年看你开出租车,现在还在做吗?”

“没有了。”

她呵呵笑,浓厚的眼线快迷成黑黑的缝:“倒也是,做那行哪是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做的事呢,也不过是个跳板,现在看你,还钻镯啊,过得可真不错啊,纪小北也是个大方的主。”

ZP的事,全城皆知,她能知道也不奇怪。

这样的暗讽,我倒也不生气,这些都不能承受的话,那我心理早就崩溃了。

“千寻啊,你如今过得好了,你表哥现在公司不景气,你可也要帮着一把啊,咱说我们也是亲戚。”

现在是亲戚了,她的意思是以后就算是纪小北甩了我,总也有点人为我出头吧。

“我不是做生意的,真不好意思帮不了你。”那时候在法国,妈妈打电话给她,她说:“妮妮啊,如今我们家自身难保来着,陌扬也害惨我们家了,老是有人来审,有人来查,这个说充公,哪个说充公,你说死去的人,咱就这么费事呢。”

妈妈低声下气,委婉地跟她要点钱,告诉她我们在法国的东西失盗了。

这个大表姑说:“我们现在哪有闲钱啊,不瞒你说,我都想跟你借点呢,陌扬虽然去了,可是你们的底子毕竟也是丰富的。”

还能再说得下去吗?妈妈默然地挂掉电话。

爸爸官场得意之时,妈妈鞋上有点脏,她都用手帕给妈妈抹干净,叫我爸给我大表哥一些所谓的工程做做。

“千寻,咱一家人,也不说二家话。”

“大表姑,我现在没钱,生活还得依靠着别人呢。”

“你没有,纪小北有啊。”

“有他也不会给你们的,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啊!我跟他没关系的人,这事太为难我了。”保持着优雅的微笑,走到秦瑞身边去。

秦瑞看着我笑:“刚才就来这找我们了呢,说千寻呢,千寻这孩子没来吗?”

我笑:“想来我还有点价值吧。”

“刚才你去哪了?”

“林夏哥有点事跟我说,乔东城来了,等会我。”提了东西出去。

乔东城在外面,给了个红包在签到那儿,我超喜欢他的野战军衣服,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这么亮眼。

不过他也不是喜欢秀这些的,会换了衣服回来。

“千寻。”他看到我一笑。

“挺早的,还没有开宴呢,给你,快去换了。”

“东城哥穿这个,特别特别的帅气,迷死我了。”飞烟尖叫着:“千寻,你可把他给看好了,现在的女人可是如狼似虎啊,别把你们家东城啃得骨头都没有。”

乔东城淡淡一笑:“飞烟过奖了。”

林端往前外走去,我回头去看,他去开了车门,把乖乖抱了出来。

乔东城拉了我的手就往里面走,让我陪他去楼上的换衣服。

“林静与乖乖都在,如果你觉得不好,咱们现在离开也没有什么关系的,礼送到就好了。”

“我不喜欢躲躲闪闪,下去吧!”

还是我了解的乔东城,跟着他下去。

他给我倒了杯温水,无名指上的戒指很亮,发现的,自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乔东城,你不请客啊。”东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请,哪能不请呢。”他笑:“改天把喜饼,请柬一块给你们。再请你们吃一桌私房菜,如何。”

东子笑:“这还差不多,东城,咱也是兄弟,掏心窝里说一句话,你们结婚了,你就要对千寻好,不能再混着日子了。”

“唉,东子哥,说得是。”

东子发飙了:“你叫我哥,我有这么老吗?”

“随千寻叫你啊。”

“这戒指,也不怎么样呢,难道乔家,败落到买不起好的吗?我师傅设计的最新款戒指,十分的华丽,我送你一个。”林静端着酒过来,站在乔东城的身侧说话。

然后举起杯:“谢谢各位哥哥来我哥的订婚宴。”

我抓住乔东城的手看:“戒指挺好的啊,越好的,未必就越适合自已,别人送的,也未必是自已喜欢的。”

乔东城握住我的手,脸上浮上笑意:“我们知晓便好,来,喝酒吧。”“千寻姐姐怎么不喝酒呢,是不是觉得我们这里的酒水不好啊,还是怠慢了千寻姐。”

乔东城皱起了眉头:“千寻不能喝酒,我代喝。”

“好啊,代喝的规矩,一杯顶三杯哦。”

乔东城也不说话,将桌上的白酒取了过来,连杯子都不用就这么灌着喝。

白酒很呛人,他咕咕地喝着,只一会的时间,一瓶白酒就见了底,酒瓶朝下,一滴都没有剩。

林静恨恨地看着他,还挤出笑意来:“你们慢用。”

桌上,我轻握他的手,他回握一下,告诉我没有事。

东子鼓掌:“牛B啊,这混部队的就是不一样,居说个个都是牛人,那是从不用杯的,都是大碗喝的。”

乔东城仍有风度:“哪儿。”夹了点菜给我:“吃饭吧。”

林夏一句话也不吭声,取了酒来,自斟自饮着一杯接一杯。

只吃了点菜,我就想离开了。

乔东城陪着我往外走,跟飞烟与林端打了招呼就要回去。

“爸爸,不要乖乖了吗?”

软侬娇滴滴的童音,乔东城的脚步停了下来。

乖乖抱着布娃娃,一张惹人怜爱的小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乖乖,进去吧,乖点,要听你妈妈的话。”

“爸爸,我不想进去,我想要跟爸爸在一起。”

他回头,去抱抱乖乖:“要听话知不知道,乖乖现在四岁了。”

“爸爸,乖乖好饿,妈妈也不在家里,阿姨做的饭吃不下。”

“怎么了?”

乖乖张开嘴巴,小嘴红得紧,里面长了个很大的泡泡。

乔东城心疼了:“乖乖,去看医生没有。”

她摇摇头,乔东城就回头看我。

“你带她去买些药吧,我先开车回去。”

他回来我已经在床上窝着要睡觉了,电视还开着,却不想动身去关掉。

乔东城敲了敲门才进来:“要睡觉了?”

“嗯。”

他把电视给关掉,坐到床边来:“千寻,今天的事有些抱歉。”

“没关系啊。”

“你不生气?”

“不会,别说是你,如果她给我看,我也会带她去买药的。”

他伸手将我额头的头发抚起:“倒是宁愿你生气。”

“现在有些晚了,你喝了这么多酒,叫朴奶妈给你泡杯浓茶喝,一会早些睡觉吧。”

“好。”

但是了他没有走,双眼炯然地看着我:“结婚,你喜欢哪间房作婚房,现在也该让人布置了,我也有几处房产,你比较喜欢哪儿的环境?”

“我都无所谓啊,乔世伯不会喜欢我们搬出去住的,这些你作主就好了。”

他轻叹:“以前的千寻,有自已的主见的。你对这个婚事,到底是没有一份的期盼,什么都是随意就好。”

“原谅我,还没有喜欢你。”我一笑,拉下他的手:“去忙你吧,我得睡了。”

喝了酒,于是他就问出这些话了。

他说:“你心里,还想着林端吗?抑或是纪小北?”

“我是喜欢纪小北的,但是他是过去,乔东城,你该先去洗个澡,这样更能醒醒酒。”

他合上眼,微微地叹息,然后给我拉上被子:“睡吧,千寻。”

第二天很早,朴奶妈就忙起来,打扫得有些声响把我给忧醒了。

打着呵欠起来:“乔东城呢?”

“少爷他去跑步了。”

没再拖着我去散步了,我们努力地粉饰着太平,其实也是各自有心结的。

“陌小姐,夫人打电话回来,她今天会回来。”

“好。”

又上楼去梳洗,做喜饼的打电话来,说喜饼出来了,叫我们过去试吃,都好几次了,再推就有些不好。

开了车下山,吃了个说好,然后签个名算是正式定下了,店员给我提了几份带回家。

黑亮亮的房车停在乔家别墅的外面,乔夫人倒是挺早动身回来的。

提了饼进去,在门口就听到乔夫人说:“你爸说现在身体还好,而且身边有人侍候着,让我回来看看的,乖乖打电话给我都哭了,我还能不回来吗?你倒也是不当一回事,虽然你不喜欢林静,可乖乖毕竟也是你的女儿,身体里流着你的血。”

我进去,乔东城主动迎上来:“千寻,回来了。”

“是啊,去试吃喜饼了,带了些回来,你也尝尝。”提了过去:“乔伯母,你也尝尝。”

乔伯母就低头问乖乖:“乖乖,你要吃饼吗?”

乖乖摇摇头:“奶奶,不要。”

“都不吃,你拿上楼去,自个吃吧。”她含沙射影,口气也颇是不好。

乔东城就说:“妈,你怎么这样跟千寻说话呢。”

“我说她什么了,你就这么护着她,东城,你眼里还有妈吗?”

“爸爸,你不要生气,乖乖真的很害怕一个人在家,妈妈喝醉没回来,乖乖才打电话给奶奶的。”

“我不是生这气。”

“我这个当妈的,不该回来吗?”

“妈,我没那个意思。”

“好了,东城你少说二句,乔伯母不喜欢吃喜饼,这也不能勉强,你不是今天还要去部队吗?怎么还不去呢?”

他拉我上楼:“我妈不管说什么,你也别太当真,知道不?”

“嗯。我知道。”

“千寻,其实我比你想的,还要在乎你。”

“你去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话能听不听,什么话当不当真,我知道的。”

乔东城果然是他妈生的,就知道他妈想干什么。

他才走了一会,乔伯母就上来了。

“千寻,我有话跟你说。”

“乔伯母有什么话尽管说。”

“你给纪小北的那块地,你去要回来。”

果然直接得紧,我淡淡地说:“如果我没有要回来呢?”

“你能要回来。”

“可我不会去要回来,乔伯母你这是强人所难。”

“那你和东城的婚事,我看,这得好好得考虑一下了。我们乔家的媳妇,就不是要那种手腕往外拐的人。”

“好啊,我也不想这么快嫁。”

“那你的东西。”

“我自个收拾就好。”

她也不说话了,转身就出去:“乖乖,你怎么上来了,乖乖别怕哦,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有爸爸陪着你,也有奶奶照顾你。”

我把钻戒拿出来,就放在桌上。他送我的东西,我不会带走。

还以为自已没有多少东西呢,这一收拾,足足一大箱。

提了箱子下去,下面的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人。

车子钥匙我有,但是不会开走他们乔家任何一台车,要走,也走得骄傲一点。

打电话叫出租车上来,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外面的警卫看我出来,还给我敬个礼。

我朝他们笑笑,拖着大大的行礼箱下山。

走得累了就坐在箱子上等着出租车,我是得去租个房子住住了,寄人蓠下,搬来搬去的,身体累,心也累。

上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儿,我说:“一直走就是了。”

拿了后座的报纸看,翻到了租房的,却觉得难受。为什么总会让自已处在这样的情况里呢?

“小姐,你拖着这么大的行礼箱,是不是要去旅行?”

旅行,倒是好啊。

可以清净一段时间,只是我现在只有身份证,能去的地方有限。

“师傅,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