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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魏皇后不由摇头叹气。

    “娘娘殿下大了,这选妃也该提上日程了。”花嬷嬷是魏皇后身边第一得力之人,在魏皇后跟前说话自然也就有些体面。

    “太子还未选妃,我便急急为瑅儿张罗,传出去不免有失体统。本宫不是太子生母,他的婚事还是由陛下做主的好。”太子自幼体弱多病,她又不是生母有些事还是不参与的好,免得落埋怨。

    “那孩子,在做什么?”

    花嬷嬷道:“每日除了咱们殿下去找她,平常就安安静静的读书写字。”

    倒还算乖巧,魏皇后满意的点头,随后道:“瑅儿常去吗?仲夏在边上伺候,知道都说些什么吗?”

    “三殿下去了也不怎么说话,就是从宫外给捎些小玩意儿,您也知道咱们殿下的性子,哪是多话的人。”

    唔,自己儿子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这样日日来探望已经算是很上心了,那孩子虽是个好的,可到底身份悬殊了些,“瑅儿若是喜欢,将来纳了做个侧妃就是了。”

    “章姑娘的家世,不过是个无父孤女,皇子侧妃,未免不太够的上。”花嬷嬷踌躇。

    “无妨,难得瑅儿这么多年,有个上心的人。”

    揽月宫里,贤妃娘娘正和皇上讨论太子的婚事。

    “依臣妾看啊,选妃之前,不如先为太子殿下纳个侧妃,也好有个知冷着热的照顾太子。”细长的丹凤眼柔柔的望着皇上。

    “太子自幼身体不好,成亲之事,朕是一拖再拖。今日你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是该为他物色物色了。”

    贤妃轻柔的帮皇帝按压着头部,连日来批阅奏折,他很享受此刻的忙里偷闲。

    “说起来,臣妾倒有个人选,此刻就住在皇后娘娘宫里。”

    皇上提起些兴趣:“哦?”皇后看上的人,想来应是不错。

    “这孩子是赵阁老家的外甥女。也是书香世家的孩子,当年慧通法师可是为她批过命的,说是有福之人呢。”

    “皇后怎么没向朕提起?”莫不是皇后自己有什么打算,老二早夭,不能立老三为太子,他已是对不起皇后了,这次可不能为了太子再让皇后伤心才是。

    说了句“日后再议。”算是盖棺定论。

    宝之还不知道有这么多人正为自己的将来操心,徒自盘算着如何溜出坤宁宫打探消息。

    几位皇子都未封王,所以还都住在宫里,她这几日暗中查探了宫中皇子们的住所,等到天黑时偷偷溜出去。小婼要是在就好了。

    入夜,宝之如往常般很早就睡下了,仲夏也没发觉异样。

    宝之这些日子观察好了宫女太监轮班的空档,趁此时偷偷溜了出去,一路提心吊胆,躲过了巡夜侍卫,嘴里叨念着“佛祖保佑,老天保佑。”

    太子在东宫,三皇子在承乾宫,四皇子在毓庆宫,听说那个人也住在宫里,不知在哪一处,总之她要很小心,绕过大半御花园,小心翼翼顺着小路往东走半盏茶应该就能到承乾宫了。

    一路跌了好几跤,咬咬牙爬起来,穿过一座假山,前面隐隐有灯光,应该就是那里了,仔细看好四周有没有侍卫,终于进到院中,是男人的声音,这声音不似三皇子,有些病弱,有一丝狠厉,有些阴柔,但与宫中内侍又不太相同。

    有些像太子的声音,但又不不似那般温和,只听得里面人阴阴柔柔仿佛蛇吐信子的声音:“既无用处,还留着做甚?”

    宝之不由打了个哆嗦,仿佛有股寒风顺着衣领吹进身体,通体的寒冷,才惊觉整个院子都阴森森的可怖,等僵硬的四肢缓过了些,蹑手蹑脚退出了院子。

    饶是再小心,还是被侍卫听见了响动。就在她惊慌失措之时,有个人一把将她拉进草丛。

    “唔...唔...”嘴被堵住了,他什么人,草丛外侍卫在找人,草丛里她不知被是谁的人拖住,完了完了,这回小命休已。

    捂着嘴的手,骨节分明,传来隐隐清香,有些熟悉,与她给哥哥制的香有些像...

    “你不在皇后娘娘宫里呆着,半夜三更在宫里瞎转悠什么?”宝之脑袋嗡的一声,怎么是他!

    “跟着我!”楚曜护着她沿着草丛小路往前走。

    原来,现在所处,才是承乾宫,那刚刚,那是哪里?

    宝之手放在膝上,缩着头,乖乖巧巧端端正正的坐在屋内,模样恬静,好像刚刚在宫里乱走,险些被侍卫当刺客杀了的人不是她。

    “章姑娘,半夜到太子东宫,不知为何?”

    宝之:“......”

    为了找你啊,可这话不能说。

    “你不会是出来赏园子的吧?”楚曜问。

    宝之:“......”

    小婼说过,好的斥候若是落到敌人手里,就是打死也不能招的。

    楚曜挑眉,这小丫头,刚刚见到自己,又用提防的眼神看他,他看起来很像坏人吗?

    “你就预备像蚌一样,什么都不说,与我们耗下去了?”

    李瑅略一皱眉:“阳曦,别吓到她。”

    “宫里不比外头,入夜便不能随便走动了,你...不知晓也是有的。”李瑅温和的话引来楚曜侧目,一向冷冰冰,不可一

    世的三皇子也会这般说话?

    “我能走了吗?”宝之怯怯的问。

    楚曜眼见火气上涌,救了她,连句谢都没有,问什么都不说,好容易开口了,却是要走!出去等着再被侍卫抓啊?

    “说清楚再走!”楚曜有些气急。

    宝之忽然抬头,愤怒的瞪着他,说什么说!说他将来会害她家破人亡!说他身旁的人会谋朝篡位失败而死!说她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楚曜被她一瞪有些愣了,难道真是自己说话语气太重了?把小姑娘吓坏了。这眼神不像吓到,倒像是猛兽要吃人似的。

    问也问不出什么,说话大声又怕吓到她,两个从没正式和女孩相处过的大男孩,别无他法,只好半夜三更小心翼翼地将她送回坤宁宫。

    看着宝之安全进了屋子,半晌没有动静,二人才安心回去。

    宝之躺在被窝里,暗自窃喜,看来她有做小婼口中斥候的潜质。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那两个人,也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