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仅剩下最后力气的杨天行和祝小小倒在一旁，他刚刚想要开口问怀中的女孩，脑中传来一阵剧痛，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眼看着杨天行失去意识，一直有些紧张的唐童儿赶紧冲了上去。

“祝医生……”

还没到跟前的时候，小师弟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不要靠近他。”

唐童儿僵硬在原地，如果没有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师弟，唐童儿说不定会起杀心。

但是这个小孩看起来太厉害了，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唐童儿太明白在哪些人面前应该表现的聪明，在哪些人面前应该表现的平常。

在刚才的杨天行和现在小孩面前，唐童儿知道，自己不应该故作聪明。

门外的经常冲进来，每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都对准着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每个人都很紧张，只要杨天行表现出来了些许的反抗，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其中一个人想要上前拷上杨天行，这时候，小师弟一步上前站在了众警察的面前。

即使身高不够，即使看着稚嫩，但是那双眼中的锐利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轻视的。

“不好意思了各位，你们不能动他。”

一个警察愣怔了一下，笑眯眯地靠近小师弟想要哄两句。

小师弟皱眉伸出手：“给你们的上级打电话，会有人给你们解释的。”

刚说完，走廊上嘈杂的脚步声再次传来，被警察围堵的走廊之中分开了一条路，祝老头迈着自己钢铁的步伐来到了门口。

“各位，你们可以走了。军方会有人向你们解释的。”

说完，祝老头和雷霆走进去，雷霆皱眉看着所有的警察。

职责所在，没有一个人敢动，但这时候，他们的视线已经从刚才狂暴的杨天行身上转移到了祝老头的身上。

气势不凡的老头的一条腿完全就是钢铁，他们虽然在影视剧之中看过，但是还从没在现实中见过。

十几秒之后，队长接到了一个电话。

接听电话的时候，队长的眼中满是震撼和不可思议。

挂断之后，队长对着杨天行的方向肃然起敬。

“好了。”祝老头有些不耐烦，警察们离开之后，队长亲自关上了房门。

看着这一众人不同一般的气势，靠墙站着的唐童儿心中有些忐忑。

果然，祝老头坐在了座位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出去吧。”

他一直在监视着闫乐生，但是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的动静。

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祝老头也以为是闫乐生做的，所以他准备去兴师问罪。

半路上听到了梁渊讲的杨天行的情况，他第一时间就知道在自己最心疼的徒弟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不想再经历以前的那种生活了，对于安逸的渴望让他的意志强行把以前的记忆删除，在遭遇这次打击后，又进行了一次分裂。

那个在墙角痛哭的杨天行，是他一直想要成为的好男人的结果，而以前的杨天行的所有的能力，都嫁接到了这个冰冷的杨天行的身上。

即使他们在每一处都是相反的，但是唯独有一点是统一的。

他们不喜欢自己的过去，感觉到绝对的疲惫。

就算他们同时出现，也会让以前的那些回忆强行压抑在身心的最深处。

祝老头体谅自己的这个徒弟，但是他已经被黑酒吧老板和闫乐生闹得脑袋快要爆炸。

心思杂乱的祝老头，也看不出瑟瑟发抖的唐童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害了那个女孩。”房中沉默了很长时间，祝老头叹息一声讲出了口。

祝小小愣怔的时候，雷霆已经把杨天行安置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祝小小对着祝老头喘息着咆哮了出来。

她皱眉虚弱地靠在墙上，刚才帮杨天行挡子弹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要远离这个世界了。

自己这个无所不能的爷爷再次出现。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有他们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

祝老头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抬头皱眉回答了祝小小：“我害了李春水。”

他的声音很淡，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忏悔而已。

每一个悔恨的人都有这样明知无知但是却必不可少的行为，麻木自己，减轻悔恨。

可祝小小不明白，即使祝老头解释了“那个女孩”是谁，但是她依然什么都不明白？

“你害了李春水？你让她成为了杨大哥的妻子，你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你现在告诉我，你害了……”

祝老头耷拉的眼皮缓缓抬起来，看着这双突然间变得苍老的眼睛，祝小小剩下的愤怒瞬间消散。

老头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也是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

可是那都是他们年轻时候闯荡江湖的结果，切磋的时候，生死有命。

但他现在已经老了，他后悔自己当年做的事情。

就算是他现在动手要杀人，也是那些大奸大恶的人，那些和他们对立，满是恶劣行径的人。

之所以选择李春水，就是因为祝老头看出了这个女孩的成熟和单纯。

那种能够陪伴杨天行一生，能够永远给他温暖怀抱的潜质打动了祝老头。

即使是祝小小，祝老头也不敢保证她到底会不会一直陪在杨天行身边。

但是李春水可以。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她已经死了。”祝老头的口中讲出了很诡异的一句话。

祝小小皱眉看着他问：“什么意思？什么最好的结果是死，那不好的呢？活着……”

不远处的小徒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从没见过如此为难的祝老头。

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打断了祝小小，小徒弟的口中滑出了最残忍的四个字：“生不如死。”

房间里陷入了尴尬，没有一个人说话。

即使是从来不关心其他人的雷霆也一阵阵的揪心。

李春水已经不是酒吧街的那个大姐大了，她已经完美的蜕变成了自己的嫂子。

可是现在，这个女孩，成为了别人针对杨天行的弱点。

“到时候我来下手吧？”雷霆对祝老头淡淡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