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行的身份只有张恒知道。
或许那些在暗处的人也知道，但是他确信林保民不知道。
倒不是他的保密工作做的多好，是因为杨天行觉得自己的海外资产足以让自己的身份发生变化。
没想到林保民还是注意到了。
“不要惊讶，不是张恒告诉我的。”
林保民.主动澄清：“你的姓氏没变，虽然你当初不叫杨天行，但是你的感觉还和当年一样。”
“即使当年跟在你父亲身后，还是一个胆怯的小男孩的时候，我也觉得你的眼神坚定。”他盯着杨天行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喜欢你父亲的那种专注，疯狂，聪慧。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谁了。”
杨天行深呼吸了一口点点头：“多谢您还记得他。”
林保民的眼中有微微的怜惜，但是他没办法承担这一切。
“没事的，你在当年的事情中还能够活下来……”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杨天行锐利的眼神和疯狂扭曲的表情打断了。
林保民愣怔了一下，即使他做好了随时被这头饿狼盯上的准备，但是当他的这种眼神终于投射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林保民还是心中一阵发寒。
“那么您能告诉我，当初到底是谁对我们家里动手的呢？”
既然现在有了线索，杨天行的心思再一次回到了仇恨上。
林保民叹息一声回答杨天行：“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们都是凶手。”
杨天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站起来踩在桌子上来到林保民面前，手上的飞刀直接顶在了林保民的脖子上。
“什么意思？最好解释清楚。”
当死亡如此靠近自己的时候，林保民反而不害怕了。
他神色坦然地看着杨天行道歉：“因为他研究出来了所有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在有人对他动手的时候，我们没有及时施以援手。”
“这种行为已经足够让我们成为共犯了。”
听见这个回答，杨天行的整只手臂都在颤抖。
他当然明白，如果有人要杀他们全家，及时有人救援，他们也会接二连三地遇到死亡的威胁。
但是杨天行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惨痛的事实。
优秀和能力能够带来一个人想要的大部分的东西，但是同样带来的还有毁灭。
你拥有的东西，如果别人没有的话，那就只能毁灭你才能行了。
杨天行的手臂无力地垂放下来，现在思绪紊乱到甚至抓不住飞刀了。
他倒进了沙发之中，眯眼看着天花板，不由自主地就嗤笑了出来。
林保民皱眉看着突然疯狂发笑的杨天行，扭曲的笑声从办公室里传出去，传递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张梦雪和林允儿想要闯进去，但是他们不想打扰杨天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天行的笑声逐渐的平息下来，他直起身看着林保民：“是谁做的？”
林保民摇摇头。
“是你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杨天行咬牙切齿地问。
林保民看着杨天行的眼睛，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整栋大楼颤动了一下。
张梦雪和林允儿同时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林保民问两个女孩。
她们也只能摇头表示不解。
大概十几秒的时间后，一个男人冲进来对着林保民汇报。
“顶层做东边的实验室被炸开了。”男人的脑袋上全是汗水，林保民听见这话，直接软瘫在了沙发上。
杨天行看着林保民奇怪的反应问：“怎么回事？实验室？”
“研究药物的实验室。”
林保民失魂落魄地解释着：“最上面的两层是禁地，谁都不能进去，我聘请了世界顶尖的一群医科学者研究药物。”
杨天行这时候彻底清醒了，他看了男人一眼：“带我去。”
张梦雪拉住了杨天行：“要是还会爆炸呢？”
“没事的。”杨天行笑了笑，上前很自然地拥抱了张梦雪一下。
直到杨天行跟着男人离开的时候，林允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和杨天行距离越来越遥远了。
电梯门刚刚打开，杨天行首先听见的就是一阵呻.吟声音。
那些在角落之中抱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哀嚎的人们，就是这场爆炸的受害者。
看着其中一个身体还算健全的人摇晃着身体走过来，杨天行拦在他面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痴呆，杨天行刚刚问出口，整个人都倒在了杨天行的怀中。
看着背后的一个大窟窿，杨天行这才知道着这场爆炸的严重性。
带着杨天行过来的男人已经冲进了还没有散尽的烟雾之中，杨天行刚要起身前进，就看见男人直接倒飞了出来。
男人的速度展示了迷雾中那人的力量。
身体撞在墙上的瞬间，杨天行听见了骨骼碎裂的声音，还有男人光彩瞬间消失的眼睛。
也就是说，单纯的这么一下撞击，就已经让男人暴毙了。
杨天行站起来，缓缓地走进了迷雾之中。
脚下踩在了软绵绵的人体上，他低头看了一眼。
这是明显常年浸泡在液体中的人的身体，当杨天行的脚触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那人居然还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脚。
“活人？”杨天行皱眉念叨了一句，然后抬头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
他终于明白，原来林保民是在用活人做实验。
药物在这些活人身体之中的反应，才能给这些研究人员最直观的数据。
杨天行深呼吸了一口，感受到了强劲的拳头朝着自己击打过来。
他把自己的飞刀刺出去。刀刃直接扎进了对方宽阔的手背上。
这个像是绿巨人一样的怪物出现在杨天行面前的时候，他的身上一层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地想到，如果自己变成这样一个没有意识的怪物的时候，会怎么……
脑海中的思绪还没完整出现，杨天行突然发现这个怪物，竟然就是常一鸣的那个师兄！
他的脑袋之中猛然炸开，想到某些联系的时候，身后出现了脚步声。
“我想要得到答案，所以需要合作。”
林保民的手上提着一把机枪，站在迷雾外面对杨天行说话：“所以，你能原谅我吗？杨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