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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内的法律对于刀具的管理一向很严格,枪支管理更是重中之重。因为我特殊工作的关系,枪支自然是随身携带。不过当我对着火车的安检人员亮出自己的工作证件,并要求他保守秘密时,显然这个工作了半辈子的工作人员对我格外的尊敬。

天涯组织具有军方背景,只是为了方便替国家处理一些公开场合无法处理的事情。但这个公司需要一个很好的掩盖,于是就给他先安装上一个跨国的名头。当然了,作为一个公司,既要要想很好的掩盖,平时还是有不少业务和国际上的其他公司进行联系。

而每一个作为交通的部门,他们的工作人员上班的第一件要培训的事情,就是认清国家一些特殊结构的组织。因为这些组织在执行任务时,会携带一些非常的东西。而我怀里的手枪,自然就属于其中之一。对于天涯的名头,在老工作人员的眼里,丝毫不比国保和反恐部门弱。这一点,我能从老头敬畏的眼神中读取出来。

我微微冲着老人家点头示意,然后不紧不慢的提着东西朝火车上走去。

我来的时候,也同样是搭乘火车。原来我一直想用自己的私人汽车,或者天涯里用来执行任务的汽车,直接从总部开到W城里。可因为徐局长一再强调,这个被调查的汤蓝是个特殊人物。而且在W城市,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如果我这样做的话,很容易被对方盯上。现在我冷静下来想想,反而觉得真的很可疑。

做我们这一行,见识的多了。自然会产生多疑症,不是我不相信徐局长。在这个世界上,我除了自己的父母外,真的很少主动去相信一个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的老舅。当初我进入部队时,就是我父母联合我老舅,采用诱骗的方式,将我骗入了部队。尤其是我听说进入的是狼牙部队,当时我就想直接逃走。可进入部队后,就是一名战士,私自逃走是要接受严厉的处罚。好在我当时忍住了,后来继续呆下去的理由倒是很简单。我的倔强痞子性格一上来,才不管对方是什么多厉害的教官和老兵油子。

在我观念里,大家同样是人,凭什么你能做到的,我就做不到。我在家的时候,从来都不洗衣服。我的父母工作很忙,我平时的自觉性倒是不错,也不主动出去惹事。我吃饭学会了买外卖,洗衣服学会了去干洗店。因为我一直觉得,这些事情如果自己去亲自做的话,只会耽误时间。如果委托给别人去做,只是花了少量的钱,获得了更多的时间。花掉的钱财可以轻易的赚回,但是消耗的时间过去了,就连神灵也挽救不会来。

我也不是浪费时间在打游戏方面,因为我从小就知道父母工作特殊的原因,养成了一种不太好的习惯。我具有一定的叛逆性格,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许会和我的父母不同,会走上一段新的历程。

我开始尝试看不同类型的电影,不同的书籍,希望能从中找到所谓的人生哲理和方向。我还尝试一个人去旅游,希望通过所谓的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的方式,来重新树立自己的价值观念。

现在想想那时年少的我都觉得十分滑稽可笑,那些动辄在嘴边空谈人生理想的家伙,八成不是自我欺骗惯了,连自己都相信有什么所谓的理想。人生只需要一个目标,理想不过是泛化的憧憬而已。

当我在部队时,因为实力软弱,被老兵欺负时。理想带给我什么,难道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比对方还要厉害的士兵。那个时候我只是需要一个目标,一个让我能够不断努力,赶超对手的目标,来激励我自己罢了。

就像我来到了W城,那我的理想是什么,是从汤蓝身上得到什么线索,还是为了完成徐局长委派我的私人任务。显然都不是,我只是需要一个目标。起初我以为这个目标,是完成对汤蓝的监控。后来因为发生了绑架事件,我的目标变成了成功救出我的老婆和女儿。

从部队到天涯,在天涯里从简单的一个动员兵,努力变成A队的队长,到后来的调出A队,变成H队的第一动员。我从来不认为,成为一名优秀的动员兵是我的理想。那只不过是人生一个目标而已。

理想总是空泛,容易使人变得脆弱。好像看了太多的心灵鸡汤之类玩意的书籍和电影,人的素质未必有所提升,但性格变得脆弱和敏感倒是活生生的事实。我不需要变得如此脆弱不堪,所以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勇敢的从昔日的所谓个人理想中摆脱出来,开始给自己划分不同的人生目标。

在部队时,我的目标是一名优秀的士兵,而我朝着这个目标不断的努力,并获得了成功。当我离开部队,进入天涯组织时,我的目标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动员兵和队长,我经过努力也做到了。当我给自己制定下一个个人生目标时,我一直坚信,只要我的目标方向正确,自己绝不会失败。哪怕暂时做不到,也不过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磨砺而已。

我坐在卧铺上,微微迷上眼睛,脑海里一遍遍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的大脑又开始给自己制定新的目标,不仅要救出我的老婆和孩子,还要挖出那隐藏在幕后的主谋来。

杀人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我从不滥杀无辜。在蓝月亮酒吧外,我也只是轻微的教训的三个光头。没有痛下死手。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只有你的能力达到一定的高度,在看待问题和处理问题时,才能更加游刃有余。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面对三个光头的挑衅。明明自己没有强大的实力去教训对方,反而想成为举手投足间将敌人痛扁一顿的高手,只能落得笑柄。这一切都是我在部队时,给自己制定既定目标的结果。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举止很文雅,说起话来斯斯文文。在我眼里,倒是有几分礼貌。

当我闭上眼睛休息时,他在拿着笔记本电脑在上网查看新闻。

我不时从他嘴巴里听到,他对国内发生各种事情的抱怨。一会说某某人贪污多少钱,没有被枪毙。一会说某个管理部门,做了什么事情。

我一直想笑,也许他的本意和出发点是带有不公平的心里,幻想有一个理想公平的国家和社会来。这一点,我只能冷笑说,即使在乌托邦的国度里,也会存在不公。

举过简单的例子,当这个大学生看到有人落水时,他是否会搭救。如果他不会游泳,是否会搭救。就算他会游泳,但却不懂得搭救落水人必须了解的一些必要自我防护知识时,他是否会那没做。

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内部包含了很多复杂的因素。如同他通过某个吸引人的新闻标题,直接点击进去,看到了带有片面性报道和带有倾向性的评论时,他的主观意识就会收到干扰。

我在天涯这些年,可谓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解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所以面对这个傻乎乎有些可爱的家伙,我只能用微笑来表示我的理解。

只是这个世界永远都不存在公平,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去面对很多困难。才能主动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就好比我和这个大学生,同时遇到持刀歹徒拦路抢劫杀人。如果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一脸稚嫩,白皙的手掌如同女孩一般的男生,去贸然出手,不仅搭救不出受害者。反而会让自己白白丢掉一条性命。如果他和受害人死了,就不简单是死了两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个家庭和他们的亲人将承受难尽的悲伤。

而我如果出手,则能救出受害者。不是因为我天生就具有这些本领,而是我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在不同的阶段给自己制定不同的目标,并且努力来完成的结果。

“哎,太丑陋了。”

听着那个白面的大学生叹息一声,我将脑袋转了过去。因为我不需要去责备他的迂腐,只是时间会让他明白一切。

如果这个大学生在毕业后,为了工作忙碌到再也无暇顾及这些新闻倒是一件好事。如果他侥幸成为某个部门的一员,而为了自己的前途,做出新闻里的类似事件,我也只能学着他的模样叹息一声。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高尚,人必定是特殊的物种。有自己的情感世界,有自己的认知范围。尤其是成年人,他所涉及的范围更是广,很多时候人们常说身不由己,就是这个道理。

和我同一个卧铺车厢的共有四人,其中我和大学生是男人,其她两个年龄也不大。穿戴打扮上上,倒是有几分都市白领的味道。

对于见多识广的我而言,自然对其他人只是简单的看看,没有过多的想法。除非对方有不轨之心,否则我也不想过多的和他们闲聊,以免暴露我的身份。

我的不记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估算着从小鱼儿第一次打给我到现在,她应该到达我那里提前等候了。

“周哥,我已经达到,你什么时候到啊。”话筒里传来小鱼儿活泼的声音。

“两个小时候抵达,东西都带齐了吗?”我问道。

“你放心。”

听到小鱼儿的保证后,我微微放下心来。

估算时间,从我下车到把所有的东西交给小鱼儿进行检查。如果只是小鱼儿一个人进行做试验检测的话,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把结果搞出来。我倒是想帮助她,可因为我一直没有查清楚自己身上跟踪器的事情,害怕万一被对方察觉,反而不妙。

我也曾怀疑他们通过某种手段,把跟踪器植入我的体内,可我在W城市,没有足够的仪器进行自我检查,所以自然不敢轻易下结论来误导我的思维来。

我的肚子又开始咕咕的直叫,在其他人眼里,自然以为我没有吃饱饭,才会有这种反应。

可我自己却很清楚,不过在一个小时前,我才刚刚吃过一顿饱饭。而且这一次我的肚子也没有一丝的饥饿感,这让我突然意识到一点,跟踪器很可能真的在我的肚子里。

“饿了吧,我这里有薯片,给你。”坐在我上头的女孩,将一包没有开封的薯片递给了我。

“谢谢,我不饿,可能是胃部不舒服而已。”一个小孩子都会被大人教导说,不要吃陌生人递来的食物。更何况我是一名经过严格训练,是天涯最优秀的动员兵。

我不是不相信她的为人,只是我的身份特殊,在这个敏感的阶段,我会警惕每一个靠近我身边的人。并且假象他们可能就是最危险的敌人,来进行自我防护。

女孩其实也只是客气一下,很快把薯片收了回去,然后打开包装,开始大口的咀嚼起来。

“你们都要去哪里。”我上铺的女孩,一边嘴里嚼着薯片,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是提前回家,因为堂哥要结婚了,所以给学校请了几天假,等过了他的结婚,我还要返回学校上课。”那个大学生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架,文绉绉的说道。

“我是个自由职业者,趁着主编生病,没人催我交稿子,赶紧溜出家门,到外面旅游一圈。等回去后,还要像牛马一般的辛苦劳作。”大学生上铺的女孩微微说道。

“你呢?”因为我没有吭声,所以上铺的女孩有些着急,她将脑袋探了下来,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床铺来提醒我。

我扑哧一笑,因为这个女孩到真的和小鱼儿有几分相像。当初小鱼儿也是这样喜欢闹腾,不过我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他。

因为我是一个不爱撒谎的人,所以注定我要选择目前的职业。只需要别人对我下达某个目标人物,然后我去努力完成即可。

当年我的父母曾经对我进行测试,他们发现我面对一些事情时。如果保持沉默,就说明我对某件事情很不满,可又不想说出来惹得大家都不高兴。在这个商业社会,尔虞我诈,各自勾心斗角的情况下。我也只能选择一种,适合我自己的生存之道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对方,是告诉她我在某个秘密的组织,做一些很特殊的事情。我说这些话,本身就属于违反规定。可我要是不说的话,必定会让这个女孩感到不满。虽然我和她只是初次见面,可我总是觉得她像极了昔日的小鱼儿。

面对女孩不停的骚扰,我只能从床铺上起身,仔细打量对方一番。

“干嘛不说,你不会是逃犯吧。”女孩突然嘻嘻一笑。

我自然轻轻摇头,为了避免尴尬,我在从床铺上起身前,故意用天涯定制的手机拨通了莱纳手机,只是在微微响了几声,对方还没接听的时候,立刻给挂断了。

果然莱纳这头金发小野猫,看到是我的手机号码拨打过去的,很快给回拨过来。

我假装接听对方的来电,礼貌用手指指指手机,然后回到自己的下铺位置上,可对方用英语攀谈起来。

当然了,我不会说一些具体的情况。例如我现在的位置,和此次任务的地方以及取得的进度。这也算天涯保密条例的一部分,一个曾经发生过缠绵的男女之间聊天的话题肯定很多。

我和莱纳从饮食谈起,到旅游,到她最热衷的美容化妆等问题。

显然莱纳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因为即便我以前和她发生暧昧时,也没有那么浪漫而已。其实我只不过想借用这个借口来打发掉我上铺女孩的提问而已,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也许换成别人,我根本懒搭理对方,可不知为何,我不想做的那么决绝。总有些感觉在我脑海徘徊,觉得从这个女孩身上依稀看到以前的我来了。

虽然我们有着不同的性别,不同的人生经历和背景,看她的言谈举止透漏的一丝特殊味道,都让我做出下意识不忍心伤害她的举动来。

“聊够了没有,以为我听不懂英文。你的英文发音还算标准,不过有几个词语的尾音不太准确,而且这些词汇也只有国人才会这样说,你说的再多,也说明你没有在国外长期的呆过。”我上铺的女孩,开始纠正我发音和语法上的错误。并且用实际行动,来告诉我美式发音和英式发音的相同和不同点来。

“你是?”我有些好奇起来。

“想问我的职业,只能告诉你是国家机密。”女孩清纯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并且骄傲的昂起脑袋,不搭理起我来。

我微微一笑,心里也说了同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