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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MP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野蛮的女孩子!

姬成趴在地上,徒手就想快速起身逃走,可是一只柔软冰凉的小手却轻巧地握住了姬成的脚踝,让姬成的逃跑计划还没有实行就宣告破产。

完蛋。

姬成额头冷汗连连,强自在脸上牵起一抹笑容,转头对那个握住他脚踝的沈心桐求饶道:“那个,你……”

姬成暗恨,明明人家就住在自己的家里竟然还不知道名字,这下可怎么叫的时候,沈心桐淡淡的说:“沈心桐。”

沈心桐?

好像有点熟悉。

姬成精神恍惚了下,随即一咬牙将神识唤了回来。

这个时候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姬成脸上的笑容继续放大,嘴里念念有词道:“对,沈心桐啊,你看我们也都住在一起,我父母你也认识,我怎么可能会想要打你呢?刚才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沈心桐复述了遍,忽然用力将握着的脚踝往上掰了掰,然后才对姬成说:“我也是在开玩笑。”

你大爷的,你家开玩笑是这样开的嘛!

姬成强忍着痛,看向宛如掰玉米一样自然的沈心桐,终于知道这个叫沈心桐的女孩不是好惹的。

不,或者说是非常不好惹。

姬成心下暗暗悔恨,却到底也知道事情既然做了就回不了头的道理,干脆大咧咧的趴在地上摆出一副任君玩弄的架势:“那你开吧,我反正不玩了。”

姬成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等会吃的所有痛都早晚有一天要回报给这个女孩。

然而,沈心桐却忽然放开了姬成的脚踝。

姬成愣神之间转头,就看到沈心桐那清冷如皎皎明月的视线投住到他的身上,脸上则依然是那副生人勿进的寒霜表情。

姬成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但姬成总觉得沈心桐此时投注到他身上的那道视线包含着深意。

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转瞬即逝,沈心桐竟然就那样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心桐走了,姬成心神放松,干脆翻了个身看向了天空。

此时月色高悬,明月皎洁,就像刚才沈心桐的视线一样。

姬成躺在地上,瞧着天上,想着人间,只觉岁月静好,闲淡舒适。

虽然还有许多不明朗的地方让他头疼,偶尔还会有一些他完全没有映象的片段闪过,但假如没有想起的代价就是这样轻松的话,姬成觉得他很乐意这样下去。

一直到,他死去的那天。

第二天,姬成难得起了个大早,想着姬安天出去种地,任爱玲也应该早就去了别人家拿鞋缝补了,那他也要做点事情好为这个家做点贡献。

姬成下床,又瞅了瞅自己的小身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放弃了刚才的打算,准备去找把扫帚好好打理下家里,随便给姬安天和任爱玲铺下床,也算是贡献了。

姬成拉开房门瞧了瞧天空,心想是个好天气,一时之间步伐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然而很快,姬成的好心情迅速变成了坏心情。

因为姬成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昨天才刚刚见到的人。

“你过来。”那个人非常没礼貌的这样喊他,仿佛是在叫奴仆一般自然。

姬成心下暗恨,却也乖乖的走了过去,看着沈心桐叹道:“又怎么了,大小姐?”

这是姬成昨晚新想到的外号,莫名觉得非常适合沈心桐,于是也就这样叫了。

沈心桐愣了下,瞧着姬成的眼神带了抹狐疑。

姬成不解,却又见沈心桐脸色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淡,继而扬手指了指上边的屋檐说:“我要上去。”

姬成抬眸,顿时感觉心肝脾肺肾都仿佛挪位了般抽得疼。

你大爷的,那个屋檐起码也有十米高,让他这样身高还不足一米的三岁小儿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很显然,姬成不能这样回答。

因为冥冥中的感觉告诉姬成,只要他说“我不”或者“你滚”这种答案,也许很快他的屁.股就会开花,甚至有可能二度吃土,三开骨裂之痛。

姬成揉了揉昨天被接起的右手腕,心中发虚的说:“那个心桐……”

一道寒光射来,姬成连忙改口:“沈心桐啊,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也没办法让你上去啊。”

毫不夸张的说,哪怕将姬成分尸连着搭起来,姬成觉得也够不到十米的屋檐。

咦,我这个小屁孩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

姬成又一次神游天外,然而这次的唤醒就不是那么和善了。

沈心桐一巴掌就将姬成弄的原地转了三四圈,呲牙咧嘴醒来的姬成顿时怒不可遏,看着淡然的沈心桐就是一顿破口大骂:“男人婆,活该你……”

随着一道迅猛的拍掌,姬成口中宛如滔滔流水般的话顿时戛然而止,仰天倒了下去。

倒下的过程中,姬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十分钟后,姬成用吃奶的力拉来了一架堪称巨大的竹梯。

不得不说,姬成心中是佩服自己的。

除了他,还有哪个小破孩能在三岁的时候拉动一架长约十米、重达三十来斤的竹梯呢?

然而当姬成见到沈心桐轻而易举的用一根小指头就将竹梯摆正,一溜烟爬上去的沈心桐时,姬成终于知道,原来还有这个男人婆。

你大爷的,这肯定不是女人,哪家的女人能在还是一个小萝莉的时候就做到徒手拉梯!

姬成深深的想:也许接下来他的生活将处于一片水生火热之中。

然后,水生火热的源头发话了。

沈心桐淡淡的瞧了眼底下一动不动反而还低着头的姬成,语气寡淡道:“上来。”

姬成叹气,小脸上露出了个慷慨赴死般的笑容,认命地爬了上去。

若干年后,当姬成回忆起这一天,他只用了这样一句话来形容:“痛,并快乐着。”

没有人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什么,哪怕是身为当事人的沈心桐也不知道。

所以这一切又到底是为什么呢?

此时的姬成并没有想这个问题,他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

活到,他死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