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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势?

什么又是剑势?

萨基尔瞥了眼姬成,摇晃了下小辫子说道:“简单来说呢,剑势就是剑意凝聚再凝聚,直到凝聚到极点的时候,忽然蜕变而成的一种东西。”

姬成点点头。

他想,这就好比是制作豆腐,也是通过许多的步骤,慢慢地将水状的豆浆凝固成块状的豆脑一样。

只不过制作豆脑中添加的是一种叫“内酯液”的东西,那这剑意需要什么,才能让这剑意蜕变为剑势呢?

萨基尔蹲下身,在地上攥起一捧雪,呈给姬成看。

姬成伸手,轻轻捏过一点白雪在手中细细地揉搓了几下。

他皱了下眉,这质感似乎有点不对。

他抬起头望向萨基尔说道:“这似乎有点不像雪,雪的质感不是这样的。”

姬成心想,如果说在现实中揉搓雪的感觉是在磨蹭,那现在这种感觉就像是揉着一层丝绸,柔软中带着点嫩滑。

萨基尔咧开嘴,点头笑道:“这当然不是雪,而是寂寞。”

姬成下意识地重复道:“寂寞?”

他疑惑,带着不解。

“是的,是寂寞。”萨基尔抬起头,眯着眼望向大展神威的君三尺道,“他的剑势,就是剑意的凝聚再凝聚,最后加了点自己的寂寞,从而蜕变而成。”

姬成问道:“他的寂寞,是什么呢?”

他随着萨基尔的视线,就看到了君三尺神周忽然出现万千道虚实变幻的庞大剑影,直直朝着娄蚁冲了过去。

姬成心想,这些附在剑影上的光芒,难道就是所谓的寂寞?

萨基尔却转身看了眼姬成,脸上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姬成挑眉,看向萨基尔。

“怎么了?”他这样问道。

萨基尔笑了笑,抬起头伸手指向天空上的君三尺道:“他的寂寞,是高处不胜寒,是独舞弄清影,是渴望一个与他势均力敌的对手,能与他尽情一战。”

姬成抬起双眸,注视着远空的白衣剑仙。

他的衣随风飘荡,就好似他的心,也随着这一场战斗随着眼前的那个黑衣男人开始了兴奋。

君三尺望着那一下一刀,将自己的万千剑影尽数斩断的娄蚁,开口说道:“你来?”

他的声音带着点颤抖,似乎是在期盼,又似乎在渴望。

娄蚁望向君三尺笑道:“大哥哥,这就是你所有的实力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接下来的一招,你很可能会死哦。”

君三尺笑了。

他的笑仿佛是那春风,一闪即逝。

他又说道:“你来!”

这句话中,仿佛带着君三尺的自信,也带着他那寂寞的剑势。

“哈哈哈哈!”娄蚁仰天大笑,“大哥哥,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男人,你放心,等下你死后,我会将你放在我那尸山的最上面,给你最好的待遇!”

君三尺没有说话了。

他的眉毛倏地一冷,就像他的眼神,冷得令人发颤。

“你杀人?”君三尺问道。

言下之意是,你杀过很多人?

娄蚁回答道:“当然,我曾经很仔细的数过,死在我刀下的,总共是一亿五千三百六十一人。”

他说完,又哦了声,眯起眼笑着望向君三尺说道:“今天加上你,就是一亿五千三百六十二人,再把那几个大哥哥还有大姐姐都带上,就能凑一个整数了。”

蝼蚁指了指底下的姬成,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君三尺的眼神锐利,就像一把剑。

他望向底下的娄蚁,寒声道:“你回不去了。”

娄蚁疑惑,恍然大悟,最后带着点失落。

“大哥哥,没想到连你也是那种看不透生死的人。”他低沉着声音,不再看君三尺。

君三尺沉默了下,回答道:“生与死,没有人能决定。”

言下之意就是,别人的生死,他区区一个娄蚁,无法去决定亿万人的生死。

娄蚁终于抬起头。

他的眼珠渐渐弥漫上了一层红雾,诡异而妖艳。

他猩红的双眼紧紧盯住君三尺,声音也开始变得异常冷冽了起来。

“那大哥哥,难道你就没有杀过人吗?”娄蚁不信,他不信眼前这个拥有这般剑术的男人,会没有杀过人。

君三尺沉默了下,嘴唇微微张开,轻声吐道:“杀过,一人。”

他的眼神晦涩不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这不可能!”娄蚁明显不信。

他回想起刚才那一道道锋锐无比,就好像是要将人的皮肤都给割裂的剑影,完全不像是只杀过一人的剑仙,所能产生的威力。

这当然有可能!

君三尺心中想道:如果你知道我的修炼剑法,你就会知道,这是有可能的。

当然君三尺没有说。

他只是像当初在小岛上那样,横剑卧于膝间,闭目养于神间。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开口,可是他的身后,却似乎有一人为他开了口。

一道恢弘的声音,开始渐渐在这片空间中徘徊、响彻,让人如听圣音。

娄蚁听着这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有点不舒服。

这是他从出生开始,从未有过的感觉。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恐惧。

不舒服就要解决,解决不舒服就要去做。

而这道不舒服的声音就是来自那个白衣服的男人,那自己解决了他,就不会不舒服了吧!

他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娄蚁的双眼霎那间红光弥漫的更加地快,他的人影也快速地来到了君三尺的身前。

他的刀也就这样清晰地呈现在了姬成的眼前。

那刀是弯刀,通体漆黑,只是在刀口的位置上剜了几道带着血红色的血槽,每到血槽上都长着几根闪烁着锋芒的倒刺。

可以想象,假如这把刀深入人体之后,将会给人带来怎样的痛苦。

尤其是,这把弯刀的速度还是那样快。

快到姬成都没有看清,那把刀就深深插在了君三尺的身体内。

姬成瞳孔一缩,惊叫道:“怎么可能,君三尺居然败了?”

“还没。”萨基尔提醒道,“你看下君三尺的表情。”

姬成闻言,连忙抬头望向了君三尺。

那张脸,依然冷峻,依然是那样苍白着,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