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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随着师父云游四方,又见过彭涛两次,十四岁那年,在雾岛见过他一次。那时候他应该是正在执行任务,所以看了我一眼就匆匆走了。那冰冷的眼神,我永生难忘。

后来还有一次,那时候我已经出师回了村子,做了村子里的医生。有一天,我去别村出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就看见在村子附近,有几个穿着夜行衣,濒临死亡的人躺在血泊中。

我喊人把他们抬回了家,给他们治伤的时候,顺带摘下了他们的面罩,突然发现其中一个,正是昏迷中的他!我心里很乱,给他医好了伤,打算等他醒过来以后好好找他问问清楚。谁知道,等我第二天醒过来,这些人便全都消失了。”

听到这里,周成感叹了一句:“这的人,你却……还要救他。”

“因为他终究是我弟弟,作为哥哥,这些关怀说到底都是我欠他的。我们家全所有人都欠他。看他身上那些新伤旧伤,想必自幼就遭受了非人的虐待。而我,在父母的照顾下却得到了美好的童年。我有时候甚至会想,为什么我会在平静的生活里过的这么快乐?凭什么悲惨的那个角色是我那个无辜的弟弟,而不是我?”

乌云遮住了月光,天空变得异常的深邃,像一个无边的深渊,在吞噬着这片醇厚而又安详的土地。

彭雷意识到,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这事情之中只是个毫不相干的看客,仅此而已。

他,摇了摇头:“今天发生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不想连累到他,不论他在外面做过如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论现在外面有多少心怀正义的人在追杀他,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管。我只认一件事情:他是我的弟弟。”

周成知道,他没办法再劝说这老人什么了,索性便问起了最要紧的事情。

“今天那三个人来是什么目的?”

“他们应该只是来求些草药的。我看彭涛在他们之中,便不打算多纠缠什么,可是他们不依不饶,非要我的琉璃红蟾。你是外人,不清楚这里面的厉害。这琉璃红蟾,绝对不可以落到恶人的手里!我一直严格保密,不告诉任何人我手里有琉璃红蟾……可是……”

说到这里,老者的心情无比激动,周成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理了理凌乱的呼吸。

费了半天功夫,老者才重新开口:

“……我已经做好了杀人灭口的准备了,这事情干系的利益关系太大太多,就算是我弟弟……如果我不能把他永远监禁起来,那我也只能杀掉他!然而,就在我犹豫到底该不该向我的弟弟动手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出现了。”

周成脑门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又怎样?事情虽然很严重,但是……不关我们事啊?难道你只是不想把我们牵扯进去吗?”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当时看到你们两个,当时就感觉有点不安。你自然是没什么。你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人,我年纪这么大了,还是挺自信我看人的眼光的。但是……你旁边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人啊……万一……”

周成这时突然觉得浑身一冷,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彭前辈如此厉害,竟然一眼就看出来,虞婧白不是人身!

老头子没有在虞婧白的事情上和周成刨根问底,因为他常年到处才要,见过的妖,仙,都不少。况且今天是虞婧白,在不顾生死的帮他。

“年轻人。”

老者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

“我看,你也未必是寻常人吧。你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功力,但在你眉目之间缭绕的那份忧郁和成熟,不像是等闲之辈。”

周成,沉默。

彭雷:“你经历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是我要你记住,这世界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人总是会失去很多东西,然后再重新来过,如此往复,你才会变得更强。你才有更大的拓展空间。”

话说到这里,就此打住。

老头子沉默着,独自走了。

留下周成一个人在黑的彻底的天空下兀自发愣。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那三个人到底在为怎样的组织服务?

那个彭涛到底是怎样的角色?还有这个老头子……为什么总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成在夜风之中伫立许久才回去,她看见虞婧白静静地躺在那里睡的正熟。可是周成却全然没有困意,他心里在盘算着,一定要再和姓彭的老头子交涉一下。因为老头子看他的眼神里,似乎充满了坚定,那种说不出来的睿智感和沧桑感,让周成十分敬佩这位老前辈。

良久。周成真的累了,困意渐渐袭了上来迷糊中睡去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周成感觉到刺眼的阳光从窗子斜射过来,这时周成睁开眼睛,由于昨晚光线不好,周成并没仔细打量这间屋子。

现在,他开始环视整个屋子,屋子的陈设很古朴,给人一种清净淡雅的感觉。很难想象那两位苍老的人居然还特地把屋子打扫的这样一尘不染。

蓦地,周成突然发现,虞婧白不见了。

那种失魂落魄的焦躁感,又来了。

他开始四处寻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甚至连周成自己都不知道,没有虞婧白在身边,好像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

周成担忧的走出屋子,没有人。院子里的狗甚至都失去了踪影,周成开始慌了,没有一点声音,虞婧白不见了,那对老夫妇也不见了。

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没有。身边,死一样的寂静,似乎预示了有什么危险。

他的心几乎要狂跳出来。走在街上,仍然没有人。他开始大声的呼喊:

“虞婧白,虞婧白......”

过了老半天,也没有一点回应。周成的声音变的沙哑了,他几乎要哭出来。这时,他忽然听见有说笑声从南边的山坡上越靠越近。

“婧白你去哪儿了?”只见虞婧白和老妇人并肩从山坡上走下来。他们的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是满满的野菜和野香菇。周成的悬着的心在此刻立即化为满心的责备,他跑到虞婧白跟前不断的追问。

虞婧白被周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并且刚才周成叫的那声婧白,让她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不再敢和周成对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她的脸红彤彤火辣辣的。

老妇人说:“小伙子你不要担心,我和姑娘起的早就一起去山里采了些野菜,早上我们烧点可口的饭菜给你们吃。虞婧白仍然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样子。

这是彭雷从远处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回来了,后面跟着三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原来大家都是一早就都出去散步了。

彭雷说今天是祭祀的日子,所以很多人都起的早,凌晨四点多就都赶着去祭拜了。他说好久没出去溜马了,今天正好带着马一起去的。

周成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或许这让周成的心变的敏感而脆弱了。